蘇遠立刻叫來了公司的法律顧問,讓他去整理公司的股東資料。
“蘇氏”的大股東是固定的那麼幾個,可是蘇家的人口也不少,蘇老爺子的兄弟們雖然很多都不在了,可是手裡的股份大都傳到了下一輩身上,所以一些小股,倒也零散的很。
而公司平日裡的股東會議,大部分都是由他們這幾個人決定的,那些小股就不被放在眼裡,所以一些小股的持有者,他們也不甚在意。
所以現在蘇凌的股份突然少了,蘇遠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給了誰。
法律顧問很快就把整理而來的資料帶了下來,上面顯示的新增股東,赫然就是相逸臣!
而相逸臣手裡,握着的就恰恰好是兩股!
蘇遠打發了法律顧問,和蘇昱陽互相對視着好半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都被氣的不輕。
過了很久,辦公室內的氣壓都已經低的讓人有點受不了了,蘇遠才緩緩的開口。
“這事兒,我得去告訴你爺爺!”蘇遠說道,隨即,語速緩慢的分析了起來,“蘇凌把股押在你這裡,我瞞着了,所以老爺子並不知道。”
“反正這是咱們內部的競爭,先沒必要讓你爺爺知道,免得老爺子對咱們生出不滿來。”蘇遠冷笑一聲,“嗤!我正在琢磨着,要找個什麼合適的機會讓你爺爺知道以後,也不至於生我們的氣,這機會就來了!你大伯把股份賣給外人,再加上你大伯母賭博的事情,老爺子知道了,肯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蘇昱陽點點頭:“雖然大伯的股份,我沒有全部弄過來,但是至少大伯手裡的比咱們少得多,撇去相逸臣不談,總體上,還是咱們佔優勢的,現在要做的,就是別讓大伯再撲騰起來。”
蘇遠點頭道:“你在公司守着,別讓你大伯知道我們查股份的事情,我這就去找老爺子!”
“好!”蘇昱陽點頭。
蘇遠一刻都沒耽擱,就往老爺子的宅子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遠特地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特別的沉重。
他就不信,這一次蘇凌還能坐穩了“蘇氏”總裁的位置!
蘇遠進去的時候,蘇老爺子正在後院耍太極,蘇遠便直接去了後院。
老爺子站在院子中央,穿着黑色的絲質的開襟中山裝,腳上穿着黑布鞋,正在慢慢地耍着太極。
院子空中牽着繩,繩子上掛着兩個鳥籠,分別放着兩隻雲雀。
在老爺子耍太極的時候,兩隻雲雀就嘰嘰喳喳的叫着,倒也挺熱鬧。
蘇遠沒敢打斷老爺子,便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等老爺子耍完了四十二式拳法,停下來之後,蘇遠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爸!”
老爺子拿起一旁的溼毛巾擦了擦手,才說:“你不在公司呆着,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爸,咱們能去書房談一下嗎?”蘇遠說道。
蘇老爺子睨了他一眼,那雙矍鑠的眼好似能看透什麼一樣,看的蘇遠心裡咯噔了一下。
“走吧!”老爺子說道,將毛巾扔到桌上,揹着手走在前頭。
老爺子背有些微微的佝僂,就連說話都帶着老年人的沙啞,可是口齒依然清晰。
蘇家上下,沒有人敢將老爺子當成一個老人來看。
不管是誰,面對老爺子總會有種發自心底的畏懼,好像一切都逃不過老爺子的雙眼似的。
走進書房,老爺子讓管家把茶送進來,喝了口熱茶,老爺子才說:“來找我什麼事,說吧!”
“爸,您知道我大哥將‘蘇氏’的股份賣給相逸臣的事情嗎?”蘇遠問道。
老爺子眉毛一挑,茶杯穩穩當當的放回到桌上,只是與桌面接觸的“砰”聲稍大,泄露了老爺子心底的不悅。
蘇遠有點拿不準,老爺子是因爲他來告狀而不悅,還是因爲蘇凌賣股份而不悅。
大抵,應該是後者吧!
“賣給相逸臣了?怎麼回事!”老爺子沒吹鬍子沒瞪眼,可是較之剛纔明顯變得嚴厲的目光,足夠讓人繃緊了神經。
蘇遠不自覺地便繃緊了全身的神經,說道:“之前,大哥好像在做一些投資,需要不少資金,又有可能是怕您知道了,怪罪他,也不敢動用公司的資金,便問昱陽借錢。”
“起初昱陽覺得,幫幫自己的大伯沒什麼,便借給了他,可是到了後來,大哥越借越多,也沒見着還,昱陽也不是提款機,他還年輕,就算是有錢,也有個限度,所以大哥就把手裡的股份抵押給了昱陽,大哥手裡有五股,押在昱陽那兒兩股。”
蘇遠這話說的含着百分之七十的真實度,將一些事情給隱了去,可老爺子真的追查起來,卻也怪不到他頭上,因爲事情大體上,還真是這個樣子。
“後來,也不知道大嫂是怎麼想的,竟然沉迷上了賭博。”蘇遠說道。
“嗯?!”蘇老爺子雙眼陡然射出嚴厲的光,這聲“嗯”裡所含的怒氣那麼明顯,隨時都能爆發一般。
“就在前不久,大嫂賭博賭輸了,欠了不少錢,還因此給淑怡打過電話求助,淑怡覺得這種事不能瞞着大哥,便叫上大哥一起去了。可是沒想到,大嫂竟然欠了八千萬那麼多,而且晚還一天,就要增一千萬的利息。”蘇遠說道,“昱陽是想要借給大哥錢的,可是大哥沒找昱陽,反而是去找了相逸臣。”
蘇遠撇撇嘴,有點無奈:“我想,可能大哥是怕我們家做大,一直防着我們,所以這股份寧願便宜了外人,也不相信自家兄弟。”
“可是無論如何,大哥這麼做,也太過分,太傷人心了!”蘇遠痛心疾首的說,彷彿真的被蘇凌給傷透了心一般。
“就算他信不過自家兄弟,可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指望外人,還把自家的股份給分了出去!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難道他還嫌相逸臣的勢力不夠大,還給相逸臣機會,插.手到蘇家來?”
蘇老爺子揹着手,雙拳在背後緊緊地握着,深深地呼吸。
蘇遠的話,儘管有些不盡不實,可是不管如何,結果是不會變的,而蘇遠針對這個結果做的分析,也都是無法反駁的!
這中間他隱去的,又或是想極力推脫掉的,就是他們父子倆對於蘇凌的算計,他就不信蘇凌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沒有蘇遠父子倆的功勞。
可是老爺子並不想追究這些,所謂兵不厭詐,真要當這個家的掌舵人,就不能如蘇凌那般愚蠢,相反如蘇遠父子倆的做法,反而不會吃虧。
蘇凌會被蘇遠父子算計上,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一切的一切,以蘇家不會吃虧爲大前提,所以家族之中適當的競爭,他睜隻眼閉隻眼,到最後決出一個更加優秀的,便可以了。
所以老爺子並未對蘇遠父子動怒,反而,對於蘇凌有些失望了!
這樣一個人,他有能力領導蘇家嗎?
老爺子盯着蘇遠,目光深沉,又帶着意味不明的含義,看的蘇遠心裡直發毛,不確定老爺子到底是知道了多少,又打算怎麼看他。
他這可是在賭,萬一賭錯了,他跟家主之位可就無緣了!
其實老爺子前前後後,總共纔看了他五秒鐘,只是那五秒鐘裡的心理壓力太大,承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壓力,讓蘇遠以爲過了五分鐘那麼長似的。
老爺子總算是動了,越過蘇遠,打開了書房的門,把管家叫了來。
“給我把蘇凌和佳秀都叫來!”老爺子沉聲道。
蘇凌正在公司,接到老管家的電話,便問:“我爸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沒有說。”管家說道,“只是說讓您和夫人立刻過來。”
除此之外,盡職的管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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