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半個月山江縣這邊兩家子公司都在不斷的變遷,主要是管理層的調整、適應、任用、履新,普通工人的招聘、培訓,公司個部門之間協作、研究與佈局,朱應拭名下的建築公司擴展很快,主要是因爲之前身邊的人形成了主要骨幹,有了支架,擴充人員後,便豐滿起來。而人員的招收也有路子,山江縣這邊有不少打短工、做活計的可招用成職員,收益不會比之前打短工少,還穩定,自然有人肯加入;另一方面,懷林市那邊的工作進展非常順利,九龍國際集團在市裡進行的危改工程已經到收尾,但這些人卻拿不到辛苦工錢,得知朱應拭這個老總在山江縣要組建建築公司,當然願意過來。
這個消息傳遞很快,一開始還有人擔心他們走後,九龍國際這邊欠下的工錢無法拿到,那就虧大了。隨後有人看出錢良、錢軍軍等人根本不想出這筆開支也拿不出錢來開支,便找懷林市提出申訴,之後,不到九龍國際做工,市裡也會幫他們追索這些血汗錢。至於能不能拿到手,市裡出面當然比個人去討薪效果要好。
有人這樣做之後,便有更多的人去跟隨,一週之內,有一千多人轉到山江縣去。招人之時,朱應拭並不是見人就收,對當初在九龍國際期間,哪些人在做工時愛耍滑頭心裡有數,將這些人拒之門外,肯到山江縣的人大家心裡也是明白的,知道朱應拭脾氣還沒以爲內改變環境而改,對這個老總,工人們是習慣的也希望老總說自己熟悉的老總,可安心地做好份內的事情。
山江縣這邊公司急劇膨脹起來,朱應拭有心理準備,也能夠從中抽調一些人手到養殖基地去擔任職務。因爲人相對熟悉,知根知底,一些人的能力都清楚,知道適合什麼樣的職位。如此,養殖基地抽走的人雖多,這邊補充進去也及時。當然,養殖基地主要職位基本換了一輪,期間的發展出現停滯甚至小小混亂,好在各方面都在努力,縱然有小問題很快得到妥善處理。
養殖基地能夠相對平穩也是因爲朱應拭在主持這項目時,對每一個職位的職責都有清晰的條文規章,新一個管理者接受這個崗位,只要將崗位職責讀明白、記住了,按照職責去做事,就不會有大錯。如此,養殖基地公司運轉即便不是很順暢保持原有規模進行推動是沒有問題的。
隨着朱應拭名下建築公司的人員補充,九龍國際集團原本留下的人手就不多,對那邊的衝擊非常大。九龍國際因爲市裡揪住不放,這將近兩年的時間都在做危改工程,如今,只剩下少量建築要修復或掃尾,要點資源不多了。錢軍軍這一年來一直艱難地挺着,可眼看要有機會重新創建集團的新局面時,九龍國際的情況卻完全改變,如今,他也覺得迴天無力,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錢良
從幾個月前開始賣集團的資產,換成資金到市裡活動,爲救兒子錢偉。對叔叔這樣做,錢軍軍也是理解。這個事情真不好勸,明知一目前九龍國際在懷林市的地位,叔叔做這樣的努力是白搭。但他要勸,叔叔一家人肯定以爲是他想要這些資產,這卻是最忌諱的事。
看着集團一塊塊優質資產賣掉有着錐心的痛又不能說,甚至在叔叔面前還要給他支招,對錢軍軍而言,也是苦。只是,再苦,這些事也得往肚子裡吞。這些優質資產,哪一塊沒有他們這些人努力與付出?原指望有這些資產存在,集團再跌落到困境也有復起的機會,如今,優質資產沒了,想要重新開始是不可能的。
自己出路在哪裡?錢軍軍這幾個月每一天都難捱。而這幾天,錢軍軍突然覺得在施工工地上的人驟然間變少,稀稀拉拉的,找人過來問是怎麼回事。隨後得知因爲朱應拭在山江縣大量招人,使得這邊的工人幾乎要走空。
錢軍軍在集團是有一批人跟着的,這些人之前掌控着九龍國際大部分的運轉,但如今,手下做具體事情的人越來越少,以至於如今對市裡的消息來源基本封閉。沒了信息來源,對突然而至的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沒有絲毫準備,處理起來也無從着力。
要做的工程是不是完成對錢軍軍說來不重要,如今,九龍國際集團雖說還給市裡揪住不放,但集團本身沒有什麼資源可用來,就剩下一個空殼。集團的管理層對這是有認知的,普通工人瞭解要少一些但懷林市對九龍國際的傳言一直就沒斷過。到如今,叔叔錢良手裡還能掌控的不過是兩三塊資源。一是總部大樓,這幢八層高的大樓主要是集團在經營,參觀、商場、寫字樓、會所等項目生意沒有太多影響,這樓所屬卻不是集團而是錢偉。這也是錢良暫時無法賣掉的原因。二是六十八層的股份,之前,六十八層的股份轉讓過兩次,手裡還有一些。如今,這部分的股份沒有之前值錢了,但價值還不小。第三變少集團的人員資源,這部分資源如今快成爲空殼子了,真正可用的人確實沒剩下多少。
朱應拭之前在集團抓生產,他信任的人自然在生產的關卡上,如今,這些人陸陸續續離開聚集在朱應拭身邊,錢軍軍是有消息的。他即便不忿,也無可奈何。等到如今,連基本的工人都走掉,基本的運行都無法推動,錢軍軍覺得還是要跟叔叔錢良說說。
工地暫時停下來,錢軍軍的人在工地吆喝指揮還成,真要做實際的事卻沒那本事。開車去找叔叔,這事得商定下來。集團確實沒什麼資源,錢軍軍心裡是明白的,如今,危改工程要不要停下來卻必須做決策。如果還要做,該怎麼做?
到如今,連自己車油錢都是自己在開銷,跟叔叔自然不能計較但也只集團確實無法
支應接下來的運轉。在外面,提前支借的建設材料積累也不少,欠下的人力工資就更多,可叔叔未了能夠在市裡找領導營救兒子,還在讓他在危改工程上硬撐。今天,撐不住了,也得跟叔叔說說這邊的情況。
沒有基本工人就無法做工程,重新找人當然不難,但沒有錢給工人想招人不會有誰肯來的。
如今,還能夠找到錢良的可能只有錢軍軍了,之前那古式建築的庭院早買掉,搬到這邊一套三居室的樓房。嬸嬸和家裡其他人不知道這處地方,錢良也是到來躲清靜。錢軍軍等裡面開了門,擠着身子進去,裡面一股難聞的氣味。估計很久沒開窗了,而叔叔錢良精神特別差,頭髮很亂,眼角沾有眼屎,木木的表情。
錢軍軍走到窗邊將窗打開,有新鮮的空氣涌進來,錢良似乎想阻止一下還是沒說什麼,手擡起來很盲目地又放下。
“叔叔,集團那邊情況很不妙。”錢軍軍早地方坐下來,也不管錢良是不是聽他說話,“這幾天,公司的人走掉太多,我問過,這些人主要是因爲集團沒給他們開工錢,上週有人到市裡請市政府幫討薪,留下字據後走了,這幾天這消息傳開,一下子走了上千人,這些人都到市裡要政府幫他們討薪。”
“沒錢,要命讓他們拿去。”錢良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叔叔,我不是來跟他們要錢的。集團那邊沒有人,危改工程先停下吧。”錢軍軍說,不知該怎麼跟叔叔解釋纔好,想當初錢家在懷林市何等風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哪裡沒有人捧着?可今天,已經寸步難行,叔叔卻完全給錢偉的事牽扯。偏偏市裡對錢偉的案子還沒有判,拖得越久對叔叔的影響就越大。對其中的奧妙錢軍軍完全能夠想透,之前他也層這樣對人支招過,如今落到錢家身上,本可輕鬆破解的只要完全不顧錢偉那邊,公司就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只是,實際操作上誰能夠這樣理智選擇?
錢良看着錢軍軍,不知是反映不過來還是怎麼的,一聲不吭,等幾分鐘後才說,“軍軍,你全權處理吧。”
“好的,叔叔。弟弟的案子還沒有結果?”這是對錢偉關心也有說不清的用意,讓錢軍軍突然說這話。
“……”錢良嘴巴張開了卻沒有聲音,過一會,搖搖頭,臉色慘然。
“判了?”錢軍軍輕聲地問,便感覺到叔叔一下子坍塌了,渾身似乎一下子軟下去,一屁股跨在地板上,錢軍軍本想將他扶住卻來不及。便去攙扶錢良起來,錢良沒有一絲氣力給錢軍軍硬拽着放到沙發上,心裡想,錢偉的判決肯定是死刑。
“沒救了,完了全完了。”錢良過一會才囈語一般說出這話,錢軍軍不好細問,安慰性地說,“叔叔,到如今,只能想寬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