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良對九龍國際陷入危機也是脈絡清楚,對迎輝樓的競爭手段不以爲意,而懷林市這邊之前因爲老領導曾關注過,讓他覺得集團在市裡份量不小,市裡也不可能放棄這樣一家企業和企業帶來的利益。但後來的市政府圍堵,事態有些失控,在後來,對通逸地產公司發動的襲擊,將市裡惹怒了。
“集團在市裡處於龍頭企業,引領全市建築行業的走向。如果在千人聯名之後,我們做出積極的迴應,不是拖着不辦,當機立斷將職高食堂樓拆掉,如今不會被動。拖了下來,等省裡就建築行業工程質量問題有了明確的態度後,市裡肯定會對通逸地產公司有所表示,這一點,大家也應該理解。
然而,因爲我們在拖着,省裡專家過來對我集團所有承建項目進行查驗,定出的危樓級別不會誇大但絕對不會調整標準。數據送到市裡、省裡不可能不知道,這時候,如果我們不拖着,還有機會。省裡也好、市裡也好都不希望看到轄區裡出現人們不希望看到的負面事件。
這時候,影響最大的事情做出來,對通逸地產公司的攻擊和對楊通逸本人的襲擊,讓市裡沒有其他路走選……”說到這裡,朱應拭不再往下說,這件事背後是誰不用點出大家心裡都明白,那個背書的傢伙同樣瞞不過市裡。警方對這一案件的追查,會查到什麼程度,誰也說不好。朱應拭不想提這事,主要是錢良不可能讓兒子自首。
“好了。”錢良情緒也受到影響,“之前的事情不論對錯,都已經過去,不可能來過。我們還是着眼今後吧。目前,集團面臨的危機確實像老朱所說,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只有凝成一股繩、所有的資源集中在一處來應對危機,共度難關。
這次到省裡,找了楊主任還找來其他幾個人,不用多說你們也猜到結果。省裡如今正大談特談質量,我們在省城的大廈雖不至於出問題,但在懷林市出了問題,他們都不好站出來說什麼話。表示讓我們自己先做出最適合的應對辦法,等到一定時機,省裡的人才好開口。”
“市裡會有什麼具體行動?他們會來拆樓?我纔不信。”錢軍軍說。
“這個不好說,市政府不會但楊正新不一定不會,他很樂意做這樣的事。何況,市政府下面有城管,拆樓要多少開銷?”唐勝說,“楊正新的兒子就是楊通逸,通逸地產公司老闆的爹你想他會怎麼做。”
“他敢,看我不帶人將他全家都滅了。”錢軍軍急道,楊正新和通逸地產公司之間的關係如此,這個查危小組會怎麼做不難想象。
“這種話就不要說了,還嫌不夠亂嗎。”錢良說,如果不是兒子亂來,想賭氣滅掉楊通逸,集團這邊的危機不至於到今天的地步。這種犯忌諱的事不說再做,即使提一句都不行,會影響到下面的人心。之前很明顯,楊通逸是有防備的,要不然,在郊外的部署動用這麼
多人還奈何不了對方?如今,彼此之間的對立沒有緩和餘地,楊通逸肯定有更嚴密的防衛。
“哼。”錢軍軍還是做了示威姓的表示。朱應拭自然不以爲然,這種在背後說這樣的話嚇不了對方也解決不了問題,如果不是錢軍軍等人平時有這種意識,錢偉怎麼可能給集團危機做出這樣致命的一推。
“行了,意氣用事能解決問題嗎。”錢良說,“老朱,你說說我們該怎麼做纔是最適合的做法?”
“老闆,真要我說?”
錢良點點頭,表示肯定。相對而言這也是對九龍國際目前的狀況看得更清楚,也會有更實際的思考,或許能夠有最恰當的建議。
“老闆,從省城兩大樓執政演變到目前懷林市個方面對我們的打壓,我反覆思考過,九龍國際目前破開局面的路在哪裡?追根溯源,從最開始往前推,也可以從目前情況反推找根由。除了建築質量這個問題之外,另外導致家庭跌落危機的便是通逸地產公司的競爭。
目前,懷林市對我們的逼迫,追責背後,也是因爲通逸地產公司的存在。如果,通逸地產公司能夠跟我們和解,我相信懷林市不會再過於逼迫。當然,在市裡,一些存在嚴重問題的項目工程還得拆除、重建,那些危房等級較高的項目也必須加固,平息各方面的聲討,做這些的過程,今天姿態低一些、做事主動一些、再適當表達愧疚,在某些方面做出彌補的舉動,做出有利於懷林市的公益項目,這些事情做到後,我想,各方面會讓我們生存下去,重新認可九龍國際集團。”
“你這是什麼做法?今天向誰道歉、那錢修補那些樓有多少,得花多少錢才能做下來,你算過嗎?”錢軍軍有些急,集團雖說是錢良的但他也有股份,這些股份不多,只是幾個點,可要讓集團資產嚴重縮水,他的錢財也會無形中完全揮發。
“老朱,你算過這些事情做下來,要多少錢嗎?資金如何籌措?”錢良說,“銀行那些人你們也知道是什麼德行,如今見集團不利雖沒有封了我們的賬號,不肯再貸款給我們,還在不間斷地討要之前的貸款,申言不還款要拍賣集團資產,將我們逼進死路。
沒有資金,我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軍軍,你不要怪老朱,他的想法是對的。懷林市這邊無論花多大代價進行彌補、消除各方面對我們的敵視和排擠,我們的根基才穩下來。市裡的態度是最根本的,上次從集團逃走的那個人對通逸地產公司動手,便是要集團陷入這樣的困境。這事即使跟集團沒關係,可如今我們百口莫辯,沒有人肯相信了。
緩和跟市裡的關係,甚至重新定位關係,對家庭來說損失不小,總比讓人完全排擠、壓榨到無路可走要強。”
“老闆,從目前的信息可判斷,懷林市這邊只可能越逼越緊,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兩天之後,如果我們對那兩所學
校還不進行拆除、重建,市裡肯定會有進一步動作。至於怎麼做,我不知道。也沒辦法防範,我想,只要學校教師和家長到市政府鬧一鬧,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確實不難想象。”
錢良點點頭,這種事說都看得出來,肯定也有人願意在暗處支招,將九龍國際往死裡整。
“老闆,銀行最多三個月時間也會行動起來,說不定看到我們在懷林市的困境,不用等三個月他們就會封掉集團賬號,凍結我們所有資產。到時候,等於完全將集團可能擺脫困境的路都封堵掉。我們也可試想,三個月時間裡能夠做什麼?
第一,省城那邊大廈改造不可能完工也不可能提前預售,目前因爲迎輝樓的加固與宣傳,省城對大廈的質疑之聲就不少,到如今,我們在懷林市這邊的情況,省城的人還有多少人不知情?如此,預售大廈換取資金來緩解困境是不可能的。
第二,懷林市的小區項目,‘查危’小組已經到那裡下通知,要我們拆除幾棟樓、加固幾棟樓,必須完全按照省城專家的結論來操作,操作時還必須有專家、查危小組人員在場。如此,這個小區的預售也不可能,不能預售也就拿不到錢。
第三,集團要對外籌集民間資金問題也大,市裡如果得到風聲,絕對不准許,再說民間資金對集團還有多少信任度?沒有信任度,他們也不敢將錢放進來。
如此看來,要籌集資金來做事唯有一個途徑,那就是賣樓。”
“賣樓?”錢軍軍說。
“賣樓。當機立斷地賣樓。”朱應拭說。
“賣哪裡的樓?小區還是哪裡?”錢軍軍說,冷冷地看着朱應拭。之前說不可能做預售,這時候說賣樓,是不是說瘋話?
“可將九龍國際大廈賣了。”朱應拭的話像一塊巨石投進平湖,激起巨大的浪。幾個人都看着朱應拭不知該如何說。
“賣九龍國際大廈?”錢良說,一臉驚疑。九龍國際大廈當時是讓江少他們坑了,但這個坑也確實有巨大的利益可拿到回報,做出來至少可賺兩三個億啊。
“老闆,大廈項目做出來,肯定有錢賺。不過,目前我們還有可能將大廈做出來嗎?壯士斷腕求存,是我們面臨的必須在一兩天內作出的選擇。
老闆,省城已經沒有我們立足的可能更不會有我們發展的空間。唯有在懷林市做好彌補工作,修復同市裡的關係,纔有闖過難關的可能。既然省裡不能做什麼,留着大廈擔負會更重,往下發展,同樣會成爲集團致命的因素。
如果我們及時將大廈處理、賣掉,會回收一定的資金,有這些資金,在懷林市便能做不少事。老闆,你覺得沒有道理?確實,走出去是很好,如今集團已經走出懷林市看到外面的發展機會,要收回來很難,也很讓人不捨,割捨不下啊。但是,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