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子山見過之後,楊通逸在懷林市又留一天,雖然接到不少約請飯局的電話,他一律都推了。中午陪高莉吃飯,飯後自然要做點兩人之間的私事,晚飯在家裡陪老媽老爸吃飯。飯後,老爸將他叫到書房,說了市政府這邊近期可能推動的工作,要兒子先回省城去。
楊通逸明白,市裡有了明確的態度,可能要對九龍國際進行施壓了,自己留在市裡會讓一些人覺得臉上不好看。自己去了省城,市裡做什麼工作都不是因爲自己,心態上更讓人接受。
楊通逸笑着說,“回來前後將近十天,省城那邊堆下不少事情,確實得回去了。本來早兩天要走的,公司那邊有人建議多留兩天,纔沒有走。”“你告訴裡還真有能人,要用好,另外,對田濤和龍凌濤兩人也該有表示,不要怕花錢。”
“明白呢。”楊通逸知道老爸的意思,要花錢買人心。這次田濤兩人雖說有保護楊通逸的責任,但也確實有救楊通逸一命的事實,怎麼表達感謝都在於楊通逸的想法。兩人在書房談過後,到客廳,楊通逸將田濤和龍凌濤都叫到客廳來坐,上了茶,楊通逸說,“龍叔、田哥,這段時間辛苦兩位了,我敬你們一杯茶表示感謝。明天我們回省城,這次懷林市之行便完成任務。”
“老爸,我們只是做自己份內的事,當不得感謝。”龍凌濤和田濤說。
“工作是工作、情分是情分,這點我分得清。能夠在一起是我們的緣分,有你們在身邊我便安全了,我爸媽也放心,他們也讓我轉達感謝之意。”
“這更不成的,老闆,我們出來做事能夠遇上老爸這樣的也是我們福氣,您這樣客氣,叔叔、阿姨這樣客氣,讓我們如何敢受?”田濤說。
“我明白。如果不出意外,我希望龍叔和田哥一直陪我,我們二十年、三十年後再來回顧今天的事情,重複今天的話語。”
“我也希望留在老闆身邊。”田濤說。
“二十年、三十年我怕等不得,十年總可以。”龍凌濤說。如今他五十歲了,過二十年七十、三十年八十歲,自然不可能再當司機。
“龍叔,過二十年後你還生龍活虎,並不比你強人弱。”“我也想啊,聽人說過一句話,叫着‘歲月像把殺豬刀’,我們就算練過,也抵不住殺豬刀。”三個人便笑起來。
“龍叔、田哥,在郊區那天的事情我一直琢磨要怎麼感謝兩位,其實,那天如果沒有你們兩人,我可能殘廢甚至可能掛了,世上再沒我這個人。如今好好的,就是因爲你們幫我擋掉災難。我該怎麼感謝纔好?”
“老闆,不能再題這個事,這是我們倆人的職責所在,更何況,那天其實沒多少兇險。你總掛在嘴邊,我們回到省裡也不好跟武大哥交待。”
“我們不啊,你先聽我
說完。那天的事情對你們說來可能是幾招幾拳腳底事,對我、對蘇琪和張楓都是性命交關的大事。我也想,田濤跟到懷林市來是有職責、龍叔也有職責,公司那邊有安排,換成其他人過來,同樣也會做這樣的事。只是,一碼歸一碼,我心想,既然我們之後存在性命交關的事還多,是真正的朋友、親人關係,那我給你們一點點表示,你們也不該推卻纔是。”
說到這楊通逸將兩個紅包放在茶几上,推到兩人面前。龍凌濤和田濤當即站起來,楊通逸說,“怎麼啦,都快坐下。龍叔,你可不能這樣。”
“這不成,我們不能要。”龍凌濤說。
“一點小心意,我也想過,要在回省城之前把這事畫上句號,不牽扯到今後的事。總不能讓我心裡一直留着事回省城吧。龍叔,你先坐下,其他的都不說了,兩位看得起我,不覺得我年輕不可靠,就領着點情意讓我也安心回省城。”
勸說一會,楊正新兩口子也出來,楊正新老媽將紅包往田濤身上塞,楊正新則勸說龍凌濤。兩人竟這樣一勸,才收下了。卡里有多少錢,楊正新兩口子都不知,楊通逸覺得第一次送錢也不能多,長久在一起,送錢給錢都很有講究,要不然會成爲仇敵。
卡里各有二十萬,對龍凌濤和田濤而言都不算多也能夠拿得出手。楊通逸主要強調一點,這點錢是要讓他心安,回饋這次救命之事,不至於今後亂給錢。
楊通逸離開懷林市的路上,懷林市市政府在劉子山副市長的住處下召開會議,會議的主題就是懷林市建設行業質量嚴把關。對這一工作的推動,要從嚴從快,不放過任何一處存有安全隱患的建築,確保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這是政府的責任,也是提振懷林市行業風氣的決策。
劉子山說了大方向,隨後周副市長又具體做了指示,給楊正新等糾察全是建設安全隱患小組列出各種時間表。第一階段是查、第二階段是處,要儘快拿到戰果,向市裡彙報。會議並不長,但層次清楚、目的明確,就是針對危房和建築的安全隱患。明面上的工作之餘,楊正新心裡一陣對通逸地產公司和自家兒子出手的回報,不論工作推進到哪一地步,九龍國際比之前會難受得多。
市政府的會議之後,周副市長特別到市政府辦來,參加楊正新工作小組的具體工作部署會議。這個會議要具體得多,開會之前,周副市長要人將小組之前所做的核查危房的資料拿出來,這些資料都是對九龍國際在懷林市及區縣承建的項目,由省專家成員鑑定的危房等級和針對有安全隱患的建築提出的處理建議。厚厚的資料,周副市長拿在手裡掂掂,說,“這是對我市人民的虧欠和貪墨,辜負全市人民的信賴也辜負市裡的培養。我想,你們的心情跟我、跟所有知情人一樣,都異常沉痛和憤概,面對這樣的
事實,我們要做什麼?最恰當的就是四個字:盡職盡責。”
明顯的態度,楊正新等人自然明白,市裡對九龍國際已經完全失望。之前對九龍國際更多是嚴懲一番,畢竟引發兩次對市政府的羣體堵門事件,這種具有政治意味的事,沒有一位領導願意看到發生。而事實上,九龍國際確實在承建項目工程中,質量合格的工程比例太少,市裡遲疑着該怎麼處理,卻發生針對通逸地產公司的惡劣事件。
楊正新等領導昨晚指示後,才代表小組做發言,表示一定按照市裡工作精神,貫徹到實際工作中,對任何具有安全隱患的建築都會落實處理到位。等等。
小組的成員這次也多了,是安監局、規劃局、建設局等都抽調一人蔘與危房整改糾察工作中。市裡會議當天,小組首先到九龍國際目前在建的小區,之後,通知朱應拭到小區來見面。急等她到實地來做協調和項目整改。
正在興建的小區之前因爲劣質水泥的問題,被迫停工差不多二十天,後來,錢良回市裡見了老領導,老領導在某種場合發話,認爲九龍國際雖有管理漏洞,經過整改之後,又處理當事者,便放過了。省裡專家對小區的核查,結果卻是小區建成的樓羣有較多安全隱患,提出的整改措施是拆兩棟樓、其餘十幾棟樓進行加固。
小區才建了七八層,要拆要加固比起完成後的樓進行處理成本要少,可對九龍國際的打擊卻大。在建小區經這樣一鬧,以後誰還敢來買樓?樓賣不出去,九龍國際的資金鍊必然斷裂,集團勢必無法運轉。
楊正新選擇在建小區作爲工作的突破口,表面上是因爲這裡改造影響面最小,不涉及到業主又能夠讓九龍國際止損,顯得是爲九龍國際着想。朱應拭、錢良和集團核心的人也預計到市裡會發難,原以爲第一目標會是職高食堂樓的拆除,誰知卻是在建小區。
等朱應拭趕過來,楊正新拿了市裡多個行局該有章印的決定文書給他,要求在三天之內,九龍國際開始對在建小區進行整改,該拆除的拆除、該加固的要在省專家現場指導下對大樓進行加固。限期之內如果沒有采取有效措施,市裡會將這塊地無償收回。
“楊秘書長,這個小區之前已經整頓,對存在安全隱患進行加固,我們有施工記錄可以查看。能不能請市裡考慮實際情況,收回這處置決定。”朱應拭想做一做工作,雖說明知可能性小或不存在,卻也不得不努力一下。
楊正新攤開手,好言好語地說,“市裡也是考慮到你們的困難,才首先到在建小區來做工作。試想,假如我們這時候不過來,等你們建造到十幾層樓或封頂了,再過來做處罰決定,九龍國際會損失多大?朱總,你是做工程的好手,幾年前我們就認識了,你自己說說,這樣的樓賣給你你肯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