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心裡這會兒還是慌亂的,只是表面上不能再那麼表現出來了。
李警官帶着幾個隨從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連看清他們長相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叫盛夏?”猖狂的聲音帶着痞氣。
“是。”她勉強能回答的問題,估計也就這個了。
再沒有了交流,在他抽出電棍的時候,盛夏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隨即她被雙手靠在了杆子上,那帶着電流的電棍,一下一下悶悶的打在 她的腿上。
很快,就變成了一條條青紫的痕跡印子。
饒是豐拓在一個小時之後被警察局長親自帶着到審訊室來,見到她躺在血泊中這幅模樣,也終於失去了本來的鎮定神色。
他氣息森冷,蹲下身體,觸摸着盛夏的臉,感覺那冰冰涼的臉蛋,還有溫熱的血,眸色倏然慍怒,盯着李警官只一眼,他就嚇得哆嗦了 。
“實在不知道她是豐總裁的人。”這會兒,纔開始後怕,想起爲了那陌生人給了五千塊,得罪這麼個大人物真是不值當的。
豐拓緊抿着脣,整個人都更爲涼薄,輕輕抱着盛夏在懷裡。一時間,審訊室裡只有李警官顫顫巍巍解釋的聲音。
這件事真是踩到老虎鬚子了。
過了半小時,豐拓鬆開盛夏,只是讓秘書找來專業醫生幫盛夏處理傷口,這件事,還真就槓上了。
盛夏殺人,明顯是有人嫁禍。先不說他當時就在她旁邊,原麗莎既然能綁着盛夏,難道還拗不過她那點力氣嗎?
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肯定另有其人,不管是誰,把他當傻子似的糊弄,他一定要查出來還以顏色的。
出了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暮雪。在他看來,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得益者,就是暮雪。
那女人在醫院還不消停,非要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而在醫院找了一圈,才發現在他離開後,暮雪也跟着離開了。別說是流產,她根本就沒懷孕。
心裡的疑團越大,怒氣也就更多了。
此刻彷彿是有一張巨大的網,悄無聲息的抓住了他的命脈。
“謝謝大家前段時間對我的關心,我也想給大家說點好消息,但目前來說真是讓大家白等了。”電視裡,暮雪穿着一襲黑色露背禮服, 精緻的妝容看不出兩小時前纔剛去醫院的模樣。
似乎是參加某個時尚典禮,雖然蒼白但依舊堅定的迴應記者的問題。跟平時不同的是,暮雪居然會主動提及跟豐拓之間的關係。
只是,說出來的話跟記者們拿到的資料出入頗大。
“暮雪,聽說你已經懷孕了,這會就等着豐拓求婚了,是真的嗎?”其中一個老練的記者已經開始發問。言語間不時暗示她懷孕的消息 。
畢竟前兩天新聞才報道她去醫院檢查的消息。
“真的很遺憾,沒能跟豐先生繼續下去,我們之間,出現了一個他更喜歡的女人。”暮雪狀似惋惜的開口,今天似乎心情不錯,頗有一 種願意跟記者聊天的心情。
不等記者再發問,她就把謠言給坐實了。“我確實懷孕了,只是這個孩子沒能留住。我想,我以後會有更愛的人,跟我一起懷個小寶貝 吧。”
果然是巴上豐拓之後,拿了影后的女人。這會兒,把不捨跟祝福表現的十分完美,衆人紛紛對那個豐拓的新歡十分感興趣。
豐拓沒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在一片詢問聲中,期期艾艾的說出了,盛夏。
八卦週刊裡衆說紛紜,唯一受到影響的,都是暮雪的粉絲。
這會兒,還在警局昏迷的盛夏,赫然就成了暮雪粉絲的眼中釘。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的去找暮雪理論了。
採訪結束後,暮雪從星光熠熠的舞臺上回到後臺,發現豐拓已經在她的化妝間等着了。兩人見面,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了。他提起她的裙 子,瞧見大腿上包紮的紗布,頓時瞭然。
剛纔的直播採訪他都看見了,第一次覺的,這個總裁當的如此無奈,他居然連阿霧都保護不了。
扯着暮雪的手,走出化妝間。
剛出來就碰到那些記者,他強勢壓着暮雪,把她擠靠在牆上,一隻手捏着她大腿上受傷的那一處。在裙子的遮蔽之下,這就成了曖昧。
豐拓的手是曖昧,他倆的吻是曖昧,暮雪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是曖昧!
單這一個畫面,剛纔暮雪接受的採訪,就被推翻了。
什麼結束,什麼流產,分明就是這一對情人在鬧脾氣,包括暮雪剛纔單方面宣佈的分手,也被質疑了。
“豐總裁,你們還在戀愛嗎?”
照相機的一片閃光中,傳來一個這樣的問題,逼得面前的豐拓停了手,扭頭帶着幾分邪魅,睨得那記者臉紅心跳。“你覺得呢?”
果然,很多時候,八卦也不需要真實性,只要夠勁爆,夠娛樂。就算是暮雪自爆流產了一個孩子這樣的新聞,也能被豐拓給蓋下去。
在人羣離開之後,他鬆開暮雪,眼中沒有一絲熱意。“流產作罷,這事就當過去了,別鬧脾氣。”
暮雪也真是個沒底線的人,就這麼哄了兩下,也就隨着豐拓了。哪知道人家實際只是爲了保護盛夏而已。
而當她得知原麗莎死了,一向鎮定的臉上居然也慘白了幾分,“她死了,怎麼死的?”
“自殺。”豐拓低聲開口,審視着暮雪的表情,似乎她有些知情。
“沒想到,原家居然變成了這樣。”驚慌之後,很快鎮定下來。暮雪挽着豐拓的手,似乎還有些害怕。
再瞧不出什麼,豐拓也按兵不動,兩人這樣看起來頗爲恩愛呢。
至少,在審訊室的電視裡,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盛夏醒了,雖然那李警官被帶走了。她的傷口也被包紮起來了。但這兩天來,她彷彿被所有人都給遺忘了似的。
除了吃飯,再也沒人找她。
豐拓,更是連個短信都沒有。幾次,她想出去,就有人攔住她說她涉嫌殺害原麗莎,只得繼續被關在這裡。
實在是沒了辦法,她纔給洛桐桐打了個電話,半天不到,就給放了出來。
真算的上是,進去的轟轟烈烈,出來的悽悽慘慘。
好在她還有桐桐這個朋友,在最難過的時候,還算是有個人能傾訴下心裡的煩悶。坐在車裡,望着窗外的景色,倏然覺得這個暑假過的 那麼茫然,又彷彿成了生命中最痛的時刻,用只屬於她的慘烈書寫着最刺痛的篇章。
這不是她想要的青春,卻也這樣過了那樣漫長的兩個月。
洛桐桐見盛夏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裡多半也是瞭解,她跟豐拓間的感情問題還是沒有處理好。
這會兒也只得開着車,無聲的陪伴勝過千萬聲詢問,等她想開口了,自然就會說了。
只是那臉色實在是蒼白,她居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她了。或許,一開始決定,要刺激她回國來找豐拓問個清楚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