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出來，龍皓天的嘴角微抽了兩下。
她繼續努力：“就看在我們多年的情意上饒了她這一回，我肯定感激不盡。”
“她真的很後悔當時的一時衝動，要是可以的話，她很想彌補，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你們的原諒。”
“她這些年過得很辛苦，有時候人到了絕境總會做出一些傻事，但她也想開了很多事，有些事不該怪在別人身上。”
她後不後悔是樂儀全部知道的，但想出來這句話是沒說錯。
一想到她身上縱橫的傷，就覺得她這六年是真的很不容易，要是因爲傷了別人又坐幾年牢，這段美好的人生真是要浪費完了。
還是不忍心她就這樣度過，畢竟也是因爲自己那次才消失的，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責任。
能幫就幫了，樂儀心裡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她這些年？”龍皓天敏銳的捕捉到她說的其中幾個關鍵字眼。
“對啊。”有什麼不對的嗎？
真好，原來就是哭着說些自己近年來的悲劇經歷，好來博取同情，還真是手段高明呢？
她就算是生活艱苦，過得不好，那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還能說什麼？
他眯起眼，促狹的光流瀉出來，問道：“她這麼跟你說的？”
樂儀還沒察覺出什麼，以爲他這是願意，趕緊又說一遍。
“是，她現在很後悔，希望你能原諒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應該是同意的吧。
龍皓天笑了，但細看就會發現端倪，眼裡還是一片冷然，一絲笑意都沒有，被那雙眼睛看過去都有冷意。
樂儀心裡發慌，她想的好像跟現實有點南轅北轍，對不上號。
“你以前那麼聰明，現在怎麼這麼好騙？”龍皓天嗤笑。
右腿放下，兩手靠在沙發後面，他問：“她說什麼你都信？”
樂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要說不相信柳青，她還真的沒有不相信，而且她都這麼慘了，確實讓人起不了懷疑的可能。
他這麼一說，她不得不懷疑起來
，柳青會不會就是藉着自己對她的愧疚故意讓她過來幫忙的。
可這只是舉手之勞，又怎麼談得上利用？
“她現在都這樣了，也知道自己有錯，你就不能原諒她做的那些無心的錯事嗎？”樂儀問他。
“況且我們好歹也算在一起過，我用前任的身份求你辦這點小事都不行嗎？”
“不行！”他態度堅決。
“我給你說說爲什麼不行，一：前任是雙方都認同才能叫，我並不承認；二：她恐怕少給你說了什麼，真正致死的不是誤傷，是她殺了人；三：她後不後悔跟我關係不大，更何況她傷害的不是我，不需要跟我請求原諒；四：你憑什麼認爲你可以讓我破例？”
他說的每句話就像利劍全部插在她心上，一個個窟窿眼兒鑽肉的生疼。
倒是沒怎麼關注到柳青的問題，反倒是將關注點集中在他說的自己憑什麼。
他一句不承認和憑什麼將她那點想要萌發的念頭徹底打散，他們之間就這樣什麼都沒有。
他就連念想都不願意給她留，一點點的劃清過去有的界限。
她拿指甲摳了手心，聲音裡都裹着顫音：“你就討厭我，討厭到連過去都恨不得抹乾淨？”
所以纔會不論何時何地都不給她一點面子，就算不能答應，爲什麼不能委婉點拒絕？
她不明白，不明白就算過了六年的兩個再見還能恩愛如初，還可以不計前嫌，那她之前做的那些又跟跳樑小醜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徒增別人煩惱，傷了自己的心。
龍皓天在餘光裡瞥見樓梯往下走的人，好心情的勾勾脣，終於從沙發上起來。
頭次正視她，他彎了腰，笑着說：“我老婆來了，你要說的也說完了，可以走了。”
樂儀也看到她了，但還是執着的站在原地，好像要等他說點什麼。
他起身，在她頭頂響起清朗的聲音：“我對你無感而已。”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在蘇凌下來之前，她就轉了身去，高冷的猶如那不可觸碰的清冷女神。
她說
：“我明白了。”
蘇凌一臉懵逼，他們兩個這是說了什麼？
這就明白了，她怎麼看着這麼糊塗呢？
龍皓天笑着看她，蘇凌最後還是決定問出心裡的疑惑。
“她怎麼了？”她掐的點兒也太巧了，剛下來兩人就說完了。
他只是還在笑：“沒什麼，你的花澆好了？”
蘇凌給他個白眼：“你明知道我這是藉口。”就不信他不明白這些。
“有嗎？”他好笑的又坐了回去。
蘇凌在他旁邊氣呼呼的抱怨：“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是故意走開給你們留空間的。”
“哦？”他一個單音節拖得老長，有幾分故意逗她的嫌疑。
“你們到底說什麼了，她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人天生的好奇心在暗地作祟。
“她不走，你還希望我們乾點什麼持久性的事情？”他無聊的卷着她的頭髮，漫不經心的在她耳邊說，很正常的話被他不正常的語氣整得很曖昧。
“去去去，離我遠點。”蘇凌氣得推開他。
不說就算了，反正她也沒多想聽。
“生氣了？”他還是笑。
“屁！我纔沒那麼小氣，跟你置這種氣，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蘇凌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
“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別老是躲，我讓你在這裡一起不是想證明我的清白，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有些事想叫你跟我一起面對。”
蘇凌的眼角微顫：“你這麼麻兮兮的情話都從哪聽來的，趕緊說重點。”
就算女人喜歡聽情話，可也受不了這樣時不時來一下的，她現在聽了就想把他嘴巴上把鎖。
他也不介意，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如實道：“她是說柳青的事，希望我能網開一面饒了她。”
“這個柳青還真是會來事兒。”不過她不管是搬來天王老子過來，都沒什麼用。
“你比她沒好多少。”
“你說什麼？”她剛在想事，沒聽到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尷尬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