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非常的不舒服,感覺半邊手臂痠麻難受,然後醒了過來,已經是凌晨,葉非墨還在沉睡中,我輕輕的移動下手臂,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看見我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看樣子他是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我從他手裡抽出手,“你還好吧?胃疼不疼?”
“頭有些暈。”他坐起來,“對不起。”
他竟然也會道歉我有些驚訝,轉而笑了下,“我回房間了。”
“好!我送你!”
“不用。”
他卻沒有管我的拒絕依然從牀上爬起來送我出門,我回到房間後轉頭看他,“你回去吧!”
“安然!”他溫柔的喚我。
“幹嘛?”我看着他。
他突然伸手把我摟在懷裡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謝謝你!”
扔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他轉身回了房間,而我站在門口傻愣愣的好一會才關門。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過,我洗漱完畢後打開@房門,一眼就看見葉非墨靠在過道上的牆壁上面。
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疲倦但是昨天的憂傷已經在他的身上不見分毫。
“你是來叫我的嗎?”
“是。我們下去吃早餐。”
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喝下去,我感覺舒服了許多,葉非墨看着我,“安然,我們下一站去呂訥堡!”
“有什麼好玩的嗎?”
“有,不過現在不能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你好像對德國很熟悉,之前來過嗎?”
“嗯!”他只是淡淡的迴應一聲,並不準備多說。
我對呂訥堡沒有什麼印象,對於德國我只知道幾個有名氣的地方,對於葉非墨提議去呂訥堡我沒有反對不過也沒有報多大的希望。
去的路上葉非墨明顯的話多了許多,他告訴我呂訥堡石楠草原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這裡一到8月9月,紫色的石楠花株就會綻放,延綿數幾十公里,像紫色地毯一樣席捲漫山遍野,很是壯觀。
聽了葉非墨的描述我腦子不由自主的出現一副美輪美奐的畫面,突然很期待起來。
葉非墨開車來到保護區的中心小鎮溫德洛,這是石楠草原保護區的旅遊集散中心,小鎮不大,葉非墨在停車場停好車,帶着我下車。
我好奇的問他,“我們不開車去嗎?”
“這裡的保護區不允許汽車通行。”葉非墨回答
“那我們怎麼去?不會是徒步吧?”
“你這體力能徒步嗎?”他嘲笑我。“我們騎車去!”
“騎車?”我愣了一下,他已經帶頭去租車了。
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樣的旅行,和葉非墨並排騎車在路上,一邊觀看美麗的風景,看見喜歡的停下照幾張照片。
一路上看到許多馬車,我停下拍了好幾張照片,葉非墨淡淡的看着我拍照,也不催促。
漸漸的路旁的花開始多了起來,花香襲人,我心中的期待在一點點的增加。
一望無際的石楠花海出現在我的眼前,果然如同葉非墨所說紫色的石楠花延綿數幾十公里,像紫色地毯一樣席捲漫山遍野,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石楠花我一定會誤認爲這是薰衣草的。
石楠花外觀長得太像薰衣草了,一株苗上有幾十朵小花,微風吹過,撲鼻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去過普羅旺斯看過薰衣草,一直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可是當看到這片石楠花海後我發現它一點也不比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差。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情不自禁的讚歎。
葉非墨臉上帶了笑容,“我沒有騙你吧?”
我控制住激動的心情一路向前,馬車沒有了,道路變窄了,坡度增加了,遊客變少了,逐漸的,彷彿只剩下了我和葉非墨的二人世界。
這裡真的好美,彷彿是一個沒有喧囂的世外桃源。每一個角落,都會有感動和驚喜,我已經深深地沉醉在了這浪漫的氛圍中。
我和葉非墨停下自行車,我們徒步向前,一路上碰到了很多對年齡稍大的伴侶,他們走過了人生中那麼多風霜歲月,卻依然還有這份最初的手牽手的感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非墨伸手挽住了我的手,我擡頭看他,他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那笑容讓我心神一蕩,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想法,如果能這樣一直和他手牽手走下去,會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電話突如其來的打破了難得的溫情,看着屏幕上面跳動的老公兩個字,我突然發現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可笑。
把手從葉非墨手裡抽出來,我走到一邊接通了劉浩明的電話,劉浩明的聲音不像過去那樣溫柔,而是聽起來怪怪的,“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幾天。”劉浩明這幾天每天都會給我電話,但是從來沒有問過我什麼時候回來,今天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在德國是吧?”
“對。”
“和楊佳妮在一起?”劉浩明曾問過我和誰一起,我告訴了他楊佳妮的名字,不過他現在這樣問感覺很怪。
“不是,我現在一個人,楊佳妮已經回去了。”楊佳妮回國的事情雖然劉浩明不一定會知道,但是爲了防止意外我還是告訴了他。
“你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無聊吧?”
“有點。”
“老婆,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劉浩明這通電話打得奇怪,不像是之前那樣噓寒問暖,而是問我和誰在一起,難道他知道我和葉非墨在一起遊玩的事情?
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我這是得有多心虛啊,葉非墨是到德國才和我在一起的,劉浩明又沒有透視眼,他怎麼知道我和葉非墨在一起?
只是劉浩明的反常還是讓我覺得不安,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公司出事情了想要找我幫忙?可是他隻字未提啊?
想了一會實在想不明白我決定不再想這個頭疼的問題了,轉頭尋找葉非墨,卻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我猜測他一定是向前走了,於是加快步伐往前趕,走了好一段距離都沒有看見葉非墨。
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聽,想找個人問問吧,這邊出現的人基本上是德國人,不但人少而且語言不通。
這樣窘迫的感覺我還從來沒有過,只好又繼續給葉非墨打電話,電話響着,他就是不接聽。
我有些生氣了,來這裡遊玩是他提議的,現在把我扔下一走了之是什麼意思?欺負我不會說德語啊?
不找了,我負氣往回走,尋思着騎車回到小鎮找一個懂英語的德國人溝通。
很快走到了我和葉非墨放自行車的地方,自行車放在路旁,葉非墨躺在一顆樹下嘴裡含着一顆草看着天空。
看見他在我心裡莫名的心安,疾走幾步跑到他身旁,“你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他坐起來看着我。
“好好的爲什麼要玩失蹤?讓我一通好找?”
“你不是和你老公卿卿我我嗎?怎麼會想到找我?”他嘲諷的看着我。
“你說話真難聽,難道他打電話過來我不接嗎?”
“如果你想完全有很多理由可以不接?”他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扔在我面前。
“你幹嘛?”
“給你看看我這一路上有多少個未接電話。”
我被他氣倒了,“你就是一個棒槌!”
“什麼意思?”他盯着我。
“知不知道剛剛我很擔心你,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
“你擔心我?省省吧,接電話偷偷跑一邊躲着接,接完還魂不守舍的站在那裡好半天不動,鬼才相信你擔心我!”
“我哪裡有魂不守舍,我只是在想……”我猶豫了一下,住了口。
“想什麼?怎麼不說了?”
“劉浩明打電話問我和誰在一起,他的語氣很怪,我有些擔心。”
“擔心他發現你和我在一起?”葉非墨把手裡的草扯斷,“慕安然,你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我也知道這種想法可笑,可是剛剛我就是這樣想的。”
“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像是偷@情?整天還擔心你老公來捉@奸?”葉非墨嘲諷的看着我。
“我沒有離婚是事實啊?”我小聲辯解。
“那你把婚離了不就行了?”
“我現在不能離婚。”
我話音落下葉非墨眉頭一皺,“慕安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着你那個渣老公?”
“沒有!”
“如果你不愛他,爲什麼會這樣耿耿於懷非要報復他?都說有多愛就有多恨,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報復他其實就是因爲心裡割捨不下?”
“沒有!我沒有愛他!”
“那就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放棄報復放棄對他的怨恨馬上和他離婚!”葉非墨看着我,“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你對他已經完全沒有愛。”
“我不!”
“放不下是吧?我就說嘛!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劉浩明怎麼也有幾千天的恩情了,你會這麼容易割捨?所以不要裝了,如果你不離婚,就證明你所有的報復都是你想讓他回到你身邊,折斷他的翅膀,讓他變得和當初一樣一無所有就能乖乖聽你的話,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就不要否認了,這幾天來我看得很清楚,你不是一個想要開始新生活的女人,而是一個沉迷在過去的女人,你在抗拒旁人的接近,無論我怎麼做,你都是在抗拒,別人進一步,你退一步,別人退一步,你進一步,慕安然,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有意思嗎。”
“誰說我欲拒還迎了?”我惱怒的盯着他。
“難道不是嗎?你知道我喜歡你,想利用我讓你老公一無所有再次回到你身邊,可是你捨不得你的籌碼,從思想說你還是一個傳統的女人,你怕身體上的出軌讓你無顏面對你的老公,所以一直在和我打太極,慕安然,我是喜歡你,但不是非你不可!”
扔下這句話他猛地站起來,騎上自行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