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墨眼裡充滿不解和一抹難以抹去的傷。
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情,他們之間,一定不會如今天的……針鋒相對。
他的話,讓司徒夜短暫地停下喝酒的動作,但也只是短短的幾秒後,無聲苦笑,又繼續仰頭喝酒。
他不說,蘇千墨也不再問。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拿起酒杯,仰頭喝下那一杯烈酒,蘇千墨起身,“以後,不需要再找我!”
聲音,冷若骨髓。
見他扣好西裝釦子要走,司徒夜猛地放下酒杯,“我的解釋,你從來不信。”
擡頭,那一雙漆黑的眸,充滿諷刺與自嘲,“一直以來,你心裡所認爲的,其實正是這些年裡所謂的真相,是麼?”
這時候,蘇千墨的腳步頓了下來,身軀挺拔清俊,一如往常。
沉默了幾秒,蘇千墨頭也不回:“實際上,你也默認了,不是麼……”
當年那件事情,證據確鑿,即便自己相信他,但結果,卻是他先放棄。
所以,事已至此,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
另一邊,安然在熟睡中,卻隱隱感覺到有一抹目光正在注視自己,那種感覺讓她睡不安穩,不由得緩緩睜開了眼。
窗外,有風溜進來,吹起窗簾在空中舞動。
安然睡眼惺忪,可也只一眼,她卻看到了一抹影子,心下當即一凜,她整個人坐了起來,伸手,打開了房間的牀頭燈。
一抹身影當即闖入眼簾,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碰撞上,一人震驚,一人淡然。
“城……”
安然詫異地瞪大了雙眼,下一秒,已經掀被子下牀,“你怎麼在這?”
“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沒事吧?”華瑾城濃眉深擰,一雙眸子寫滿擔憂。
像是回到了以前,無論自己遇到任何事情,華瑾城總會這麼關心着,但如今,卻變了味道。
“沒事。”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安然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深夜,靜謐無聲,她也突然好奇,蘇千墨去了哪裡。
否則,若是蘇千墨在,華瑾城又怎麼可能能夠出現在房間。
“安然……”
沉默了半晌,華瑾城靠近她幾步,在她半米遠的位置停下,溫柔的眸子,寫滿了悔恨與思念,“真的,回不去了麼?”
聲音像是哽在咽喉,略顯得沙啞害怕。
安然心口一緊。
是啊,真的回不去了麼?
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然而答案,她不想刻意去追尋,既然從她決定離開S市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決定,與他結束感情的糾葛。
她曾記得看過一句話:有些人,永遠不適合做戀人。
曾經,她不懂,後來,懂了……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本就應該好好堅守自己的位置,不應該突破那一道防線。
如今,他們所落得的下場,可謂是尷尬。
“城,就讓彼此友好結束吧。你我之間,或許真的很難再走回去,感情,信任太重要,然而信任就如一張紙,撫平褶皺,卻怎麼都回不去了。”
華瑾城眉頭皺的更深,心痛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嘆了口氣,安然正視他,說的認真:“有件事,我想你明白。如果你與GK國際挑起的商戰,完全是因爲我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停止。”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華瑾城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
安然知道,他一直都在介意着蘇千墨,但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與蘇千墨無關。
“城,或許現在說彼此還是朋友,矯情了一些,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所做的這些,都是因爲我。還有,你們兩大公司與政府的計劃,如今因爲你們的私人恩怨,不得不停下工程,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
“希望,你能好好冷靜下來,都不要再鬥下去了。”
安然一雙清麗的眸子看着他,充滿了期許。
真的,只是因爲擔心他麼?
華瑾城幾分狐疑,目光中卻掩飾去所有的疑慮,“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能不擔心麼?”安然語氣厲了幾分,“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我希望,真的,不要牽扯上私人感情在商場上,那樣,到最後傷人傷己,沒有好處。”
這一點,她早在之前報復蘇千墨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那種滋味,着實不好受。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蘇千墨?”他向來溫和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那一抹冰冷,“安然,有時候我更不懂的是你,我們認識六年,有什麼比不上蘇千墨,爲什麼到最後,你還是選擇跟我分開?”
華瑾城像是失了理智,完全不像是他,而安然更多的是覺得無力,“你要我怎麼說才能相信?”
“跟我結婚!”
華瑾城突然的一句話,瞬間讓安然白了臉色,然而這也讓華瑾城更爲受傷,“怎麼,害怕了嗎?”
他步步逼近,氣勢逼人,這樣的他太陌生,安然下意識地往後退,直到,把她逼到了牀邊上,腳下不穩,整個身體都往後栽倒。
一聲驚呼,安然想爬起來,華瑾城的身體卻隨之壓來,“要怎麼樣,你才能真正地看到我,我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可爲什麼,到最後,我還是輸給了他!!”
他的氣息,近在鼻息間,淡淡的清香,充斥着她的感官,很熟悉,可在這一刻,卻讓她覺得有些可怕。
他異於往常,昏暗的燈光下,能看到他血紅的眼,透着不甘與憎恨。
安然心口微怔,“城,你怎麼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少,安然聯想到了他的心理問題。
“我沒事!現在,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要不要離開蘇千墨,跟我結婚!”華瑾城執着地問,一遍又一遍。
他從來都以爲,就算安然與蘇千墨有過半年的婚姻,但也絕對抵不過自己的六年,那六年裡面,陪伴着她的是自己,無論任何時候,總能第一時間站在她身邊,他不比蘇千墨差,他從來都自信,一定能夠取代蘇千墨在她心中的位置,甚至更好。
然而,他卻錯了。
到最後,安然寧可跟蘇千墨住在一起,也不願再看到自己。
“爲什麼到現在,你還是要執着這個答案?”
“因爲我不甘心!”
華瑾城低吼,這是第一次,他對她動怒了,“我對你不好麼?這六年裡面,我把自己最好的愛都給了你,明明我們要結婚了,可結果,他的出現,又再次讓你動搖,直到這一次,你甚至悔婚!安然,你置我於何地,置我們的感情於何地?”
一句句的質問,像是一把火般,徹底撩起安然的怒意。
她用力,掙扎,但華瑾城卻抓的更緊,她怒了,清冷的雙眼,更加凜冽刺骨,“真的是這樣嗎?”
停止掙扎,安然好笑地望着他漆黑的眸,“你總說我是因爲蘇千墨才放棄這段感情,可爲什麼不說,這段感情其實正是被你自己毀掉了?”
“一開始,我知道你和曾喻的關係,我很生氣,可是到最後,我也自責,我一直在反省,是否因爲蘇千墨的關係,沒能處理好,所以讓你心生不快,一時間才做出那樣的錯事,可是結果,真的是這樣嗎?第一次,我可以當你是酒後亂性,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康子君的出現,曾喻的懷孕,這一切,難道你就真的沒有責任嗎?”
“是,我錯了,我錯就錯在不應該總是與蘇千墨有所牽扯,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要嫁給你,起碼在目前爲止我都能告訴你,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我感動,感動你陪伴我的那六年,也喜歡你,甚至開始有愛,可結果呢?你把我的原諒當做什麼?”
說到最後,安然激動地吼了出聲。
這些話憋在心裡太久,以致於在這一刻提起,還是顯得激動不已。
她不懂的是,華瑾城爲什麼會變成今日這樣,而他們之間,爲什麼會有了針鋒相對的一刻。
“那全都是因爲你!”華瑾城也吼,吼的滿臉漲紅,“我從來都顧忌你的感受,我從來都在不自信,認爲蘇千墨隨時都能把你帶走,你總是與他一起,是,我是和她們有事,可是你跟蘇千墨,難道就真的沒有事嗎?一次兩次,你們出去真的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聞言,安然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意思是說她和蘇千墨苟且麼?
呵呵……
竟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會是如此不堪一擊。
在那一刻,安然只剩下滿心的悲涼,臉上,浸染上許許傷愁。
他還以爲,安然是無力再辯駁。
“被我說對了?安然,還真的被我說對了!”華瑾城忽的笑了起來,笑聲幾分刺耳。
安然怔怔地望着他,陌生感幾乎要把自己吞噬。
心口的某一處,像是被針扎一般。
她面色一片冷然,甚至可以說,心如死灰,“事到如今,我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掙扎了幾下,渾身卻是那麼無力。
華瑾城擰眉,更是不悅,“你終於還是承認了!”
他咬牙,拽着她的手的力度更重了幾分,疼的安然直皺眉頭,可最後,她卻一言不發,哼都不哼一聲。
然而,這一切卻觸怒了華瑾城,他雙眼猛地透出一抹精光,“好,安然,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對你客氣。”
說完後,雙脣迅猛地噙.住安然的脣,動作粗暴狂熱,毫無半點憐惜。
安然微驚,下意識地掙扎,可雙手被他用力鉗制住,她只能扭動着身體,腦袋四處躲避,卻被他忽的騰出一隻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臉頰。
“今天,我是要定你了!”
華瑾城透出如惡魔般的聲音,聽得安然渾身顫抖。
“你放開我!”
幾乎是同一時間,華瑾城另一隻手,撤掉她身上的睡衣……
“不!”
安然瞪大了眼,可無論她怎麼反抗,還是被脫去了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