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F國際對GK的窮追猛打進入了白熱化,卻在所有人都以爲蘇千墨會一直隱忍的時候,他做出了反擊。
此外,楊臣剛等協同本土的幾家企業都注資GK,另外還有東亞最爲有名的財閥。
GK成功穩住地位,這對所有人而言,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之後,蘇千墨將在YF國際所有的動作中,給予狠狠的反擊,尤其是在華瑾城狂掃GK牛市的動作上。
YF險些招架不住。
“現在怎麼做?”
分析了目前公司的情況,尤桐顯得有些茫然。
就華瑾城所爲一事,她們並不十分清楚,但不得不說的是,華瑾城以YF國際的名義大動作狂掃,對公司造成極大的影響,尤其是蘇千墨奮力還擊後,YF國際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就公司的資金損失方面,我會填補。”華瑾城繼續道,“現在蘇千墨找到幾家公司聯手,造成了一定的難度,如果我們想要成功收購,必須要加大力度。”
“還加?”
聞言安然揚起眉頭,“如果只是跟GK兩家公司單打獨鬥,YF想要取勝還有一半的可能,但你要知道,現在有什麼公司站在GK國際的後頭。”
整個東亞最大的財閥公司,如果堅持鬥下去,吃虧的只會是YF國際。
她雖然想報復,讓蘇千墨嘗一嘗當年她所承受的箇中滋味,但不代表可以蠻衝直撞。
華瑾城漆黑的眼眸看着安然,“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家也會合作。”
這代表着,兩大公司聯手,一同對付蘇千墨。
這個方案固然不錯,但是安然無法接受。
“我不想因爲個人的問題把你的公司都牽扯進來。”安然語氣微冷,“如果這一次不行,那麼我會放棄,等待下一次機會。”
“現在就是對付他的最好時機。”華瑾城停頓了幾秒,有些疑惑看着安然,“安然,你在擔心什麼?”
安然擰眉,盯着華瑾城一時無話。
尤桐看着二人,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打斷了沉寂。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應對目前的問題,其他的之後再談。”
話音落下,揚起華瑾城頗爲堅決的聲音,“不能再等!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難尋。”
他的目光從尤桐的身上掠過,停在安然的身上,漆黑的眸色隱藏了一絲不悅。
“安然,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準備再報復了,對麼?”
“……”
安然沒想到華瑾城會突然這麼問,可這是事實,她確實沒有再報復的念頭。
當安然沉默的時候,華瑾城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
他頭也不轉,“尤桐,有些話我想跟安然單獨說說。”
聞言,尤桐臉色微變。
這兩人是怎麼了!
看了眼有些憤怒的華瑾城,再看看淡然無色的安然,尤桐站了起來,“你們好好說。”
完後,她出了辦公室。
輕輕帶上辦公室房門,華瑾城緊緊攥着的拳頭,緩緩鬆開,只是額頭冒着青筋,頗爲隱忍。
“安然,知道我在想什麼麼?”
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不悅,安然聞言擡頭,淡淡的看着華瑾城,“很抱歉,我真的不想繼續。”
“爲什麼?”
華瑾城頗顯的咄咄逼人,“因爲他是蘇千墨,你不想破壞彼此之間的安定?還是,你覺得……”
一些話,華瑾城開不了口。
安然卻希望他能夠把想說的都說出來。
他沉默,她也無話。
久而久之,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原以爲華瑾城不會再說什麼,卻見他突然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白皙剔透的手,“對不起,剛纔語氣重了一些。”
安然微愣。
其實並沒有任何錯不是麼?
愛她,卻讓她多了負擔,有時候她更希望華瑾城能有話說話,起碼彼此之間不會暗生嫌隙。
安然一嘆,不動聲色地抽離小手:“我已經決定了。”
看着華瑾城的眸子,安然無比堅定:“我知道你心裡會不舒服,或許會認爲對蘇千墨存在感情,這一點我不能否認,因爲無論在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好,你若是介意,終究會介意。”
“瑾城,愛情,我真的不懂。”
在這一刻,安然突然感覺自己腦子有些凌亂,她不知道要跟華瑾城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卻很清楚,她想要說的是,不報復不代表對蘇千墨有愛。
二人久久凝望。
華瑾城粲然一笑:“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
只是,事情並非他們想的簡單。
YF國際雖然停止了對GK的攻擊,卻開始忙着收拾近日來所造成的爛攤子。
蘇千墨從來就是心狠手辣的主,乘勝追擊,緊緊相逼,YF國際步步後退,幾乎要被壓得喘不上氣。
S市,上演着一幕十分精彩的商戰。
其中,安然身爲S市的股委員,自然遭受到質疑。
有些委員甚至討伐安然,康子君也多方斥責。
短短時間內,安然成爲了尖頭上的靶子,左右爲難。
尤桐道歉,安然卻只是笑笑:“有些事情遲早要面對,起碼你幫我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
言下之意,含義頗多。
與崔智浩之間的感情裡,讓尤桐最爲明白的一個道理便是,人從來都是無奈的。
在感情面前,任何一方都是失敗者。
安然便是!
無論當初的蘇千墨做了再過分的時候,安然始終無法否認蘇千墨曾經在心中的位置,有些痛,一旦觸及,便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現在蘇千墨猛力反擊……”
“沒關係。”
尤桐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擔憂,皆是安然所想到的,“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現在,他們彼此可以來個徹底的解脫。
……
蘇千墨買醉,一連幾個月皆是如此。
他瘦削了不少,冷峻的面龐,有些凹陷,曾經高貴的冷傲在這一刻看來,更像是地獄使者,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森冷。
沈如風目睹蘇千墨的變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形容。
也許是他說的多了,蘇千墨索性誰也不要,只喜歡一個人去酒吧,或者躲在別墅裡,一人暢飲。
他在發泄。
從簽下離婚協議開始,一顆心似乎從天上掉落,像是落入寒冰,又像是落入火潭。
他所承受的折磨,皆來自一個女人,一個僅僅陪了自己半年,卻讓自己因此深深着迷,一發不可自拔的女人。
從未想過,猝不及防。
有一次,喝得多了,想得多了,夜裡驅車,以極速回到蘇家,吵醒已經入睡的苟芸慧,藉着酒意,發泄了一大堆從未說過的話。
他在責怪苟芸惠!
因爲當年那個協議,把那個女人帶到他身邊,卻又因此讓那個女人離開。
輾輾轉轉,最終卻爲了一人,再也找不到自己。
他恨,恨自己的高傲。
他恨,恨自己的自以爲是。
苟芸惠頭一次聽兒子說那麼多,才發現原來在他心中,始終都藏着安然,只是爲了所謂的蘇家,爲了她,不得不壓抑對安然的情感。
原來,因爲所謂的蘇家名聲,她犧牲了兒子的幸福。
那一刻,她淚流滿面。
蘇千墨情況持續,白天,他是冷麪的霸道總裁,做事鐵血無情,夜裡,他是深情王子,爲了一個女人,甚至落下眼淚。
他的無奈,他的悔恨,他的愛……
一次,楊子姍忍無可忍,強行帶上安然,來到蘇千墨的別墅。
那個夜,他已經醉倒,整個人坐在窗臺上,半醉半醒,即便是見到她,卻也只是指着她笑着說:“女人,我以爲即便是在夢裡,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原來,你還會出現,不怕嗎?呵呵……”
他語無倫次,安然卻恍然,以爲是在夢裡嗎?
心口猛然一緊,安然站在原地,垂在雙腿間的手緩緩握緊,努力在隱忍什麼。
“看到了麼?安姐姐,你看到了麼?”楊子姍一字更比一字的音量要大些,“哥哥這麼爲你,難道你真的忍心,看他繼續爲你這麼痛苦下去麼?”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懂,我只知道,兩個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別告訴我說什麼過去了,我不懂!不懂!如果能過得去,那麼彼此就不會那麼痛苦!安姐姐,別再欺騙自己,你若是不愛表哥,那一份離婚協議就不會遲遲沒有交上法庭!”
楊子姍的話,犀利見血,安然脣口一白,無力反駁。
愛……
“算了,現在跟你說什麼都枉然,趁着現在,你們又什麼話都說清楚,以後,關於你們的事情我都不會在管!”
楊子姍奪門離開。
蘇千墨突然扔一隻酒瓶過來,幸虧安然速度快躲開,酒瓶砸在她身後的牆上,隨後聽見他暴戾的吼叫:“別吵我!”
安然蹙眉。
他搖擺着身子,一步步,舉步維艱地來到她面前,英俊的面容之上,薄脣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帶着一絲諷刺:“即便是在夢裡,也要看我的狼狽不堪?呵呵……看到了有如何?你開心麼?”
他擡手,卻輕輕地撫摸着安然的臉,“女人,以後,常來吧。”
他聲音沙啞道,突然露出一臉的癡迷與哀傷。
安然不明所以,卻又聽見蘇千墨自嘲地笑着:“若非是夢,你又怎麼會來?女人,你說怎麼辦呢?拿走了我的心,是不是……很開心?因爲愛而不得,這纔是對我最大的報復!你應該,開心纔是!”
安然心口狠狠一震,雙眼通紅。
蘇千墨說完後,醉意來襲,徹底擊垮他最後的防線,整個人重重壓在安然身上。
龐大的身軀,安然小小的身體哪裡支撐得住,整個人連同蘇千墨一起伴隨着一聲尖叫,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