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寧可冷死,也絕對不想被他抓到。
與其被侮辱,倒不如死的壯觀一些。
“你跑,我看你還怎麼跑。”華瑾城突然停下來,慢悠悠地靠近她。
安然突然害怕了。
本來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這一來,她雖然放慢了速度,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換個方向。
“即便讓你得到了又如何?我還是不愛你,難道這你都不明白嗎?”
她好冷,好冷,連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顫抖着。
身上,毫無遮掩。
“呵,不愛?我現在要的不是愛不愛這個愚蠢的東西,我要的是你,你的人。”他猛地停下來,狠狠瞪着她。
安然也跟着停下,完全不敢亂動,小小的臉上,一片蒼白,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嚇得,她只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好想蘇千墨。
她的神經處於緊繃的狀態,一個不留神,他高大的身軀猛地反方向衝了過來。
安然一怔,轉身撒腿就跑。
“砰!”
門被狠狠地踹開,一抹身影迅速地衝了進來。
看清楚來人,安然喜出望外,“墨……”
華瑾城皺眉,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安然。”
見安然一絲不掛,蘇千墨緊皺的眉頭下,深邃的眼底掠過一抹殺意,“華瑾城,你簡直找死。”
說着,他朝着華瑾城衝了過去。
華瑾城冷笑,想過去抓住安然,安然本能地想躲開,卻不料撞到桌角,疼的她跪了下去。
眼看着華瑾城就要抓住安然,蘇千墨隨手抓起一個花瓶,朝着他狠狠咋了過去。
他動作一頓,蘇千墨迅速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用力往回拉。
“安然,起來。”
蘇千墨喊,開始和華瑾城交手……
聽見他的聲音,安然緊緊咬着下脣,忍着疼,十分艱難地站了起來。
回頭,兩個男人已經扭打在一起。
兩人都是黑帶高手,上一次,已經領教過彼此的身手。
但這一次讓蘇千墨吃驚的是,華瑾城的動作要比以前還要靈活有力。
看來,若不是在上一次交手的時候有所保留,便是他又練了身體。
安然想趁機跑上二樓,找辦法解開皮帶。
否則再待下去,她肯定得冷死。
無論如何,她必須做到讓蘇千墨放心。
可是,她才跑開,華瑾城又追上。
“安然,你不許走。”
他一邊應付着蘇千墨,一邊吼道。
安然猛地停下來,朝着他們那邊看去。
蘇千墨又喊:“死女人,快上樓,你想冷死嗎?”
“墨,你小心。”
蘇千墨說話分神,華瑾城趁機偷襲,好在,被他靈活避開,並還回去一個右勾拳……
安然找準機會,小心翼翼的迅奔上樓。
房門是關着的,安然站在門前想了想,腦中閃過一絲想法,趕緊背過身,用手開門。
咔嚓……
房門應聲鬆開,安然才慢慢地轉過來,走了進去。
她好冷。
冷的渾身哆嗦。
她跑到浴室內,用牙拉開抽屜,再小心翼翼地把剪刀拿出來……
樓下,兩人打得激烈。
基本上,能被砸的都砸了。
整個場面一片狼藉。
“怎麼,很生氣嗎?怪我玩了她?”華瑾城笑的嗜血,“很快,連她也是我的了。蘇千墨,你只能承認自己失敗。”
“該死!”
一提起安然,蘇千墨怒火狂飆,如發了瘋一般,招招致命。
華瑾城連連
後退,正面交鋒。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受了傷。
眼看着時間流逝,已經快午夜一點。
華瑾城失了耐性,“蘇千墨,你最好給我滾開。”
“我不介意要了你的命。”蘇千墨眸色一沉,氣息愈發冰冷狂妄。
轉眼間,兩人有扭打在一起。
兩人基本只攻不守,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對方都負傷累累。
安然躲在被窩裡,一邊暖和身子,一邊割着皮帶。
因爲手是反着的,使不上太大的力氣,從之前到現在,用了起碼二十幾分鍾,廢了很大的勁才把皮帶割斷。
手腕鬆開,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輕鬆。
樓下,還有打鬧的聲音傳來,安然下牀,拿起一套棉絨睡衣穿上,光着腳跑了下去。
兩人還在打,似乎完全不覺得累。
蘇千墨喜歡用拳,華瑾城擅長於腿,兩人的搏擊,更比商場上來的更加痛快,酣暢淋漓。
可當安然看到他們臉上紅腫的傷口時,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華瑾城,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安然光着腳,站在他們兩米遠的位置,聞聲,兩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問我?”
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他大笑了好一會,見她已經把衣服都穿上了,臉色很難看,“蘇千墨,最該死的是你。”
他冷哼,又開始動手。
他進攻,蘇千墨不可能死守不攻,轉眼間,又打了起來。
安然站在那裡,幾分無措,幾分無奈,幾分……害怕。
“你們再不停手的話,我報警了。”
安然從客廳的桌子上拿了手機,穿上棉拖鞋,又重新回到剛纔的位置上站着。
兩人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華瑾城,不要怪我狠心。”
安然又重複了一便,華瑾城皺眉,爲了第二天的收購,他只能收手。
燈光下,明亮把大廳的一切照得更加狼藉,凌亂。
“知道這是你第幾次幫着他嗎?”華瑾城苦笑,心中涌上一絲悲痛。
記憶中,她幫着的人,只有蘇千墨。
而他呢?
其實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呵呵。
還真是可笑。
他的情緒漸漸平穩,不似之前的暴躁,面目猙獰。
“能不能讓彼此都輕鬆一點?給彼此平靜和安寧?”
安然一步步走來,在他快要接近華瑾城的時候,蘇千墨擔心他會傷害她,把她攔下。
輕鬆,平靜,安寧?
華瑾城看着他,幾分好笑:“這六個字,指的是你們,不是我。”
他看着安然,上前兩步,還是在笑,“你愛他,可我,愛的人是你。沒有你,你讓我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能好?”
安然怔。
失去最愛,人生最痛。
可是……“你真的那麼愛我嗎?”
“是,我愛你。”
他的堅定被安然否決,“不,你不愛我。真正愛我的人不會捨得讓我難過,更加不會讓別的女人躺在自己身邊。”
“其實,你並不愛我,你愛的是自己。愛着那些可怕的自尊,你覺得得不到我是一種失敗,你需要把這些失敗掩蓋。你不甘心,認爲我本就應該是你的。”
“華瑾城,這些都不是愛,不是。”
安然說着說着,腦海中浮現那六年與他所經歷的一起,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我求求你,放過你自己好不好?就當我求你了。”
安然痛苦地哭出聲來。
這兩年不到的時間,他們卻變了那麼多。
過去的相
互扶持,彼此之間的體貼關懷,朋友之間所需要的,莫過於這些了。
可爲何,這些她所珍惜的,卻演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看見她的眼淚,他心裡一痛,彷彿被針刺過一般,那麼尖銳。
那一刻,彷彿腦中某個被陰霾佔據的地方突然清空,他腦子一片清明。
臉上那些傷口的疼提醒着他,就在之前,他對她都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蘇千墨及時出現,只怕現在她流的眼淚就不是爲了他了!
他整個身體軟了下來,垂下眼簾,說話都顯得無力,“從今往後,若能不見,那就不見了。”
那一刻,他無力,無奈,傷感。
因爲淡淡的一句話,結束了他們將近八年的友誼。
他愛她,用了生命力的固執,可她的離開,卻也練就了今日的他。
他慢慢地從他們身邊擦過,蘇千墨下意識地摟住她,以作保護。
華瑾城從她身邊離開時,稍作停頓,卻不敢看她一眼又擡步走。
安然閉眼,眼淚靜靜流淌。
門,打開,又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或許是從他說下那一句‘若能不見,那便不見’後,他們之間,徹徹底底沒了任何關係。
心,隱隱痛着。
安然深吸了口氣,卻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心像是被碾壓過一樣,很痛,很痛……
蘇千墨默不作聲,只靜靜地給她擁抱。
這一夜,她哭累了睡着。
這一夜,他抱着她,溫柔入睡。
這一夜,唯獨華瑾城。
他坐在海邊,吹着刺骨的海風,喝着令人異常興奮的酒水,一點點,隨着那夜色沉寂。
他,愛或不愛,都要與蘇千墨來一場真正的較量。
……
次日。
安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他還在陪着她。
“醒了。”他溫柔地給她一個晨吻。
安然享受着他的溫度,卻也提醒着他今日該處理的事,“已經開盤了,快趕過去吧。”
“無所謂。”
“爲什麼?”她明知故問,其實昨晚上,她已經知曉了一切。
本來華瑾城來,她就像奉勸幾句,卻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我都安排好了,放心。”他抱着她,很緊很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但她悶聲一句話也不說。
“墨。”
昨晚的事情,清晰在腦中,她用力回抱住他,想到昨晚他拼了命的維護,想象着他踩進油門趕回來的速度,她心裡就隱隱作疼。
“對不起。”
她埋首在他胸前,還是沒能忍住那矯情的淚。
眼淚溼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心疼至極,“不是你的錯。”
“怪我,怪我自己。”如果她聽他的話,遠離華瑾城,那昨晚的危險就不會發生,而她和華瑾城之間,也不會落得如斯田地。
友情這一副牌,被她打的稀巴爛。
“我說過,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要哭,不許哭,不然……那就是我沒能讓你幸福了。”蘇千墨萬分心疼,一想到昨晚的事情,眉頭皺的更緊,那言語雖溫柔,可眼底卻有冰冷的殺意。
他昨晚若是晚了一步,如今,她還會在他懷中嗎?結果如何,他不敢細想。
只是無論昨晚華瑾城有沒有得手,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任何人傷害他的女人,他必定百倍奉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