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轉眼兩個月又過去了。
這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喬以恩終於迎來了她和白季寒的婚禮。
結婚一年,分分合合,他們終於要走進婚禮的殿堂。
休息室內,喬以恩化着精緻的妝容,穿着專門量身訂做的婚紗,面帶微笑地站在鏡子前。
婉如畫中仙。
白季寒輕輕地推門而入,看着這樣的她,一眼就呆住了。
她的美,他從來就知道。
真正到兩人舉行婚禮的大日子時,他倒顯得有些拘謹。
“以恩。”走上前,輕挽她的腰。
當日,他衝進廢棄倉庫,原本要用他的命去救杜均,杜均怎麼也不同意,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冷巖安排的拆彈專家及時趕到。
雖然炸彈還是爆炸了,好在兩人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喬以恩低頭看一眼圈在腰間的大掌,臉上一抹紅暈閃過。
“季寒……”
他還不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也不知道她記起他們之間的那一夜。
“恩恩,你好美,好美好美。”
簡單的字眼,在這個時候被他如此深情地說出來,令人面紅耳赤不睛,心跳也加速了。
喬以恩轉過身,握着他的雙手,緩緩地擡頭。
她的臉很紅很燙。
盯着他的臉,看得十分入迷。
他們今天真的要舉行婚禮了!
可是……
“怎麼了?”白季寒發現她眉頭皺起,便低聲問。
喬以恩咬脣,問:“當初那份離婚協議書呢?”
白季寒愣了一下,隨即笑着取出兩張紙遞過去:“就知道你還記着這個。”
“哼!”喬以恩滿眼幽怨地說,“是誰當初鐵了心要跟我離婚來着?”
她一邊嘟噥,一邊看向那兩紙白紙。
當她看到最後一頁白紙上只寫着她的名字,卻根本就沒有白季寒的名字時,整個人明顯僵了僵。
“季寒,你……”
“是的,我從來就沒有想跟你離婚,自然是不會簽名。糊塗蛋,這明顯就是杜元爲了挑撥我們,自作主張。”
喬以恩這才明白,即便當初白季寒那麼恨她傷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離婚。
“季寒……”
“不用說報歉,誰讓我上輩子欠了你呢?”白季寒摟着她的頭按入懷中,“老天讓我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來償還你。”
喬以恩嬌羞地抿着脣,想了想,忽然擡頭看向他,動了動脣,說:“季寒,今晚,有個小秘密告訴你。”
聽着她溫柔的聲音,看着她嬌羞的模樣,白季寒心神微蕩:“好。”
正當兩人你儂我儂之時,門被敲響。
得到示意後,走進來一個人。
“阿文?”
進來之人正是得知杜均回來後,再度回到他身邊的阿文。
他盯着喬以恩,雙手遞上一封信。
“小姐,這是均哥讓我交給你的。”
喬以恩接信的手顫了顫。
“他……他呢?”
“他說,就不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了,祝你和白三少白頭偕老。”
阿文離開了,喬以恩卻久久地望着手中的信,沒有勇氣打開。
終究是她負了杜均。
他們錯過了,總歸是錯過了。
在白季寒的鼓勵下,她還是拆開了信。
信裡,杜均說,他走了,要讓她不要掛念。
他還說,遠離有她在的地方,他或許馬上就可以找到他的春天。
看着他言下之意,應該是想通了。
那天她在醫院醒來之後,一聲“均哥哥”,杜均就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了。
他也知道,即便是恢復記憶的她,也還是選擇白季寒,所以,他不願強求,便默默地離開了。
喬以恩隱隱想起這兩個月以來,夜可人天天跟在杜均身後,兩人打打鬧鬧的時光。
雖然多數時間是夜可人在打鬧,但杜均似乎也沒有再想要趕她走的意思了。
也許,離開這裡,他們真的還有機會在一起吧?
可是……
她猛地擡頭看向白季寒,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只一眼,白季寒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不用擔心媽,她知道二哥還活着,能跟二哥相處這兩個月,她已經開心得不行了。我相信,她若是知道二哥離開這裡會過得更開心,她一定會更欣慰的。”
喬以恩沉默地點了點頭。
從廢棄倉庫爆炸的那天開始,她一度昏迷了三天三夜,雖然不知道舒言見到活生生的杜均時是什麼表情,但她那時候的心情,她還是能體會得到。
如今,杜均就這麼離開,或許真是對他最好的安排吧。
杜均,不,或許該叫他白仲齊。
他走了,白季寒頓時感覺什麼威脅都沒有了,整個人暗自有些放鬆下來。
從始自終,他是知道喬以恩對杜均感情的,他其實一直都很擔心恢復記憶的喬以恩,會捨棄他而選擇杜均。
最大的情敵離開了,婚禮如約進行着。
寬敞的露天草地上,賓客滿至。
白浩天、舒言、喬震、白沐陽等親屬自是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喬以心依舊處於昏迷之中,根本無法參加他們的婚禮。
不過,若是她清醒,不知道會不會來大鬧。
已然認祖歸宗的喬以恩,正挽着傅譽書的手臂,雙胞胎做花童,牽着她的婚紗裙襬,一行四人,緩緩地從紅地毯上走向焦急等待的白季寒身邊。
新人誓言、交換對戒……
“下面,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牧師話間落,喬以恩嬌羞地低下頭,不敢正視白季寒的眼睛。
即便是結婚一年,兩人早已對彼此無比熟悉,她還是會有小女人的嬌羞。
白季寒伸出長指挑起她的下巴,緩緩地靠近。
正當他的脣要吻上她的脣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等等!”
所有人一驚,紛紛回頭看去。
白季寒第一反應就是,難道二哥去而復返?
看到紅地毯心頭大步走來的男人時,白季寒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你?”開口說話的卻是喬以恩。
“不錯,是我。”夜澤邪魅一笑,“小恩恩,你結婚都不通知我,真是太不厚道了。早點知道的話,我還可以來搶個親玩玩啊!現在什麼都晚了……”
話間落,他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兩人的無名指上。
喬以恩怎麼會忘記,眼前的男人曾經戲言要追她。
這兩個月,他真的有在追她。
可她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
“我……”
“停停停!”喬以恩剛想開口便被夜澤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已經放棄了。今天來這裡,只是告別,以後或許沒有機會見面了,我會想你的。”
夜澤說完,也不等喬以恩說話,獻上一枚飛吻,邪魅一笑,轉身瀟灑離開。
婚禮上出現這樣的意外,誰都沒有料到,最不高興的自然要數白季寒。
好在牧師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復了一遍讓新郎親吻新娘的話,白季寒鐵青的臉色纔好轉過來。
“恩恩,我要吻你了。”他低頭深情地盯着她。
喬以恩嗔了他一眼,明顯在說,要吻就吻啊,幹嘛非要說出來。
脣,與脣之間的距離馬上就要變成負距離。
可就在這一刻,臺下又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等等!”
白季寒滿身的溫情瞬間化成寒風。
他猛地回頭,看見臺下的人時,微怔了一下。
“少峰?”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次打攪他好事的人,竟然是他最好的兄弟。
只見凌少峰滿臉通紅,喘着粗氣,渾身狼狽不已,明顯是在這大熱的天經過一路奔跑趕到這裡。
他直接無視白季寒,轉頭看向喬以恩,沉聲問道:“她在哪裡?”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所有人都沒有聽懂,喬以恩卻是聽懂了。
他是在問,莫小麥在哪裡。
他盯着她看的眼神犀利極了,彷彿在無聲地說,莫小麥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婚禮當天,她是不可能不來的。
喬以恩僵了僵,目光不同自主地滑落到女方家屬坐席的某個角落。
只一眼,她立刻面露失望。
原本該坐在那裡的人,此刻竟已經沒了蹤影。
原本一直關注着她一舉一動的凌少峰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的眼神,轉頭看去,沒有找到心中的人兒之後,他驀地轉身。
“莫小麥,不管你跑到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敢帶着他的種逃離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原來,在婚禮前,凌少峰不經意間看到一道跟莫小麥相似的背影。
他條件反射地追上去,卻只來得及看到她拐入拐角的側面。
他剛開始還以爲看花眼了,可看到她的側面,他就敢肯定那就是成天出現在他夢中的小女人。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她的肚子竟然微微隆起……
原來,當初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沒有死!
正因爲太震驚,以至於她消失在他眼前,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打遍了整個婚禮現場,怎麼也找不到她,所以纔有了來追問喬以恩的這一幕。
夜晚,繁星點點。
客廳裡。
白季寒抱着自家老婆,一臉慾求不滿。
“老婆,婚禮上的意外,我都沒能吻到你,這下總該可以吻了吧?”
喬以恩嬌羞地垂下眸子,轉頭看一眼雙胞胎的房間門,見關得緊緊地,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示意的白三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來勁了。
他一雙大掌輕柔地撫着她的臉,深切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她的雙眼,臉朝前移了點,再移一點。
脣,離她的脣越來越近。
就在兩脣相接之時,突然傳來兩道調皮的童聲:“媽咪媽咪,還沒有給我們晚安吻。”
說着,兩道小身影衝上來,一左一右將白三少擠開,朝喬以恩紅潤的小臉“吧唧”一口,帶着狡黠的笑看一眼面色鐵青的白季寒,轉身飛奔回房。
從驚變之中反應過來的喬以恩看着眼前面色鐵青的男人,忽然狡黠一笑,俯到他耳邊低聲呢喃道:“七年前,你還嫌吻得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