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個踉蹌,夏若驚呼一聲,往前撲去。
“夏若——”
跟着過來的張佳欣看見這一幕,驚得張大了眼睛,想要過去扶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夏若眸光一閃,雙手下意識的往兩邊抓去,剛纔還在幸災樂禍的左平萱正好被夏若抓住胳膊,用力往下一拉,左平萱比夏若更快倒在地上,四腳朝天。
而夏若正好趴在她身上,因爲有力過猛,夏若的小腹還是受到了撞擊。
痛得夏若跐牙咧嘴,冷汗直冒。
“你給我滾開。”平躺在地上的左平萱痛得一把將身上的夏若推開。
夏若爲保護好自己的肚子,硬生生的用手肘落地,支撐着自己的身子。
“夏若。”張佳欣嚇得臉都白了,趕緊過去將夏若扶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彎腰一個公主抱將夏若抱着就離開了二樓。
因爲來不及通知顧淮,張佳欣下了樓就往酒店門口走去,她記得顧以恆就在樓下,出了酒店門口,便張嘴大聲喊了出來。
“顧少,夏若出事了。”
上氣不接下氣,*着氣,額上冒着絲絲冷汗,背脊更是冰涼一片,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以恆本來靜坐在車裡,等着訂婚宴結束,突然一聲巨響,對面酒店的大門由內而外猛然的打開了,只見張佳欣神色慌張的抱着夏若走了出來。
顧以恆臉色一沉,幽暗深邃的眸子更是變得冰冷凌冽,下車快步走到張佳欣面前,伸手接過她懷裡的夏若,瞬間便感覺不對勁。
一接觸到了夏若,顧以恆就感覺雙手一陣粘乎,還帶着一絲濃濃的血腥味。
“這到底怎麼回事?”顧以恆接過夏若就往自己的車裡走去,邊走邊吩咐張佳欣,“你去開車。”
張佳欣一愣,隨後道:“我不會開車。”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早知道她就去學車了,因爲家裡的條件不允許,再加上她覺得等自己畢業了找到工作安活安穩了纔去考慮學車,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她的一大硬傷。
“求你救她。”夏若手捂住肚子,一手緊抓住顧以恆的衣襟,痛得臉色蒼白,嘴脣更是毫無血色,冷汗直冒,卻還是看着顧以恆艱難的道。
說完,便咬緊下脣,她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正在慢慢的流失,這一次跟上次不一樣了,這些天她已經慢慢接受了孩子的事實,更是把它當成了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她不能失去它。
“孩子,我的孩子。”夏若小聲低喃着,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小腹傳來的疼痛卻一點也沒有減少,眼角浸出淚來。
她的下脣都被咬破了,這是她唯一的親人啊,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她的孩子,孩子是那麼的可愛,她不想失去她。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顧以恆表面非常冷靜的說道,湊近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轉身去了駕駛位上。
張佳欣剛剛上車,顧以恆就給她丟了一個手機,“給唐志軒打電話,讓他去一趟別墅。”
張佳欣嚇得完全失去了主張,眼下顧以恆怎麼吩咐,她就怎麼做。
只是,撥了唐志軒的電話卻是關機。
顧以恆已經開車上路往半山別墅的方向駛去,現在聯繫不上唐志軒,只能去醫院了。
顧以恆一路上面部神經緊緊的繃着,薄涼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雙眸中寒意一片,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手背更是青筋突現。
“給顧淮打電話。”沒有打通唐志軒的電話,顧以恆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低咒了一聲,只能改變路的方向去附近的醫院,他不能拿夏若和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
一陣寒意襲來,張佳欣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看着夏若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拿着手機的雙手已經被鮮血染紅,顫抖着給顧淮撥了一個電話。
“boss,好戲馬上就開場了,你不親眼來看看真是可惜了。”
電話裡傳來顧淮戲謔的聲音,還伴隨着訂婚宴上那喜慶的音樂聲。
顧以恆聞言,俊臉上陰雲密佈,那雙眸子更是帶着嗜寒的戾氣,冷聲吩咐道:“夏若出事了,你先來高陽醫院。”
電話裡明顯的呆滯了幾秒鐘,顧淮很嚴肅的回了一個“是。”便掛了電話離開酒店。
高陽醫院很快就到了,“哧”的一聲剌耳的聲音,顧以恆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快速下車將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夏若從車裡抱出來,往急救室趕去。
“醫生,快來救救她。”
一路緊趕的張佳欣小跑着跟着,一進醫院的大門便開始大喊起來。
急救室的值班醫生本來還想訓斥兩句,只是一看到來人是顧以恆馬就變了一個臉色,趕緊都跑了過來。
“顧少,趕緊將病人放下,您放心,這位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因爲夏若的臉是靠着顧以恆的胸前,所以看不清她的長相,只知道是個女人。
同時還有幾名護士趕了過來,推的推輪椅,推的推活動病牀,臉上都帶着諂媚的笑。
顧以恆將夏若放在活動病牀上,俊眉不耐煩的一蹙,“去把婦科醫生叫來。”
其實,已經有眼色好的護士給婦科醫生打電話了,所以不用幾分鐘,就有一位婦產科的值班醫生跑了過來。
“你去,一定要把孩子救下來。”顧以恆眸光冷冽的掃了這位婦產科醫生一眼,冷冷的道。
“顧少,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盡力的。”身穿白大卦的婦產科醫生說完之後,便推着夏若進了急救室,現在的夏若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
看着那道被門上的大門,顧以恆的後背早已經冰涼一片,低頭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眼中的寒意更盛。
“到底怎麼回事?”坐在急救室前的長廊上,顧以恆低着頭,米色衣服上全是剌目的鮮紅,讓人觸目驚心。
張佳欣吞了吞口水,雙腿到現在還有些打顫:“是……是左平萱,我親眼看見她絆倒夏若的,她還推了夏若一把。”
這不算是背後開黑槍,而是事實,她的手上也是夏若的血,那可是一條人命,左平萱這一次真是太過份了。
“左平萱。”顧以恆危險的眯了雙眸,低聲唸叨着這個名字,彷彿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她是樑庭凡的表妹,是A市的。”張佳欣後面又補充了一下。
樑庭凡的表妹,A市?
顧以恆眼中寒光一閃,迸發出一抹陰森狠厲的光芒,好極了,夏家,樑家,現在又來了一個左家。
突然一個人影跑了過來,見顧以恆一身的血跡,臉色一變,有些急切的問道:“boss,夏若小姐怎麼樣了?”
“她還在裡面搶救。”顧以恆看似很平靜的說道,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恐慌,只是他不願意被別人看見罷了。
“是誰?”顧淮看向張佳欣。
“左平萱。”張佳欣張了張嘴,吐出三個字來。
“又是她,該死的左家。”顧淮狠狠的踹了一腳醫院裡白潔的牆壁,咬牙切齒的道。
又是她?
顧以恆擡眸看向顧淮,顧淮嘆了一口氣,把酒店一樓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顧以恆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一分一秒的過去,顧以恆卻感覺度日如年,他之前並不知道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只知道夏若懷孕了必須要生下來,直到剛纔夏若抓住他衣襟,用懇求的眸光看着他時,他纔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另一邊,恆大酒店熱鬧的場面並沒有因爲夏若出事而停滯下來,因爲大家並不知道夏若出了什麼事,只有當事人左平萱在看到剛纔夏若摔倒的地方留有一小癱血跡,這才露出滿意的笑來,雖然剛纔摔得挺疼的,不過也值了。
“平萱,你剛纔去哪兒了?”
左平萱的母親邵麗一身暗紫色旗袍,肩上披着一個獺兔毛的白色坎肩,脖子上手腕上都佩戴着一串珍珠,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雖然已經四十好幾,但依舊風姿猶存。
“媽,我們去祝福表哥吧!”左平萱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撒嬌的挽着邵麗的手臂,笑着一臉的天真。
跟剛纔做下惡事的人簡直就是兩副面孔。
邵麗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告訴你,今天可是你表哥大好的日子,你可不能再給我出狀況。”
左平萱臉上的笑容一僵,剛到在一樓大廳的左鵬喝斥她的事,撇嘴說道:“好啦,我知道啦,您看我這麼乖,這麼可愛,怎麼可能呢!”
她們左家在A市可是排得上號的,來B市上學已經有一年多了,顧以恆的大名她當然聽過,再加上顧以恆俊美無儔的臉龐,更讓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顧以恆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不過後來聽說顧以恆有厭女症,更過份的是,還傳言說他是gay,她始終不相信,沒想到傳言是打破了,可接近他的女人卻是夏若。
她不甘心,本來今天她還以爲能夠看見顧以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來,再加上她討厭的張佳欣也在,再加上夏芸告訴她,夏若懷了秦盛楓的孩子卻想讓顧以恆給孩子當爸爸,所以她怒了,一怒之下她就想把夏若肚子裡的孩子給弄掉,這纔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只是兩人剛剛走到夏芸和樑庭凡,還沒來得及說出恭喜的話,就聽見人羣的後面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人歇斯底里又惡毒的聲音。
“樑庭凡,夏芸,我祝你們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