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珍眼中閃過一抹鄙視的光芒,面上帶笑,笑得一臉陰森的道:“沒什麼,我只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她當真了。”
是玩笑麼?當然不是,本來她還不確定夏若會不會在意這個人,現在看來,那是相當在意,既然這樣,她當然會好好利用起來。
左平萱噘着嘴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不說就算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頭一仰便離開了。
宋如珍嗤笑一聲,看着懷裡的夏芸,溫柔的笑了笑:“小芸,你放心,媽媽會幫你報仇的,一個都跑不了。”
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全是陰毒的神色。
“媽,我要庭凡,庭凡去哪兒?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夏芸突然擡起頭看着宋如珍,眼裡露出一絲迷茫,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癟嘴流下了眼淚。
“別哭,小芸乖啊,庭凡在家等我們,只要我們回去就能見到他了。”宋如珍伸手替夏芸擦了擦眼淚,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哄道。
……
從百貨公司出來的夏若直接回了半山別墅,一路上臉色都十分難看,腦海裡面一直在想着宋如珍說的那個人,如果那個人真的回來,她該怎麼辦?
越想越惶恐,越想越不安,以至於坐在車裡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眼神更是閃爍不停,沒有焦點,緊握的手心裡全是汗,而她卻不自知。
她的不安和惶恐都被刑東看在眼裡,叫了幾聲夏若都沒有反應,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出不來。
當車子進入別墅的大門,夏若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小跑着進了別墅,快速向顧以恆的臥房而去。
“阿恆。”
夏若帶着惶恐不安的心開了門,卻正好對上顧以恆那雙銳利冰冷的眸子,腳步一頓,瞬間愣在了當場,那種迫切的心情彷彿被當衆淋了一場冷水,由裡到外來了個透心涼。
張了張有些顫抖的脣,呼吸一滯,就這麼看着他。
“你去哪兒了?”顧以恆靠坐在牀上,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不管是在任何場合,他的氣勢從未減弱過。
因爲太久不曾說話的原故,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額前有些湊亂的髮絲擋住了他的自己鋒芒,可夏若不知爲何,感覺想要上前一步卻是如此的艱難。
原來,她跟他始終是有距離的,那怕兩人現在面對面看着對方,她卻依然感覺到他離自己好遠好遠。
心下一陣難受,雙手放在腹部交握着,垂下眸子細聲說道:“我陪蔡小姐出去了。”
“蔡小姐?”顧以恆狐疑的眯起了雙眼,看着她。
聽出了他的疑惑,夏若解釋道:“她叫蔡思雅,說是你的表妹。”
顧以恆心下一陣瞭然,看向夏若身後的刑東,只見刑東朝他點了點頭,顧以恆那張有些陰沉的臉色才得以緩和。
“過來。”顧以恆突然朝她伸出手去,淡淡的道。
夏若一愣,擡起頭來看着他,眼裡閃過一絲不解,但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顧以恆一邊不着痕跡的將被面上的手機藏了起來,一邊握着她的手,然後抱住。
“我想你了。”
顧以恆輕聲呢喃,雙手緊緊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閉上眼睛貪婪的吸取她身上熟悉的氣息,直到這一刻,他才感覺這是真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夏若身子一僵,耳邊傳來他呢喃的話語,全身冰冷的她因爲他的這一句話開始回暖,那股暖意從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直達心臟。
伸出顫抖的雙手,慢慢回抱着他的腰身,氤氳如水的眸子璀璨如星辰,臉上帶着既痛苦又幸福的複雜笑容,說道:“我也是。”
好想你,更害怕失去你,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那該多好。
以恆哥哥,你永遠不會知道,從九歲那年起我就想要獨佔你,想讓你的目光永遠注意到我,永遠停留在我身上,可是我卻誤信小人錯得離譜,現在老天爺重新安排我們相遇,可惜方式卻用錯了。
現在她要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以後不許再去見楚炎,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突然,耳邊又傳來顧以恆霸道的聲音。
見楚炎?
夏若眨了眨眼睛,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剛纔進門的時候他是不是認爲自己又去醫院看楚炎了所以臉色才那麼難看。
“我沒有去見他。”夏若鬆開雙手,退出他的懷抱,雙手捧着他的臉,笑臉盈盈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這醋勁可不小,不過她喜歡,他吃醋就說明他在乎,他在乎了是不是就證明他是愛她非她不可的呢?
那是不是就算她回來了,對他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呢?
夏若表面無疑,可心裡既糾結又複雜,既惶恐又不安。
吃醋麼?
顧以恆挑了挑俊眉,如果這就是傳說的吃醋,那他認了。
“沒錯,我是吃醋了。”
夏若微愣,瞬間臉頰便緋紅一片,她是沒想到顧以恆會這麼直白的承認自己吃醋,說得那麼一本正經,突然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時,整個身體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脣也被他給堵住了,他吻得霸道,吻得激烈,好似掠奪,直到感覺夏若不能呼吸才慢慢變得溫柔起來,舌尖在她的脣瓣上畫着圈圈,流連忘返。
“我想把你藏起來。”顧以恆將夏若的頭按在自己胸前,脣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幽暗深邃的眸子當中好似有一抹化不開的柔情。
夏若氣息不穩全身發軟的靠在他懷裡,雙手緊緊擁住他的腰身,聆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眼神迷離,雙頰酡紅,很是誘人,讓顧以恆不捨得放開手。
“你想金屋藏嬌?”夏若笑問道。
金屋藏嬌?
顧以恆低頭垂眸親吻了她的額頭,溫柔的替她順了順柔順的髮絲,“這個主意不錯。”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金屋藏嬌的把她藏起來,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只是眼下家裡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有些掃興。
想到某個人,顧以恆的雙眸之中便是透着剌骨的寒芒。
夏若脣角一彎,無聲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幸福曾經只有在夢裡才能出現,如今真的實現了,她卻覺得不真實,總害怕會有一天這個夢會醒來,到那時,她跟顧以恆還是如十三年來一樣,彼此爲成陌生人。
呼吸順暢了一些,夏若便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的手臂關心的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可以麼?”
顧以恆的俊臉刷的一下便沉了下來,幽暗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見她擔擾的眼神,淡淡的道:“不礙事。”
夏若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但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
“那你總該換藥了吧!”
“你把刑東叫來。”顧以恆見她失落的神情,輕笑了一下,擡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夏若紅着臉嗔怨的瞪了他一眼,“好吧,讓刑東給你換藥,我去給你煮點豬肝粥。”
她知道顧以恆是不會讓她在現場的,只好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待夏若走後,刑東走了進來,顧以恆沉着臉冷聲問道:“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刑東雖然嘴笨,卻很聰明,被顧以恆這麼一問,他就知道顧以恆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誰。
於是,把蔡思雅從進入半山別墅的那一刻開始,做過什麼,說過什麼,都一一回報給了顧以恆。
聽完之後,顧以恆俊眉緊蹙,危險的眯起了雙眸,“你是說宋如珍跟她說了一句話,她就變得惶恐起來?”
宋如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看不出來她還能蹦躂,而且蹦躂得挺歡的。
“是的boss,當時我離得有些遠,所以沒聽見,不過那句話很短只有幾個字,夏若小姐聽完之後差點暈過去。”
刑東看向顧以恆眼神有些複雜,是顧以恆不讓他離夏若太近,導致他現在沒有聽見那句話是什麼,再加上當時百貨公司的人又多,除非他會脣語,要不然真沒辦法聽見。
顧以恆聞言,冷笑了一聲,眼裡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既然如此,你讓那邊趕緊行動,既然宋如珍這麼不知死活,那就直接拍死她。”
對於宋如珍這個女人,顧以恆一直把她當成了蒼蠅,以前沒動她是因爲她沒有做出傷害夏若的事,覺得沒必要,現在不一樣了,夠膽敢威脅他的女人,自然要承擔後果。
刑東領命出去打了個電話,之後便沒有再進顧以恆的臥房。
很快,夏若便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粥來了。”
這粥並不是她做的,而是張嫂買完菜回來就開始做了,現在剛剛好。
顧以恆看着她手中的粥,眸光閃了兩下,“你餵我吃。”
說完,便抿了抿嘴,仔細看的話好像給人一種噘嘴的感覺。
“好啊,你的手受了傷,我當然要餵你。”夏若不知他心裡想的什麼,只是在她看來,現在顧以恆現在是病人,她照顧他是應該的。
見她這麼爽快的答應,顧以恆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反而沉着一張臉,霸道的開口:“以後除了我不許再喂其他男人吃東西。”
“好,我保證。”夏若笑着應下,有了上次楚炎的事情,她哪裡還敢喂別的男人吃東西。
“嗯。”
顧以恆依然沉着臉,只是眸底的神色卻柔和了很多。
夏若不以爲然的抿脣而笑,她的笑容陽光而明媚,這麼傲驕的男人還真是少見。
拿起湯匙攪拌着碗裡的粥,她認真的模樣讓顧以恆很受用,他一直在意夏若喂楚炎吃東西這件事,現在見她這般乖順的對待自己,顧以恆的心總算平復了很多。
“阿恆,蔡小姐真的是你表妹麼?”夏若一邊喂他吃粥,一邊找話來聊,這句話也不是隨便聊聊而已,她在試探他,試探他會不會告訴她他傲人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