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醫院,楚炎的病房,自從夏若走後楚炎彷彿全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兩眼無神空洞沒有焦點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沒有一絲人氣,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楚炎,你看這些都是粉絲們送給你的,她們祝你早日康復,還說會等你重新站起來,有這麼多粉絲的支持,就不怕過不去的坎。”
文康見楚炎這副模樣,心裡難過,但是面上卻佯裝一副沒事發生,坐在一堆禮物面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可是心思早就不在這兒了。
他本來以爲這次會動用手中的皇牌,可是沒想到顧以恆會看在夏若的面子上,放過他們,雖然覺得詭異,但也說明,夏若在顧以恆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既然如此,他一定會將那張皇牌留到最後。
楚炎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腦海中涌現出夏若跟顧以恆的互動,還有看他的眼神,清澈如昔,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可他卻覺得愧疚難當,沒臉再見夏若,至於這條腿,他已經不在乎了。
“你走吧,等解除了合約,你就走吧!”楚炎淡淡的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就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楚炎,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走的,至少在你的腿沒好之前,等你的腿好了,想怎麼處置我都行。”文康知道自己錯太離譜,但要他不管楚炎,那是一萬個不同意的。
“我的意思是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哪兒還有臉待在這裡,哪兒還有臉見夏若,不如趁着這次機會離開。
“你說什麼?”文康從那堆禮物當中跳了起來,“離開這裡?你是想退出演藝圈?”
楚炎慢慢閉上眼睛,似乎不願意再跟他多說話。
“你就這麼放棄了麼?以前你不是說過要自己辦一家工作室,當製片人,還要籤藝人,你的雄心壯志都去哪兒了?如果是因爲我,可以,等你的腿好了,我就離開,但是你不能自暴自棄,你不是還說過,要變得強大,成爲夏若的靠山,讓別人不能再欺負她,這些你都忘了麼?”
文康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氣得想要把他從牀上抓起來揍一頓。
楚炎睜開眼睛,只是脣角卻帶着一抹自嘲的笑來:“你以爲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若若還會想見到我麼?我還有臉去見她麼?”
他不怪文康,也不怪顧以恆,他只怪自己沒能力。
文康最見不得他這副消極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要告訴楚炎有關顧以恆的事情,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不是他有私心,而是如果現在告訴楚炎的話,楚炎肯定會告訴夏若,到時候就都知道了,那個秘密他是要拿交換有用的東西的,可不能憑白無辜的用掉。
“楚炎,我給你煲了大骨湯,以形補形,對你的腿傷肯定會有幫助的。”這時,卓覓兒拿着保溫盒推門而入,臉上帶着一絲討好的笑意。
“誰讓你來的?”楚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厭惡。
卓覓兒臉上的笑容一僵,拿着保溫盒的手一緊,有些哀怨的看着楚炎。
“覓兒來了,辛苦了,把湯給我吧!”文康笑呵呵的把湯接了過來。
“文康哥,剛纔顧少是不是來過了?”剛剛在醫院門口,夏若跟顧以恆當衆親吻的一幕正好被她看見,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不過顧以恆這個人太邪氣了,手段太過毒辣,不是她可以駕馭得了了,所以她還是喜歡楚炎這樣溫潤的男人。
只是,從今以後,他也不會再溫潤了。
此話一出,文康下意識的看向了楚炎,只見楚炎臉上劃過一抹落寞,卓覓兒像是看不見一樣,繼續說道:“剛纔在門口我看見他們了,就在醫院門口居然不知羞的抱在一起親吻,秀恩愛給誰看呀!”
卓覓兒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戳在了楚炎的心中,血流不止,卓覓兒像是覺得不夠似的,眼中閃爍着一絲得意。
“原本我還不知道,原來顧少跟夏若還是青梅竹馬,現在在一起也算是理所當然,真羨慕他們。”
病牀上的楚炎雙手握成了拳,劇烈的顫抖着,手背的青筋突現,臉色青白一片,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你可以走了。”
這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對卓覓兒的厭惡更深了。
可卓覓兒卻不理會他,看似心情大好的繼續跟文康聊着天,“文康哥,我的合約期限已經過了一個月,我想加入你們,你覺得怎麼樣?”
原本她拖到現在還沒簽就是想再跟林敏承再談談,提高一下福利,現在好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文康自然是萬分願意的,剛想答應下來,就被楚炎搶了先:“不行。”
“爲什麼?”卓覓兒一臉受傷的看着楚炎,“雖然我沒有像你一樣成爲影后,但喜歡我的粉絲還是很多的,有我們兩個坐鎮,還怕什麼,再說了,你不是想當製片人麼?如果資金不夠的話,我可以……”
“夠了,你出去。”楚炎實在受不了她再巴拉巴拉喋喋不休下去,趁着自己沒崩潰之前把人趕走。
出去之後的卓覓兒奸計得逞的一笑,對着外面正在拍她的記者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甩了甩頭髮高傲的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各大報紙微博上面,都曬出了一組照片,是卓覓兒拿着保溫盒出現在醫院的畫面,還有一張拍到的就是楚炎的病房。
瞬間又掀起了一陣浪潮,粉絲們都猜測卓覓兒跟楚炎是不是情侶關係,那麼晚了居然還替楚炎煲湯,很快,一代影帝的戀情終於浮出水面。
夏若看過之後,眼角一抽,只覺得有些驚訝,其他的什麼情緒都沒有。
看着手中已經鎖好邊角的圍巾,夏若露出滿意的笑來,想着等顧以恆回來就給他試試,她真覺得自己有做這些小手工的潛質,就連張嫂都誇她完全不像個新手,她不知道自己這雙手是否還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只是天都黑了,外面灰濛濛的一片,也不見顧以恆回來。
“汪汪。”
豆豆圍在夏若腳邊,跑來跑去,吐着大大的舌頭賣着萌試圖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夏若本來還有些擔擾的心情瞬間被它逗笑了,摸摸它的大腦袋,“豆豆乖啊,我去給阿恆打個電話,等會兒我們就開飯。”
“汪汪。”豆豆啊嗚一聲,跑得更勤了,讓這個有些寂靜的別墅平添一份歡樂的氣氛。
夏若走到電話邊,剛想拿起電話,電話就響了。
“喂,阿恆……”
夏若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顧以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先吃飯,我晚點回來。”
說完也不等夏若開口便將電話掛了。
夏若拿着電話,頓時有些傻眼,嘴巴張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微微一沉,因爲剛纔顧以恆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有些嘶啞,隱隱的帶着些疲憊,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顧氏大樓總裁辦公室,除顧以恆和顧淮以外,還有一個穿着棕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站在顧以恆面前,整個人猶如風中殘葉,汗洽股慄。
“這是多久發生的事了?”顧以恆神情難測,幽暗深邃的眸子像利箭一般銳利的射向他的心臟,周身更是迸發出剌骨的寒意。
“半……半個多月了。”中年男人有些顫抖的回道,那雙腿更是哆嗦得厲害。
“半個月了?”顧以恆危險的眯了眯眼,脣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這麼久了你現在纔來告訴我,如果不是我的人查到你有異常,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告訴我了?嗯?”
最後一個字的音調猛然擡高了幾分,更是充滿了威懾力,讓中年男人雙腿一軟,哆嗦的直接就跪了下去。
“顧少,求你放過我,不是我不告訴顧少,而是我不敢,如果我告訴顧少那些資料丟了,那我……”
顧以恆無視他的求饒,一臉冷漠的看着他,臉上揚起一抹殘忍至極的笑來,“你是不敢麼?我好像記得提醒過你,關於我去你那裡的資料統統銷燬,沒想到你居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說到這裡,顧以恆停頓了一下,走到他身邊半蹲了下來,顧淮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頭髮,讓他與顧以恆對視。
“讓我來猜猜你備份一份資料想要幹什麼?是想要用這個東西要挾我?敲詐我?還是打算拿來保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康醫生,我說得可對?”
顧以恆的聲音不緊不慢,不輕不重,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可這話聽在康醫生耳裡,卻猶如給他判了一條罪行。
“不是的顧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要挾你,更加沒有想要敲詐什麼,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想要保命而已,顧以恆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因爲他是顧以恆的心理醫生,從顧以恆十三歲開始他就成了顧以恆的心理醫生,他知道顧以恆的所有秘密,更加清楚顧以恆的病情,所謂知道得越多,便死得最快,雖然每次他都當着顧以恆的面將有關顧以恆的記錄都徹底銷燬,但事後他都會備份出來以留着不時之需。
沒想到他的電腦被兒子弄壞了,兒子怕他罵更是無知的將電腦拿出來修,導致備份資料丟失,他心裡害怕,因爲是他偷偷備份出來的,所以更加不敢告訴顧以恆,沒想到還是被顧以恆發現了,這更是說明,顧以恆有派人監視他,現在的他後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boss,現在怎麼辦?”顧淮鬆開康醫生的頭髮,一臉擔擾的看着顧以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