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快一個星期了,唐凱始終沒有出現過,她從最初的濃濃的期盼到現在的不敢奢望了,最後就是徒留的失望。要怪就怪自己當時怎麼沒經過腦子就說出那種話,就算人家因爲歉疚纔來照顧的你,你大方接受不就好了,還那麼矯情地讓人家走,現在想想真是悔到腸子都青了。好在最近兩天好多同事來探望她,這才免得她胡思亂想,傻傻地在那裡做思想鬥爭。 “小愚,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琪琪,你來了,還有,吖珊,還有…麗姐。”她高興地都叫了一遍。 “對不起,小愚。”羅文麗湊近來,對她說了一聲抱歉。 “哪裡,麗姐,這跟你沒有關係。”她這人是非分明,不會牽扯無辜。 “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是他做得過分了。” 她搖頭,“麗姐,要道歉也是他道歉,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還要你一個小女子幫忙,你說是不是?哈哈。” 她就笑了,“是。” “哈哈,來,我看看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 徐安琪和吖珊正在插着花,羅文麗掰了一根香蕉遞給她,“別的你暫時就別想了,水果倒是可以讓你吃個夠。” 她故意癟癟嘴,“好苦逼啊。” “哈哈。” “哎喲,小愚,你快快好吧,我們都快忙得累死了。”徐安琪湊過來,一開頭就是抱怨。 哈哈,也不算抱怨,就是發發牢騷。 “怎麼了?恩…不仔細看還沒發現你們的黑眼圈重了。” 一提到這個,吖珊就開始苦逼式地投訴,“小愚,你還是回來吧,我好懷念你在的日子啊,你不知道,自從上回唐氏那個總裁以2億的競價把你那件衣服拍下來之後,好多公司都找上門來,硬是要我們幫他們設計,還有現在光手頭上的廣告就上百條,我們累死了。” 徐安琪也說了,“是啊,小愚,你不知道,我們公司最近招的十幾個員工,現在已經走了一半了,他們都說加班太辛苦了。” “啊?有這回事?” 她們兩個就點頭如搗蒜了,“嗯嗯,不信你問問麗姐,麗姐現在天天住在公司呢。” “麗姐,是真的嗎?” 羅文麗點點頭,“倒也不假,不過那個員工走了一半的事倒是半真半假,他們走並不是因爲公司的業務太忙,而是我和宏濤兩人看不上,覺得他們能力一般,所以就沒有錄用。” “哦…”姜琪予故意拖長聲音,眯着眸子看着徐安琪和吖珊。 徐安琪撅撅嘴,“反正也差不多那麼一回事。” “差遠了。不過,恩,你們說他們是衝着我來的,這,我有點受寵若驚。” “這沒什麼,說明你能力出衆,既然我們有這種本事讓別人讚賞,那我們應該虛心接受就是。” “恩,麗姐說的對。” “哈哈。” “扣扣。”他們話說到一半,就有人來敲門了。 “文文你也在?”江鎮凱一進門就見到羅文麗,先是跟她說了一聲,然後再看向姜琪予,“姜小姐,江某是來向你道歉的。” 姜琪予看向來人,他說的是道歉,但是從眼睛裡讀不出絲毫的愧疚,罷了,反正她也沒指望江鎮凱會真的來跟她道歉,不過,他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這裡?”她指着他的手。 “呵,小傷,讓你見笑了。” “小傷?”都纏了幾
層繃帶了,還小傷! 羅文麗也見到了,眸底一顫,卻不動聲色地避開看他的視線。 江鎮凱把視線從羅文麗身上緩緩收回來又看了一眼姜琪予,“這都是拜唐總所賜,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容易就放過我,上次他可是警告我說,如果要是你少了一根毫毛,他就要讓我和盛興來陪葬的。” 那傢伙從一個禮拜前開始就攪得他焦頭爛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盛興所負責的幾個重要的工地都出事了,迫於無奈他只好一個個工地去監工,這可好,被二樓砸下來的鋼筋壓倒,一隻手麻痹得失去知覺,現在不得不進院治療了。 “呵,這對江總來說算是小傷了。” 江鎮凱笑笑,“沒想到姜小姐居然會這麼說。” “哼,那當然,不然你以爲我會怎麼跟你說,難道要說你多注意身體,保重?我覺得我沒必要跟一個企圖害我性命的人客氣。” “哈,姜小姐看來對江某的怨恨很深啊。” “怨是有,恨倒談不上。” “哦?姜小姐倒是是非分明的人。” “謝謝誇獎。” “呵,那現在我歉也道了,話也說完了,那江某就告辭了。” “慢走!不送!”要說不討厭這個人真是不可能,虧她之前還覺得這人還可以,結果是這麼一個笑裡藏刀的人。 真是瞎了眼! “小愚,我有點事先離開了。”江鎮凱走了之後,羅文麗後腳也離開了。 姜琪予也不打算去探個虛實,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真沒必要管那麼多。 “江鎮凱!”羅文麗後腳追上了江鎮凱。 他轉身對她笑得特別溫柔,眼睛裡都是充滿對她的愛,完全沒有在其他人面前該有的工於心計和冷漠,“文文。” “你還是別這麼叫我了,畢竟是要離婚的人。” 他皺眉,“文文,這就是你對一個病號要說的話?” “我覺得你傷得也不重,我也沒必要虛情假意。”她的態度很冷漠,對於他來說,比手上的傷還傷。 江鎮凱的臉上盡是哀傷,“難道你對我稍微表示一點好意都覺得是虛情假意了嗎?難道你對我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感情了嗎?” “就算有也早已經用光了,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天起。” “那現在呢,現在沒有了感情就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說離婚了是嗎?要離婚,休想!我娶了老婆就沒有要離婚的打算,所以你還是收起你那點心思吧。” “江鎮凱,我們這樣拖着有意思嗎?我們早就貌合神離了,在一起只不過是徒增大家的悲傷罷了,過去了我們就讓他們過去吧,別抓着那一絲絲的情誼來爲難大家。” “文文,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說離就離,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可以用短短兩年時間就消磨掉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他生氣地扼住她的手腕,眼底射出的都是質問的光。 “江鎮凱,不是我忘恩負義,而是你放棄我們的婚姻,放棄了我們的愛情的。” “我說過我可以解釋,你聽過我解釋了嗎?” “解釋?那你倒是解釋你爲什麼會跟你的情人偷偷來往一年,解釋你們爲什麼在我面前假裝陌生人,而背後卻滾到牀上去,解釋爲什麼她會拿着孕單來上門找我,挑釁我?” 江鎮凱被問得啞口無言,這些事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什麼假
裝陌生人,他根本就是無視那個女人好嗎?滾牀單?虧她想得出來,他從來都有潔癖,就算單身的時候他也守身如玉的,有了初戀之後,他是有過那個,但是自從娶了她之後就沒再碰過女人了,還有什麼懷孕,聽誰說的,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哼,解釋不了了是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最後一次告訴你,婚我是離定了,囡囡我也是要定了的。” “我不是。”他只是在想事情,怎麼就被理解爲解釋不了了? “你不用解釋了,因爲我已經沒了那個要聽你解釋的時間。”她還期待什麼?還想要什麼?她在等他的解釋,結果他卻遲疑了。 “你給我回來。”他前進一步把她拽回來。 “我不要!” “嘶…痛。”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在同他掙扎的時候,把他傷着的右手給再度重創了,他一痛靠在牆上滑了下去,頭上冒着冷汗,另一隻手緊緊握着,這樣可以減少傷痛。 羅文麗站在愣是不知道怎麼辦,旁邊的幾個病患就看着,她也沒有動作,然後護士看到了才及時過來幫他處理。 “文文。”江鎮凱咬緊牙關,還在忍痛。 她前進一步。 他勉強擠出一口苦笑,“你看我爲你受傷了,你能不能陪我。”他的手都抓住她的手腕了,還問她能不能陪,呵,真是可笑,羅文麗覺得他會不會是故意騙她傷着的。 “你們兩個大人在外面吵架成何體統,你是病人不知道要多休息嗎?你是病患的家屬,不知道得爲病人考慮嗎?”護士長一過來衝他們兩個人大罵一頓。 兩個人都沒有接話,倒是江鎮凱那眼神一瞪就讓那個護士長閉嘴,乖乖地上藥。 “再吵我會讓你們出去治病的。”護士長也不是怕惡之人,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氣場不對,還是免得再摻和一腳了。 “你有話就快說吧,我要走了。”護士長走了,羅文麗也想着走。 “多陪我一下都沒時間了嗎?” “還真沒有。” “你憔悴了。最近是不是又經常加班?” “不用你管。我說了,以後咱們沒關係,我現在過來不過是因爲我傷到了你而已,你別做他想。” “哎,你這個倔脾氣。” “跟我倔不倔無關,還有我並不是要故意假裝跟你鬧,然後讓你來求着我,我只是真的覺得不合適了纔會提出離婚的,江鎮凱,你也應該想想,爲什麼我們不合適,我們眼裡都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很多事情如果真的鬧起來最後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我很自私,我不容許我的丈夫有別人,而你很自私,你從來都只顧着自己,利益也好,女人也好,你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個人付出的感情真的是太累了,尤其還要面對你的不忠。” “別哭了。” “吸…我只是替自己不值得,所以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我巴不得立刻跟你離婚,這樣我就可以儘快地走出這段陰影。” 江鎮凱能夠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你討厭我?原來我做那麼多,你都沒有感動過,只是討厭我。” “沒錯,我很討厭你,還很恨你。所以我們儘快離婚吧,這樣好減少我對你的恨。” 江鎮凱紅着眼就那樣瞪着她,許久,他才擠出幾個字,“好,我們離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