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溫映萱只覺得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又無處撒,只得生生的給嚥了回去。
好在查房的護士來的及時,如若不然,溫映萱真怕自己會一時間忍不住,將牀頭櫃上的杯子朝着祈澤的腦袋給扔過去。
“溫小姐,該吃藥了!”
溫映萱憤憤的瞪了祈澤一眼,便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偏偏護士是個十足的花癡,怕是迷戀祈澤已久,每次來查房的時候,都會刻意在房間裡耽擱很長一段時間,對溫映萱噓寒問暖的,臨了還不忘寒磣溫映萱幾句。
“溫小姐,你和你老公可真恩愛。”
“有嗎?”溫映萱仰頭將護士遞給自己的藥丸盡數扔進了嘴裡。
護士遞過水杯,笑眯眯的道,“有啊,我們護士站的人都說,您可真幸福,要是我們有您一半的福氣就好了。”
溫映萱無語,勉強拉扯出的笑容顯得極爲生硬。
“您看,您住院的這段時間,祈總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您身邊,還親自給您買早餐,這在我們醫院裡,可不多見啊,更何況,祈總年輕有爲,人又長得帥,您說是不是?”
有點尷尬!
溫映萱實在不知道該要怎麼接話,畢竟人家小護士誇得又不是她溫映萱,表面上揶揄她是有福氣嫁了這麼一個好丈夫,潛臺詞怕是,這女人本事沒有,倒是踩了狗屎運,嫁給了祈澤。
真是老天不長眼,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溫映萱心下想着,暗自唏噓一陣。
你要喜歡?我送給你好了!
溫映萱朝着祈澤甩了一個斜眼過去,無奈祈澤卻是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大有一種看熱鬧的勢態。
他是不打算管了!
溫映萱頓了頓聲,厚着臉皮道,“那個……還有其他的藥嗎?”
護士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一些,再看看祈澤,眉色暗淡,臉色略微顯得有些難看。
“沒有了,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溫映萱是目送着護士離開病房的,直到護士離開之後,溫映萱才覺得心裡舒坦一些,至於爲什麼,她自己也清楚。
反正聽着別的女人各種誇祈澤這好那好的,溫映萱就會很膈應。
“爛桃花真多!”
這是溫映萱給予祈澤的評價。
然而,祈澤卻只是雙肩一聳,而後雙手一攤,做無奈狀。
“你是吃醋了?”祈澤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氣呼呼的小女人,下意識的問道。
“誰吃醋了?”
溫映萱毫不遲疑的反駁,卻大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祈澤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着。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
……
“媽,我被爸給趕出來了!”
溫琦站在自家的別墅外,可憐兮兮的對着電話道。
電話裡的人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來,早在溫琦打來電話的三分鐘以前,易欣就看到溫思瑞發來的信息。
“你說,你幹什麼錯事了?”
“我……”溫琦欲言又止,是還想隱瞞。
易欣卻不給溫琦思索的機會,立時道,“你要是還想回家,就老實告訴我。”
溫琦一個激靈,也不敢再拖延,便將自己綁架溫映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易欣。
“媽,你一定要救我,我那邊還欠着債呢,要是我不盡快把錢給他們的話,他們就會打斷我的腿,媽,您也不想看着我被人打斷腿吧?”
乞求或是威脅,溫琦篤定易欣不會放任自己不管的。
然,電話裡卻突然沒有了聲音。
易欣始終都沒有回話。
“媽,你說話呀,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兒子死是不是?我要是被人打斷腿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易欣仍是不言不語,不發出半點聲音。
溫琦急了,語帶哭腔道,“媽,您倒是說話啊!”
“跟我去向溫映萱道歉,求她原諒,纔有機會幫你爸爸挽回那塊地,纔有機會得到你爸爸的原諒。”
良久,易欣才淡淡的說道。
溫琦竟自愣住,他不太明白,爲什麼到底還是要自己去跟溫映萱道歉!
就溫映萱那個女人,憑什麼?
沉默許久,溫琦都沒有出聲。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易欣的言語中透着些許的不耐,若不是最近聽着溫思瑞說溫映萱的翅膀硬了,都學會狐假虎威了,她自然也不會忍心見着溫琦低聲下氣的去跟人道歉的。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易欣老公跟別人生的女兒!
溫琦只是愣愣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直接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我會讓你姐姐儘快問到溫映萱最近的動向,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就明天去,這件事情先不要跟你爸爸說,他正在氣頭上,估計殺了你的心都有,晚上你也不要回家了,在外面找個酒店住下吧!我剛剛往你另外一個賬戶上轉了一些錢,夠你支撐幾日了。還有,之前被你弄大肚子的那個姑娘,我也已經打發掉了。”
易欣一改往日那般語重心長的態度,轉而變得有些淡漠。
好似對溫琦已經失望透頂一般。
溫琦自知易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自己此番連易欣也得罪了,以後怕是更加不好過。
夜漸漸深了,風起的時候,帶着絲絲涼意。
溫琦出門的時候穿着一件短袖的T恤,那會太陽還沒有下山,照在人身上,還有溫度。
待到太陽下去,天完全黑下來之後,只是一件短袖T恤,就過於單薄了一些。
“嘶,謝謝媽,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還注意什麼?還有什麼以後,這次的事情你不幫你爸爸給解決掉的話,以後他會不會讓你回家都是一個問題,知道嗎?”
“知道了!”
“好了,你趕緊自己去找一個酒店安頓一下,然後給我發條信息報個平安。”
“哦……”
掛斷電話後,溫琦的心情卻是好的,畢竟擺脫了一個麻煩,那個女人再也不會以自己的肚子爲藉口來糾纏自己了。相比那個大着肚子的女人,溫映萱那邊就容易多了。
不過是道歉而已,人家韓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麼就不能跟人道歉了?
這般寬慰自己,溫琦索性一個電話,叫來了家裡的司機,接着一路朝着市區裡最好的酒店奔去。
……
一輪彎月掛在窗外的樹梢,散發着幾絲微弱的光亮來。
祈澤又在病房裡守了一整天,不曾離開。
不知道是他工作累了,還是因爲一直爲溫映萱奔波着,竟自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牀尾正對着沙發。
溫映萱側躺在牀,雙手託着頭,雙目定格在祈澤的身上。
這個男人……即便是在睡着了之後,也是這麼有風度,這麼的優雅,這麼的安靜,他端坐在沙發上,頭微微向後仰,稍稍依在沙發靠墊上,雙眼微閉着。
在他身旁,整整齊齊的擺着一堆文件。
還真是一絲不苟呢!
就算是要打盹,也還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心念一動,溫映萱小心的探出一隻手去,隔空摸了摸祁軒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