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下牀,“洛浠,小伍…”
這時沐浴間的門打開,歐洛浠從裡面走了進來,他剛洗了澡,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襯衫和棕色西褲,模樣瀟灑俊俏。
夏小芙有點臉紅,昨晚那些纏綿的片段令她不敢回想。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歐洛浠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白皙的小臉。
夏小芙一直害怕昨晚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他又會恢復對她冷漠的模樣,但是他沒有變,精緻的小鵝蛋臉上露出嬌美的笑意,她擡眸“我睡醒了,你要去工作了麼?”
“恩,”歐洛浠點頭,他走到牀邊拿起領帶,“阿力在樓下等我,我待會兒就出去。”
“哦。”夏小芙應了一聲然後擡腳走過去,“我幫你打領帶。”
她見他襯衫鈕釦鬆了兩顆,所以踮起腳尖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衣領,但是她的小手迅速被他握住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自己打領帶。
夏小芙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她很早就發覺了,他好像不喜歡她碰他的身體,昨晚無論怎麼纏綿,他上身的襯衫都沒有脫,她到動情處想伸進去摸他的胸膛,他都不讓。
歐洛浠打好領帶就小芙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站在一邊,他勾起脣角,頃過去吻了吻她的小臉,聲線溫柔道,“怎麼了?不開心了?”
“沒有啊,小伍呢?”夏小芙嘟了一下紅脣。
“哦,剛纔你還沒有醒的時候傭人來敲門,我讓她們將小伍抱出去玩了。”
夏小芙一滯,她還沒醒傭人來敲門…那說明傭人和他睡在一起了?
他也不知道避諱,還讓傭人進來。
夏小芙心裡又有了絲甜蜜,他是什麼意思,他不打算瞞着別人麼?
也許戀愛的人都是這樣,一時晴天一時雨天,夏小芙覺得自己現在情緒變化的有點快了。
“我先走了。”
“恩。”夏小芙將歐洛浠送到門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道,“我已經找好房子了,今天就要搬出去住。”
歐洛浠停下腳步,“住在這裡不好麼?”
夏小芙搖頭,“這裡畢竟是歐澤住過的地方,我現在只想帶着我媽和小伍離開這裡,去過平靜且自由的生活。”
歐洛浠擡頭摸了摸她的頭頂,“知道了,我會讓人幫你搬家,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
打開房門,樓下夏母和傭人抱着小伍在玩,阿力在等,她穿着一身睡衣不方便見客,所以她沒有出門。
她目送着歐洛浠離開,客廳裡那些傭人目光頓時不一樣了,變得害怕又恭敬,夏母向她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夏小芙小臉通紅的關上了房門。
……
加長版的豪車上。
駕駛座上的阿力將手裡的一份資料遞給了歐洛浠,“少主,這是歐澤遍佈各個角落的軍火網線圖,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將歐澤連根拔起,從此以後他再無翻身之日了。”
歐洛浠眼資料,然後側眸外,“出發吧。”
“好,少主。”阿力發動車,邊開邊問,“少主,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週上將,在部隊還是家裡,這樣我們也方便將資料送過去。”
“去醫院。”歐洛浠淡淡的開口。
“醫院?週上將…”阿力的話戛然而止,他本來還想問週上將怎麼去了醫院,現在他突然明白在醫院裡的是…歐澤!
阿力面色大變,少主這是?
……
周堯穿了一件迷彩色的背心在部隊裡帶領着新兵晨跑,跑完四千米,一個小兵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上將。”
周堯接過別人手裡的毛巾走過去,“怎麼了?”
小兵附在周堯耳邊說了幾句話。
周堯那英氣入鬢的兩道劍眉驟然一蹙,然後將毛巾狠狠的丟擲在了地上,他低低咒罵了一句,“備車。”
“是。”
軍綠色的吉普車暢通無阻的開到了醫院門口,然後緊急剎車,周堯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這時就見歐洛浠和阿力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歐洛浠周堯,他向後眼,“你去開車。”
“是,少主。”阿力領命離開。
歐洛浠拔開長腿走到周堯面前,“二哥,對不起。”
周堯兩手叉腰喘了一口氣,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歐洛浠的心房位置,壓低聲音恨鐵不成鋼道,,“洛浠,你知道你在幹什麼麼?”
“知道。”
“知道你還要這麼做?你忘了你8歲那年血洗寺廟之仇,忘了小伍之恨麼?你心裡是不是隻有一個夏小芙?”
歐洛浠面色很淡,只是那雙清澈的黑眸裡充滿了歉疚,薄脣掀動,他的聲線低了幾分,可以稱得上低聲下氣,“二哥,我想再給彼此一個機會,我想跟她好好的,我愛她。”
周堯英氣的眉宇皺成了一道“川”字,他眼歐洛浠,“夏小芙生的女兒是你的麼?”
歐洛浠眼捷一動,“是。”
周堯甩袖就走,“你自己爛攤子,自己收拾吧。”
軍綠色的吉普車揚塵而去。
阿力將豪車開了過來,歐洛浠上車。
阿力面色凝重的透過後視鏡眼後座上的歐洛浠,“少主,剛纔四叔來電話了,四叔很生氣,要你即刻回日本給他一個解釋。”
“知道了,給我訂最快的航班。宮翎呢?”
“大小姐沒有回日本,雖然大小姐一直說如果你欺負她她就找她爹地將你大卸八塊,可是這次大小姐傷透了心都沒有回去,更沒有跟四叔通電話,大小姐悶在自己的房子裡閉門不出,但是有阿甘陪着,不會有事。”
歐洛浠聽着沒說話。
阿力知道少主這般性格的男人天性涼薄,大小姐平日裡刁蠻任性,但是關鍵時候也捨不得向自己的爹地告狀,如此的袒護他,但是少主不爲所動,他對天下間的女人都不願意施捨第二眼。
像少主應該是天下最無情的人,如果沒有夏小芙的話,但是有了夏小芙,少主偏偏成了最癡情最長情的人。
這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這時一串手機鈴聲響起,歐洛浠來電話了。
歐洛浠垂眸眼來電號碼,他英俊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柔色,按鍵接起,“喂。”
“喂,洛浠,”那端夏小芙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已經搬好家了,現在在新房子裡,待會兒我要準備晚飯,你…來麼?”
“不來了,我待會兒要飛去日本處理一點急事。”
“哦,”夏小芙停頓了一下,“洛浠,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恩?”
“我剛收到消息,歐澤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我自由了。”夏小芙聲音很輕,但按耐不住的欣喜。
歐洛浠勾了一下脣角,壓低的聲線像情人間的愛語,“開心麼?”
“當然開心啊。”夏小芙還想說什麼,但是她頓了一下,終究沒說下去。
但是她想說的內容歐洛浠已經知道了,此時無聲勝有聲,他精緻的五官浸在了似水的溫柔裡,“乖乖等我回來。”
“恩,你路上小心。”
兩人掛斷了電話。
歐洛浠擡眸力,“這次我一個人回日本,你留下來照應,要多注意歐澤那裡的動靜。”
阿力知道歐洛浠是要他照應夏小芙那裡,“好。”他點頭。
……
夏小芙搬到了一個公寓裡,公寓不大,一百多平方,兩室一廳,這裡環境清幽,很適合居住。
夏小芙對現在的日子超級滿足,脫離了歐澤那個魔窟她重獲了自由,現在伍一天天健康的成長,她媽媽也在身邊,她守着家人覺得無比的寧靜。
歐洛浠一去日本就是兩週,怕他工作忙,夏小芙沒有敢打他電話,晚上想他時發過短信,但是他沒有回,夏小芙不知道他對她有什麼打算,她在等,乖乖的等他回來,還有等他的決定,她都聽他的。
他要她,他不要她,只要他一句話。
這兩週夏小芙在考慮她以後做什麼工作,小伍在長大,就算…歐洛浠想跟她再生一個也需要時間,她不能總閒在家裡。
以她夏小芙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做什麼公開的工作,她想回自己的母校教書,跟自己的導師聯繫了一下,聯繫非常順利,她可以回母校教中文系,她才女之名也不是白當的。
聯繫好這一切,夏小芙有空會帶小伍去遊樂場,她知道阿力親自跟在她身後保護着她,夏小芙也隱隱不安,歐澤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同意離婚,歐澤現在在哪裡了,還有歐洛浠去日本做什麼,這一系列的問題盤旋在她腦中,她不知道該去問誰。
這一天從遊樂場回來,夏小芙抱着小伍出了電梯,往公寓走去,阿力道別,“夏小姐,再見。”
阿力對她的稱呼已經改變了。
夏小芙露出笑意,“再見。”
打開公寓大門,夏小芙抱着小伍走進去,她習慣性的向廚房叫了一聲,“媽。”
這一聲突然停住了,因爲夏小芙中來了一位意外之客,周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身旁還守着一位小兵。
“週上將,”夏小芙驚訝的叫了一聲,“你怎麼…有時間來做客?”
周堯是歐洛浠的二哥,但她和周堯並不熟,周堯突然來她家裡多少有點讓人意外。
夏母從廚房裡匆匆跑了出來,然後將小伍抱走了,夏小芙眼自家媽媽蒼白的面色,突然覺得媽媽今天的表情很反常。
“夏小姐,你好,突然造訪唐突了,請坐。”周堯指了指身邊的沙發。
雖然這是她的家,但周堯疊加兩條長腿倚坐沙發的模樣就像他是家裡的主人,夏小芙和周堯接觸並不多,但這個男人一身的鐵骨錚錚,哪怕隨意的一個站姿坐姿都透着軍人堅毅強健的體魄英姿,令人忍不住想敬仰。
這是一位真正的軍人!
夏小芙笑,“不唐突,待會兒如果週上將賞臉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周堯勾了一下脣角,那雙厚重深邃的黑眸就逗留在了夏小芙的面上,“夏小姐客氣了,吃晚飯就免了,這次我來是想跟夏小姐談一談洛浠的事情。”
夏小芙已經猜到周堯的來意,她溫婉的點頭,“請說。”
“夏小姐,你知道洛浠這次去日本做什麼了麼?”
夏小芙搖頭,“不知。”
“呵,我就猜你不知,洛浠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你的,一年多前的事情他尚且隻字不提,現在就更加不會告訴你。”
一年多前的事情?
夏小芙心裡“咯噔”一跳。
“夏小姐,聽說你跟歐澤離婚了,你就沒懷疑過爲什麼歐澤會同意離婚?”
夏小芙的臉色已經發白,她那雙杏眸緊緊堯,她不說話。
周堯見她這樣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懷疑了,其實這也是一個一點就透的聰慧女子,“這次洛浠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決歐澤,歐澤表面是個商人,但是他暗下的軍火交易遍佈了很多角落,這也是這幾年歐澤越發有恃無恐的最主要原因,我們原本的計劃是洛浠去揪出歐澤的軍火網線,我將之一網打盡,洛浠再將歐澤的軍火資源奉送給青門的四叔,一舉三得。”
夏小芙點頭,她懂了,其實那次地下賭場裡聽到阿力和宮翎的談話她就猜到了很多。
“就在三週前,洛浠已經拿到了歐澤的軍火網線,他是打算交給我的,但是,洛浠最終卻將之交給了別人。”
夏小芙身體一僵,她擱在膝蓋上的兩隻小手緊緊揪住了身上的裙子,直到將骨關節揪到發白。
“夏小姐,你已經猜到是誰了是麼?沒錯,是歐澤,所以就在當天歐澤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你獲得了自由,”說着周堯似笑非笑的眼這間公寓,“所以你纔有了現在的生活。”
夏小芙無法接受,她搖頭,“不,洛浠不會的…”
“不會什麼?”周堯的目光突然變得咄咄逼人,“夏小姐不相信什麼,洛浠原本有一個錦繡前程,他可以讓歐澤生不如死的,宮翎是個好女孩,那些權勢地位只要洛浠稍微點點頭他唾手可得,曾經你母親那麼瞧不起他過,他完全可以站在萬人中央,受人供奉的但是,他爲了你,什麼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