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暮晨犀利的眼風掃向醫生,“她怎麼了?”
醫生鬆開了尹水苓的皓腕,然後暮晨,他雙腿已經在打顫了,吞吞吐吐的說道,“尹總,這,這…”
尹暮晨本來心情就不好,如今拔高聲,訓斥道,“這什麼?不會說話了是吧,那我後都不要說話了!”
“不敢不敢…”醫生迅速上前,男人個子太高,他踮起腳尖,覆在尹暮晨耳邊說道,“尹總,尹小姐好像…好像懷孕了。..”
懷孕…
這兩個字眼如一道閃電劈到了尹暮晨臉上,他墨色的眸子瞬間烏雲籠罩,三秒沉默,他掀動着陰森到發白的薄脣說道,“我不要聽什麼好像之類的話,我要的是確診。”
醫生彎着腰,驚恐道,“尹少,前幾天我來給尹小姐號過脈,那時時間太短,脈象來,現在算日子大概有兩週半了,我可以確診,尹小姐真的是…”
尹水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但她生的神色就知道她的身體一定是出了毛病。
這時胸口有一陣嘔心泛上來,她當即彎腰,乾嘔不已。
嘔着嘔着,尹水苓密梳般的纖長睫毛猛的顫了一下,她震住了。
因爲三年前親眼見證過小芳流產,所以她對懷孕的事情特別恐懼,那時候就留下了陰影,這三年跟着尹暮晨她也是小心了再小心,每個月都算着自己的週期。
她突然就想起兩週半前,在寰球金融辦公室,他沒有用措施。
第二天早晨她想吃避孕藥的,但是媽媽走了,她全忘了…
她是不是…懷孕了?
尹水苓緩緩擡眸,尹暮晨。
只見男人的面色陰沉的快滴出水來了,他盯着她,狠狠的盯住,用前所未有的辛辣目光彷彿要將她盯穿。
他怒了,真的怒了。
滔天的怒氣。
在場的衆人都感覺到了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衆人不敢大聲出氣,整個公寓安靜到可以聽見針墜地的聲音。
氣氛壓抑而恐怖。
尹水苓整個腦袋都亂了,她沒想過懷孕,她還小,不能懷孕。
她肚子裡有一條小生命了麼?
她自己也還是一個孩子。
她怕啊。
可是這個孩子是…尹暮晨的,尹水苓心裡有燃起了一點希望,如果,如果他要這個孩子,她願意爲他生。
只要他將她爸爸從牢裡放出來。
想到這裡,尹水苓蒼白的小臉上浮出一點笑意,她很混亂,很害怕,她嬌軟的身子都在顫抖,她緩緩上前,一步一步的走向尹暮晨,她眼裡全是水光,先前種種的恨意被懷孕這個消息沖垮,她眼裡全是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
她想依靠他。
她走到尹暮晨面前,白玉的小手伸出輕輕的攥住他的衣袖,她叫他,“尹暮晨,我…”
“啪!”一聲,尹暮晨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回燙在公寓每個角落。
尹水苓被打翻在地,右臉火燒般的疼,男人用了多大的力,她疼到麻木了,嘴角有些潮溼,她伸手去摸,是血。
他將她打出了血。
相識這十年,他從來沒對她動過手。
眼眶裡有滾燙的淚水涌了出來,她用鮮貝般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她忍着沒哭出聲。
這時垂下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男人在她身邊單膝蹲下身,有大掌穿梭進了她的秀髮裡,然後緩緩的扯住,她淚眼朦朧的眸子被迫和他對視。
男人在笑,笑的那般俊美優雅,“樣子,知道自己懷孕了,恩?兩週半前,我剛想了一下,是不是那天你和這小子從酒店裡出來的那一天?”
他用手指居高臨下的指着樓下遍體鱗傷的範思成。
“尹水苓,你說你怎麼那麼賤呢?跟這小子什麼時候好上的,18歲,17歲,你可別告訴我你15歲就被男人睡了?的模樣,清純啊,誰會想到你骨子裡這麼…騷呢,很喜歡被男人上啊?”
她小巧的下頜被男人兩根手指捏住,他指下毫不憐惜,直接將她弄疼,他掐着她“嘖嘖”兩聲仔細的小臉,“三年前,我剛從美國回來,那時多少男人想睡你,我都給你擋了回去,記得那個慕總了麼,十幾億美金,我爲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我以爲你是一個好姑娘,清白,懂得自愛…早知道那時我就不救你,讓他們都來睡你…”
“睡了就睡了吧,你不懂得避孕?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哄的團團轉了,還是圖那一時之快了,肚子裡懷了一個孽種,你想怎麼辦?”
“我要去上學了,哦,明天我就帶着你去監獄爸爸,然後再去墓園你媽媽,我告訴他們,恭喜你們當了爺爺奶奶,你女兒18歲就懷孕了啊…哈,哈哈。”
尹暮晨大聲的笑,笑着笑着就停不下來,他眯起的眼角帶出一道很深的紋路,猙獰,可怕的。
尹水苓覺得冷,從骨髓裡鑽出的冷氣,令她渾身顫抖,她蒼白的面色僵硬到泛起了烏青,她搖着頭,雙目驚恐的前這個男人。
他是誰?
他是誰?
他不是她的哥哥了,他不是她的尹暮晨了!
她不認識他。
一點都不認識。
此時的範思成被保鏢制住了,他聽出了幾分意思,要衝上前,他瞪着尹暮晨,“尹暮晨,你放開她,你打女人,還扯女人的頭髮,你究竟是不是男人?水苓不是你說的那種女孩,我不許你這樣羞辱她!”
尹暮晨鬆開了尹水苓,站起身,他嬸,“將她帶回房間。”
阿嬸已經嚇的氣息浮離,她怎麼沒料到這麼小的尹小姐竟然懷孕了,而且這孩子好像還不是…先生的。
她有嘆息,但更多的是疼惜,她是真心喜歡尹水苓,女孩癱在地上,她摸上去,女孩的身上透心涼,她迅速道,“尹小姐,快起來,我們回房去。是不是冷,待會兒我們衝個熱水澡,可不能感冒了…”
阿嬸在絮叨着,這時只聽身邊的男人在笑,幾分放蕩不羈,“阿嬸,你這麼伺候她是想讓她把孩子生出來啊,也好,她媽媽死了,沒人幫她帶孩子,你就當這孽種的奶奶吧。”
阿嬸心裡喊着“罪過罪過”,她擡眸生,只見先生一直盯着女孩的小臉瞧,似乎他把女孩刺痛了他就痛快了。
阿嬸重重嘆息,先生這是何必,若是他不痛又何必去刺痛人?
明明女孩懷孕的消息讓他痛瘋了。
痛到失去理智了。
相愛何必相殺?
……
尹水苓像個機器人般,被阿嬸扶回了房間。
剛進房間門,她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是範思成的聲音。
尹水苓瞬間從呆滯茫然裡緩過神,她嬸,用冰涼的小手握住阿嬸的手,“阿嬸,他會把範思成怎麼樣?”
範思成是無辜的,都是她害了他。
阿嬸猶豫着勸道,“尹小姐,先生會把他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最好不要在先生面前提起這個人,免得先生動怒。尹小姐,我勸你一句,先生正在氣頭上,你順着他一點,畢竟,尹家沒了,以後你還要依靠先生不是?”
尹水苓的小手無力的滑落下來,眼裡乾乾的,已經沒淚了。
她勾起脣角笑,是啊,現實就是,她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了,以後她還要的臉色生活,她要討好他啊。
她垂下小腦袋,顫抖着小手摸上自己的腹部。
他打她,罵她。
他說她賤,還羞辱了她的全家,他指着她的肚子,眼眸鄙夷的說着這是一個孽種…
呵。
尹水苓突然想,如果她告訴他,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會怎麼樣?
她能不能也讓他痛上一分?
……
尹暮晨在公寓酒窖裡喝酒,什麼酒最烈,最容易醉,他就挑着喝,人都說酒是好東西,可以麻痹神經,今天他要不醉不歸啊。
哈。
喝了一個多小時,他想他是醉了,站起身,他腳步搖晃的差點摔倒,腦海裡是那張揮之不去的笑顏,他拉開門,走出去。
來到女孩的臥室門前,他打開門。
尹水苓坐在牀邊發呆,聽到聲響她迅速站直身,回眸邊,男人高大英挺的身軀撞在牆壁上,滿身酒氣。
尹水苓想起三年前他也這樣醉過,他醉了,給了她最痛。
她警惕的往牆壁邊躲去,一手護着自己的腹部,她人,“你把範思成怎麼樣了?放了他,他是無辜的。”
尹暮晨身上的襯衫西褲已經褶皺,就連劉海都凌亂的趴在額頭上,幾分狼狽,見女孩開口就是範思成,他一聲嗤笑,這真是真愛啊。
拔開長腿進了房門,他將房門關上。
他緩緩來到女孩面前,護在腹上的小手,幾分醉意的問,“怎麼,還真打算生下這個孽種?”
尹水苓一雙通紅的翦瞳散發着冷冽的光芒,她回答,“生不生下來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呵,”尹暮晨輕笑一聲,“你現在能賺錢?說的好像你生下來不要我養似的。”
今天他羞辱她真的羞辱夠夠的了。
“我不要你養,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要你養,現在我就走,我倒要天我走出這棟公寓是被那些男人輪了,還是會餓死了。”她拔開細腿就走。
但沒走成,她纖細的皓腕被男人的大掌扣住,酒味襲來,他從後面將她抱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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