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藝突然感覺到了口乾舌燥,額頭上開始冒汗,馮心怡看到了,說道,“藝哥哥,你是不是很熱?你喝點水吧。”
對,他需要水。
陶藝拿起桌子上那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個精光,水的涼的,剛好可以澆滅他心頭亂竄的火。
馮心怡盯着他吞嚥的喉結,目光沉沉,雙手緊緊的抓着沙發的布,心裡也跟着緊張了起來,更多的是一種孤注一擲。
如果過了今晚,她不能抓住這個男人的心的話,她就徹底的完蛋了。
“藝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怎麼頭上還是有汗?”
她柔軟的手扶上他的臉,陶藝覺得身替像是被塞滿了煙火,騰地一下子爆炸了。
“你……別動……”
他一出聲,聲音嘶啞,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馮心怡見他體內的藥效發作了,心中一喜,卻也不着急,他開始不動聲色的撩起他的欲。
這個男人自然沒有霍彭祖好,雖然窮點,人卻是好的,霍彭祖那種男人,再好,她也駕奴不了,反倒是面前的男人,可一個給她長久的依靠。
“我……我的走了。”
周圍的空氣全部都是馮心怡身上的味道,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
“藝哥哥,我喜歡你!”
……
明勤律師事務所的社長,讓凌微突然大半夜去給陶藝送一份資料,都九點多了,凌微以爲很急,便專門從家裡跑到了公司,又從公司跑到了陶藝的家。
她手中緊緊的捏着那份檔案,心中卻無比的歡喜,他們最近都忙,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面了。
不過,凌微心中卻十分的甜蜜,陶藝一直很想去金城事務所實習,後來因爲她,也來到了明勤事務所實習。
他是愛自己的吧。
凌微到了陶藝家門口,正要按門鈴,忽然發現隔壁的門半開着,隔壁就是馮心怡的住處。
凌微一直不喜歡馮心怡,知道馮心怡住在陶藝家的隔壁,他心裡更是膈應的慌,但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收起心中的那份煩躁的情緒,正要敲門,就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了陶藝的聲音。
“心怡,我要娶你!”
太熟悉的聲音了,她聽了那麼多年,怎麼會聽錯。
是陶藝的聲音,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要娶馮心怡?
可是,他不是說過要娶她的嗎?
不,一定是錯了。
凌微走到了隔壁,透過敞開的門縫,看到了客廳地攤上糾纏的兩個人,客廳的燈很亮,她看得很清楚,身下的一個人是馮心怡,上面的男人則是陶藝。
陶藝,馮心怡……
凌微的腦袋卡殼了。
“……藝哥哥,你騙我的吧,你不是已經有了凌微姐了?你怎麼可能娶我?……我不在乎名分,我愛你,你只要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娶你……我明天去會和凌微分手,我明天就要娶你。”
陶藝瘋了,他全部亂了。
他腦子裡想不到凌微,只想狠狠的佔有身下的女人。
“藝哥哥,真的嗎?你真的會娶我?”
“嗯,要娶你。”
“你要娶誰?”
“我要娶——馮心怡!”
他要娶馮心怡,不是凌微!
“心怡,心怡,你真好,你真好……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女人隱忍的低泣,男人沙啞急切的話語,一聲一聲,無比清晰傳入凌微耳中。
凌微轉身,手中的檔案帶掉在了地上,中了迷藥的陶藝沒有察覺到,馮心怡卻聽到了,他扭頭,就看到門縫裡一抹消失的身影。
她笑了,她很快就能夠完成霍彭祖交代給她的任務了。
她的心中沒有罪惡感,陶藝比起霍彭祖差遠了,她雖然搶了凌微的陶藝,卻給了她一個霍彭祖,霍家的少奶奶,這個頭銜,不知道多少人擊破了腦袋想要。
凌微一步一步往回走,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好在沒有從樓梯上摔下去。
走着走着,身後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了,她再也走不動了,扶着一棵樹慢慢滑下去,雙手掩面。
爲什麼會這樣。
他是她的男友啊,他怎麼能承諾娶別人,怎麼能跟別人……
胃裡一陣翻騰,凌微捂住胸口,難受乾嘔。那罪惡一幕彷彿還在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凌微難受地心都揪了起來,什麼都無法想,只能縮在樹影裡哭。
哭着哭着,茫茫然不知過了多久,
“凌微,做我女朋友吧。”
“凌微,你在我心裡是最美麗的女人。”
“凌微,我們畢業了就結婚,可以嗎?”
“凌微,我一定要成爲有名的大律師,到時候給你買一個大房子,讓你當闊太太……”
他親口答應娶別人,他在她面前要了別人。
他不要她了。
凌微坐在地邊,因爲無人,她放縱自己哭出聲音,哭她跟他的過去,哭她那些再也實現不了的期許,哭她所有的委屈。
她身後不遠的地方,霍彭祖一身黑衣,背靠樹幹,仰頭望月。
朦朧的陽光,零星的幾顆心,城市裡的大氣污染還是這麼嚴重。
他記起來,小時候,母親帶他們兄妹幾個回老家去看外公外婆,那裡的天空那麼的乾淨,夜空中的星辰繁多,明亮,數都數不過來。
他要帶凌微回去看看那些星星,她一定會喜歡的。
“嗚嗚……”
她是個剋制而又堅強的女人,沒有人的時候,哭的都是這麼的剋制。
霍彭祖的心疼了起來。
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這一日就註定會來。
凌微太過忠貞,他只能從陶藝身上下手,如果陶藝和凌微一樣的堅貞,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他沒有錯!
他只不過幫助她看清楚了一個早晚都會背叛她的男人而已。
可是,看她縮在黑暗裡,聽她不停地哭,哭得發抽,他胸口也悶,第一次這樣悶,悶到忍不住想走過去抱她,讓她不要再哭了。
他對不起她,但他保證,聽她這樣哭一次就夠了。
陶藝不願意娶她了,他會娶她,娶了她,他會好好疼她,之後,他絕不再惹她哭。
……
凌微哭了整整兩個小時,把體內的淚水都哭幹了,這才停了下來。
她感覺到渾身冰冷,冷,讓她頭腦清醒。
她自我安慰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出軌的男人罷了,還好沒有結婚,他就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再說,有什麼大不了的,都市化男女,,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兩個人都沒有結婚,就算是結婚了,陶藝也有選擇的結婚。
路燈下的女人身影單薄,可憐極了。
霍彭祖始終遠遠跟着,直到看着她進了家門。
他還在她臥室外的窗戶旁站了很久,他以爲以爲她會哭着跟父母抱怨,可是裡面安安靜靜什麼異樣也沒有。
他又笑了,他所認識的凌微那麼堅強,小時候被他欺負成那個樣子,都沒有哭泣着向大人告狀過。
其實她賢惠又堅強,親眼看到男友與旁的女人廝混,她沒有衝出去哭鬧,也沒有尋死覓活。
這樣的她,他更喜歡了,卻也更心疼。
今晚,凌微一定不知道,在她哀悼着她消亡的愛情的同時,還有一個男人認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不只是喜歡凌微,他愛凌微,他要娶她!
……
翌日,凌微發現自己頭昏沉沉的,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樣的滾燙,她發燒了。
不知道是她傷心過度,還是最近工作太忙,疲勞過度,反正她病了。
芸媽媽急匆匆的去找醫生,被霍彭祖堵在了路上。
“芸媽媽,怎麼了?”
“凌微發燒了。”芸媽媽一臉的着急,“哦,對了,二少爺,你和太太說一聲,我今天要請假照顧凌微。”
“我讓何醫生過來看看。”
何醫生是薛家的家庭醫生,芸媽媽怎麼好意思讓人家過來一趟,忙推辭到,“不用,不用,不是什麼大病,就是發燒了而已。凌微身體一向很健康,吃點藥就沒事了。”
“發燒可不是小事,發燒嚴重了會轉成肺炎,如果不及時治療,還會燒壞了腦袋,變成傻瓜。”
“啊,這麼嚴重啊……”芸媽媽被嚇到了。
“我去看看。”
霍彭祖一邊走,一邊撥通了何醫生的電話。
……
迷迷糊糊中,有一個男人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他身上的味道她太熟悉了,他們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睡覺,她怎麼會不知道。
睜開疲倦的眼睛,凌微看清楚了坐在他窗邊的男人,是果然是霍彭祖。
“你怎麼在這裡?”
“你病了。”
凌微腦袋裡忽然閃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不是港大新生報道的日期嗎?你怎麼還沒有去?”想到霍彭祖平時的不上進,凌微急了,“霍彭祖,你該不會又不想去上學了吧?”
他不說話。
凌微以爲自己猜對了,更加的着急,忍着頭疼勸道,“霍彭祖,你必須去上學,你還這麼年輕,不上學,難道去混黑社會嗎?”
“……”
“你別古惑仔看多了,覺得混很酷,很帥,我告訴你,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你不爲自己考慮考慮,也要爲家裡人考慮考慮,如果有一天,你的仇家傷害你的家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