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沒有歇斯底里的發作,也沒有當場崩潰。
剛纔一個人獨坐的時候,纔是她一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一刻。
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絕望,痛苦,混亂,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無法想像自己變成瞎子的樣子,更不敢想像以後怎麼生活?
法蘭克忍不住問道,“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血塊哪裡來的?”
芷蘭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幾個可能性,“還記得我那場車禍嗎?當時我後腦撞在椅子上,疼的厲害,但當時沒查出來……”
聽她一提,法蘭克立馬想起陸雨萱指使的那樁車禍案,不禁怒從心起。
太便宜那個女人了!應該狠狠揍幾頓,折磨一通才行。
芷蘭心中痛苦難言,強忍着酸澀,輕輕嘆了口氣,“還有陸振聲……”
法蘭克火冒三丈,“他做了什麼?”
陸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壞出膿水了。
芷蘭又想出一種可能性,“綁架我時,拿磚頭砸我的後腦勺。”
她下意識的摸摸後腦勺,彷彿還能感受到那時的疼痛。
法蘭克氣怒攻心,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陸振聲,陸雨萱,全是賤人。”
明明都姓陸,卻水火不相容。
芷蘭看似贏了,佔了上風,卻已經輸掉了許多東西,比如健康!比如眼晴!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役!
而他全然站在芷蘭這一邊,立場從來沒改變過。
耳邊傳來芷蘭清冷的聲音,“這件事請你保密,誰都不要說。”
法蘭克一愣,有些不明白,“包括歐凱?”
芷蘭點了點頭,嘴裡如塞了黃連,越發的苦澀,“是的。”
法蘭克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昨天還好好的,秀恩愛秀的那麼歡,才一天時間,能發生什麼變故?
“爲什麼?他醫術很高明,可以幫助你的。”
芷蘭雙手捂着臉,看不清她的面容,“你都不敢治,他敢嗎?”
那個男人早就改行,而且越親近的人,越不敢治,他不敢治歐夫人,也不會治她的傷病。
“那也要讓他知道。”法蘭克眉頭緊鎖,如果不是顧忌她的感受,他早就衝出去找歐凱問個清楚了。“他是你的老公。”
老公?芷蘭想起那張憤怒的臉,心底發冷,“或許以後不再是。”
“這到底是爲什麼?”情況不是一般的嚴重,法蘭克應該感到高興的,但看着她面如死灰的神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芷蘭的心口一痛,晃了晃腦袋,不願多想,掙扎着站起來。
“我很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好累好累,從心底升起濃濃的疲倦,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覺睡到天亮,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法蘭克伸手扶住她,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好,我帶你去賓館。”
“謝謝。”芷蘭有禮而疏離,輕輕推開他的手。
法蘭克不禁苦笑,“你不用這麼客氣,只要你說一句話,我什麼都願意幫你做。”
只要她一聲呼喚,就算人在天涯,也會萬里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