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夏至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陸以衡額角的青筋蹦躂的十分歡快:“死女人,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就是沒想到你真的能夠耐心坐下來等我……”要知道,她洗臉刷牙換衣服,前前後後折騰了將近二十分鐘呢。
而對於陸以衡來說“這麼長”的時間段裡面,他竟然一沒有牢騷二沒有發脾氣,對於林夏至來說簡直就可以用“奇觀”來形容。
“你以爲我願意等你這個蝸牛女?!”陸以衡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因爲擔心你的安全。”
“我慢的像蝸牛還真是抱歉啊!”林夏至哼哼,“如果我這個速度是蝸牛,那麼別的女孩穿衣服選擇困難症發作外加一小時打底的化妝時間,那個速度不是要被叫做海綿了?”
於是乎兩個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又吵開了。
不過也許是吵着吵着就習慣了的原因,林夏至並沒有感覺到多麼生氣,反而注意到陸以衡話中的未盡之意——
“你說‘擔心我的安全’?”林夏至的眼眸微微眯起來。
陸以衡並非那種特別感性的人,所以絕對不會有杞人憂天的事情發生。他的“擔心”就是一定存在某種程度的危險。
林夏至摩挲着光潔的下巴:“吳天浩已經翹辮子了,他根本不可能對我再做什麼,那麼就是,他身後還有別人?”
果然是直覺敏銳,一下子就說中了要點。
陸以衡心裡喟嘆一聲,對林夏至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吳天浩手中的那把槍?”
林夏至點點頭:“說起來我也很奇怪,吳天浩雖然是個人渣,但是充其量也是個有那麼一點能力的普通人。他的父母沒有什麼特殊背景,這樣一個人要怎樣弄到槍支呢?”
在這個國家,槍支彈藥之類的東西可不是大白菜,到處都可以見到,它們在運輸、買賣、使用的過程中都是有嚴格規定,甚至每一顆子彈的出膛,相應的槍支都要進行一次登記和報備。
“在如此嚴格管理的大環境之下,弄到獵槍或者警用手槍這種比較常見的槍支就已經十分不容易
了,何況——”陸以衡拿出手機,“這是我之前在那邊拍的現場照片。”
林夏至看了看,搖頭:“我對手槍的品種分類不太清楚。”
不過即便是缺少兵器類的常識,林夏至也能輕易地分辨出,吳天浩手中那一把手槍,和電視上曾經見到過的警備手槍和打獵用的獵槍有着很大的不同。
林夏至擡頭,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這是什麼槍?”
“什麼牌子說了你也記不住,不過有一點——這槍不是國產,而且是組裝槍。”
林夏至暗中翻了個白眼兒:果然是不體貼的男人,那種鄙視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雖然她的確記不住這些字母和數字排列的槍支名字。
不過……外國手槍?難道——
“這是走私品?”林夏至腦中一道亮光閃過,福至心靈地問道。
“Bingo!”該說女人的直覺很可怕麼?猜得一點都不假。
陸以衡深深滴看向林夏至:“你覺得,憑着這個吳天浩的能耐,他會從什麼地方得到這種走私的改裝槍支?”
聽到陸以衡這麼問,林夏至的後背只感覺有一陣涼氣順着脊背蔓延而上:“這是他背後的人把這槍給了吳天浩……不!或者說吳天浩只是被當做工具利用了!”
畢竟,誰會沒事輕易地將走私槍支拿給別人用呢?唯一的解釋就是,槍支的原持有人是故意將那把手槍給了吳天浩。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我和夏天這兩個沒什麼背景和價值的人呢?”林夏至的臉色有些發白。
“你們的確是沒有這個價值,”陸以衡微微一笑,笑意卻不打眼底,“不過和你們最近走的很近的我,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說……”林夏至擡眼看向陸以衡,“你的意思是告訴我,我和我妹妹實際上很可能是被你牽連了?”
“正是如此。”陸以衡點頭,“怎麼樣,有沒有後悔答應與我的那場合作?”
林夏至不由得仰天長嘆:“難怪老話總是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呢,我就說,你許下了
那麼多好處,我怎麼可能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出。”
但是有可能以生命作爲代價,這卻有些讓林夏至處於預料之外了。
“如果……”陸以衡艱澀地開口,“如果你後悔了,合約可以隨時終止……”
“那我妹妹豈不是又要混吃等死了?”林夏至掐着腰,“我可不幹!”
“美國那邊已經都聯繫好了,你隨時都可以帶着夏天去那邊,我已經答應幫你妹妹提供最好的治療,不會不算數的。”
“那我就更不能反悔了,”林夏至伸出一根手指在陸以衡的面前晃了晃,“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這女子雖然貪財,但也是有原則的人。”
林夏至說着,將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道:“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既然答應了你,就要捨命陪君子,這條賊船我上了——前提是,你要保證我的安全!還有,把背後那些使壞的傢伙全都揪出來狠狠修理一頓!”
見林夏至一臉豪氣干雲的樣子,陸以衡之前那些憂慮和擔心很神奇地居然一掃而空了。他走到林夏至的地面,扶着對面女孩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一定不負所托,咱們擊掌爲誓!”
“擊掌爲誓!”
“啪!”手掌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既然如此,待會兒從醫院回來,你們就立即搬過去吧——留在這邊總是感覺夜長夢多,一起住反而好照應。”
“雖然不太想要這麼折騰,但是是爲了小命着想,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這一次林夏至倒是沒有猶豫,很爽快遞答應了下來。
此時此刻,陸以衡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不計回報,單純想要幫助林氏姐妹,做一筆“虧本生意”;
而林夏至也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明知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還義無反顧地選擇繼續履行合約——難道她已經到了“要錢不要命”的地步了嗎?
然而不管兩人心思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雖然兩人沒有留下任何書面憑證,但是今天的誓言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