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西嚇了一大跳,連忙蹲下來對着盛天凌的臉拍了下,喊道:“盛天凌,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半天沒有反應,顧小西害怕了,她對着樓下喊道:“快來人啊,盛天凌暈倒了。”
傭人一聽,急忙跑上來,七手八腳的將盛天凌擡趴在牀上,然後趕緊的去請私人醫生。
顧小西顧不上自己後背上的傷,連忙把盛天凌後背上血跡斑斑的衣服,小心的用剪刀剪開,露出裡面傷痕累累的皮膚,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要不要那麼傻,誰讓你做好人替我捱打了?”
一邊小心的剪開衣服,一邊忍不住哽咽道。
她剛用熱水爲盛天凌的後背擦拭一下,私人醫生趕了過來,對着盛天凌診治一番,順便爲他的後背調配了一些藥,並囑咐一下它的用法。
顧小西忙活好之後,才發現已經是下午。
想着白天裡的際遇,直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
她不明白,爲什麼盛中奎要下那麼重的手。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顧小西開始仔細的爲盛天凌的後背上起藥來。
直到最後一處擦抹好,她的手冷不丁被他抓住。
顧小西放下手中的藥膏,對着盛天凌說道:“你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看着顧小西亮晶晶的眸子,盛天凌嘴角微牽:“我不渴,讓我好好看看你。”
顧小西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下下巴:“盛天凌,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
盛天凌順勢將顧小西往牀上一拉,當後背與牀相接觸的那一剎那,顧小西忍不住叫出聲來,剛纔只顧着忙活他,卻將自己給忘卻。
盛天凌眸光一閃,嫌棄道:“自己有傷,不知道叫傭人過來!”
顧小西撅着嘴像是犯錯的小孩子,她諾諾道:“我想親自照顧你嘛。”
一句話,瞬間讓盛天凌又軟了心思,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快躺下,讓我來看看。”
掀開顧小西的衣服,盛天凌才知道老爺子下手有多重。
只見她細膩的皮膚上面,浮現出一道道紫色痕跡,觸目驚心的掛在上面。
盛天凌眸色一沉,端來熱水輕輕擦拭一番,纔開始上藥。
棉籤從傷痕上塗抹過去,只覺得一陣辛辣傳來,顧小西忍不住低呼一聲。
盛天凌住了手,輕聲問道:“疼嗎?”
顧小西眼中帶着淚花道:“我不疼,你繼續。”
盛天凌心中沒說的是,還真是倔強的女人,但是手卻輕了許多。
擦完藥之後,盛天凌放下藥盒子,對着顧小西說道:“過兩天應該就消了。”
顧小西一臉委屈的看着盛天凌,漆黑的大眼睛讓人忍不住沉淪進去,她哽咽道:“盛天凌,要好不了怎麼辦?”
“不會的。”盛天凌篤定道:“只有一些於痕,很快就會好的。”
然而顧小西依然不高興,看着她的樣子,盛天凌以爲是顧小西爲爺爺不分青紅皁白打她的事生氣,他忍住後背上的不適,輕輕的坐在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說道:“爺爺打人是不對,以後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顧小西卻搖頭道:“他說的對,我害你受傷是我的不對。”
說完,就像是做錯的孩子一樣低頭。
盛天凌哄了半天沒有哄好,蹙眉道:“顧小兔,你在糾結什麼?”
這個時候顧小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抱着盛天凌的胳膊,哭的淚眼婆娑道:“盛天凌,我是不是變醜了你就不要我了啊。”
盛天凌無語至極,原來她不高興是因爲這個。
能讓老爺子動手打人的次數並不多,正因爲他承受了顧小西的存在,纔會生氣,一時忍不住打了她。
盛天凌撫摸着顧小西的臉蛋,聲音輕柔的就像是窗外的微風:“那我們豈不是醜到一快去去了。”
顧小西這纔想起盛天凌後背上的傷尤其嚴重。
她頓時眼圈又紅了起來,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爺爺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盛天凌對着她哭紅的眼睛輕輕一吻,輕聲說道:“本來就醜,現在更醜了。”
顧小西對着他的肩膀一拍:“盛天凌,你以爲自己是鐵人呢,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衝過來,你想嚇死我啊。”
誰讓他捨不得你受傷呢?
就知道老爺子將自己弄去祠堂故意的。
他香剛點上,就覺得不對勁來,連忙朝這裡跑來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他想都沒想衝了上去,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希望他的女孩受傷。
這個時候,外面有傭人說話:“少爺,飯菜已經準備好,是在樓下用餐嗎?”
盛天凌道:“端上來吧。”
顧小西的肚子緊跟着唱起了空城計,盛天凌目光悠悠的從她平坦的小腹上掃過,鬼使神差的腦海中自動勾勒出,一張極爲溫馨的畫面來。
用過餐之後,盛天凌下樓出去了,顧小西則在臥室裡待着,看着這個房間曾經是盛天凌用過的,心中油然升起一抹溫馨的感覺。
上午的經歷也就這樣拋到九霄雲外。
看着裡面的一幕幕,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盛天凌曾經觸摸過的,顧小西身在這裡,整個人都被滿滿屬於盛天凌的氣息所包圍。
她面含笑意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就像是在欣賞着一副名家名畫一般。
待看到架子上有架小提琴時,顧小西楞在那裡,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盛天凌的辦公室裡也有架小提琴。
她從架子上取下小提琴,試了試分量,還不輕呢,只是遺憾的是,她從未見過盛天凌拉過小提琴。
想到盛天凌的媽媽是著名的小提琴家,想着這麼優秀的母親,教的孩子自然也不俗。
放下小提琴,目光順着架子繼續搜尋了去,待看到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子時,心裡的好奇給勾了出來,她探手從架子上取下盒子,雖然經過歲月的沉澱,盒子看起來依然美觀大方。
拭去上面的灰塵打開了去,待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她微微一笑,盛天凌什麼時候還會折千紙鶴了。
裡面放了很多千紙鶴,幾乎就要把盒子放滿,她從裡面拿出一隻塗着五彩繽紛的紙鶴,隨意觀賞着,待看到紙鶴翅膀上寫的字時,她不由楞在那裡。
隨即看其它的紙鶴,每一隻紙鶴上都有一句話,或者是簡單的問候,或者只是一句詩詞,亦或是一個字。
每一個紙鶴字跡相同,她能確定這些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但是絕對不是盛天凌的筆跡。
因爲盛天凌的字跡透着大家風範,如同神龍擺尾,她的字跡倒顯得清秀許多,剛開始她還以爲或者是盛天凌的媽媽所寫。
但是當看到紙鶴下面壓着的信時,她才明白,這些東西都是誰的。
是那個被盛天凌冠上盛姓的女子,盛冬兒!
她的眼淚瞬間溼了臉頰,這些東西都被盛天凌完好保存,就好比對方好似經歷一場遠行,等遠足之後,這一切就重新迴歸到她手中一樣。
她一點點慢慢看着她的心事,看着這個女孩對盛天凌如何的吐露着心聲,同時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那種互動。
因爲這種感覺,沒有誰比自己更清楚,畢竟這些從前她與陸子皓一同經歷過。
只有真正的將對方放在心裡,纔會感受到對方心思的變化。
顧小西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許多日子來她的存在顯得多麼可笑一樣。
怪不得,大小姐一直都說,她的愛情路佈滿了荊棘。
當初她是怎麼說的呢?
她記得,她信誓旦旦的說,就算前面有龍潭虎穴,她也無懼。
真的是這樣嗎?
爲什麼,她只看到這些信的時候心裡會這麼的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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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她最終沒有再看下去,她向來是個好孩子,不喜歡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所以又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看着斜陽西照的窗櫺,她眸光變得迷離起來,她收斂起心頭的哀思,坐起身朝外面走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跟外面走來的迎個照面。
“顧小姐,你醒了。”傭人問道,因爲顧小西的衣服已經破掉,她穿着的是盛天凌的白色襯衫,大大的襯衫將她包裹的越發顯得嬌弱。
顧小西儘量使自己微笑起來,點頭問道:“盛天凌呢?”
傭人答:“在老宅呢,剛纔打電話吩咐我,說帶你過去一起用晚餐。”
顧小西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我自己知道路我走着去吧。”
“顧小姐,我來幫你叫司機。”傭人說道,因爲這裡離主宅有段距離,加上顧小西白天捱了打,自然想讓她坐着車過去。
印象中,除卻盛冬兒,顧小西還是少爺第一次帶回來的女子呢,這眉清目秀的,看着就惹人憐愛。
顧小西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光一樣,她盡力平靜的聲音說道:“我沒那麼嬌弱,我先去了。”
說完,便拖着疲累的身體往下面走去。
傭人看着她的背影,搖頭嘆氣沒有說話,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顧小西出了盛天凌住的院子,順着記憶,一個人朝老宅大門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