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欣剛一個人孤零零的吃好晚飯,突然聽到隆的雷聲響起來,緊接着,一道閃電像劃破了寧靜的天空。不一會兒,黃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夾雜着秋風打在玻璃上噼裡啪啦直響。
放下筷子孔令欣不由自主的走去門口,朝着院子的大門望去,只見暴雨下只有門口保安的房間亮着燈,四周皆是黑漆漆一片。
一陣風夾着雨霧迎面吹來,孔令欣不禁打了個寒顫,齊嫂連忙從衣架上拿了件外套給孔令欣披上說:“二少奶奶,外面冷,您還是回屋裡歇着吧。”
孔令欣回頭看着齊嫂說:“我沒事,站這裡吹一吹正好清醒清醒。”
齊嫂說:“對了,今天夫人打電話來問過您和二少爺的情況。知道二少爺從醫院出院之後都沒回過家,有些擔心。您要不要給夫人回個電話過去,說明一下情況,讓夫人太擔心可不太好。”
齊嫂用最委婉的語言告訴孔令欣,讓婆婆不高興可不是件好事。
孔令欣突然想起來包裡還放着從彭楠家裡拿到的秘密資料,她對齊嫂說:“好的,謝謝齊嫂的提醒,我這就上樓去給婆婆回電話。另外,你一會抽空給公司的秘書室打個電話,看看二少爺回不回家吃飯,不回的話你們就早點把廚房收拾一下,讓傭人們早些下班吧。”
聽着孔令欣的話,齊嫂心裡暖洋洋的,她回道:“放心吧二少奶奶,在孟家幹活大家都不覺得累,我一會兒就去廚房安排。到是您呀,要注意早些休息。瞧您這兩天,除了學校就是醫院,人都瘦了一圈了。”
孔令欣笑了笑,沒再說話,徑直上樓去了書房。
回到書房裡,孔令欣纔有安全感,先前孔令欣猜到保鏢身上有針孔攝像頭之後,也在她的私人領地裡找過。確定書房裡沒有被孟澤霄安裝過攝像頭才放心的在這裡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
把那張被折過的a四紙擺在書桌跟前,孔令欣已經可以將彭楠所寫的內容跟黃院長和陳美蘭的關係聯繫在一起。
大約就是彭楠師從黃院長期間,得知了黃院長和陳美蘭不一般的關係之後,伺機找到了關鍵證據——dna化驗報告以及他們倆約會的照片及地點。
彭楠通過手上這份東西跟黃院長和陳美蘭做交易,所以她才能以一個剛畢業的醫學院臨牀碩士的身份進入孟家去當家庭醫生和家庭營養師。
這幾年彭楠也算過得如魚得水,通過脅迫的手段拿到不少陳美蘭的好處。彭楠家所在的小區是高端社區另外她開的那輛將近百萬的豪車,還有她家裡那些意大利進口傢俱都可以成爲佐證。
上次孟澤霄被白婷婷誤傷去醫院急診室包紮的時候,孔令欣親耳聽到彭楠師出同門的門診醫生討論過彭楠讓她這些同學無比羨慕的人生,從他們的言語之後可以判斷出彭楠的家庭並不算富裕,現在享受的這一切都是從孟家得來的。
雖然因爲彭楠的緣故導致妹妹的死亡,但是想起彭楠的遭遇,孔令欣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替彭楠感到惋惜。
既然已經拿到了那麼多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爲何不及時收手?從物質來說彭楠已經比她周圍的同學以及同齡人取得了巨大的財富,這些有可能是她那些同學一輩子的工資加起來都賺不到,可是她卻在慾望的道理上越走越遠,丟了任性,現在生死未卜。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一開始沒爲自己的慾望設定底線,導致在這路上越走越偏。很多人失敗就是沒控制好底線,成了慾望的奴隸。
遠處的天角閃出一道光,“劈啪——“雷聲轟然而至,翻滾的烏雲鋪天蓋地的襲壓過來,樹葉兒的聲音不再似悅鈴般動聽。
雷雨夜讓這個海邊的別墅蒙上一種恐怖的氛圍,孔令欣故作鎮定地把擺在桌子上那張紙收好,但是手卻不自主顫起來,她無法驅逐心中的恐懼。
過了好一會兒,孔令欣想起來應該給陳美蘭回個電話,也許跟人說說話會感覺好一些。
陳美蘭接到孔令欣的電話之後,頗有些意外,問:“打着雷呢,你打什麼電話,怎麼這點常識都沒有?”
剛接通電話,就要面對陳美看的責備,孔令欣開始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腦子確實被雷聲嚇得不好使喚了,雷雨天打電話可是大忌!
孔令欣連忙說:“對不起媽媽,我錯了,那等會兒我再給您回吧。”
陳美蘭卻說:“就現在說吧,我看這會雨小了很多,應該不會再打剛纔那樣的響雷了。”
聽婆婆說完之後,孔令欣“哦”了一聲,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陳美蘭問:“澤霄回來了嗎?”
孔令欣說:“哦,他還沒有呢,公司可能有事情,太忙了。”
陳美蘭心疼兒子,那天在醫院當着兒子的面沒能好好說說孔令欣,兒子剛出院就要加班,陳美蘭再次把不悅發泄出來,她說:“不求你能幫着澤霄,只求你不要給他拖後腿就行!你看看,最近公司那麼忙,你還非得添亂!這還不是添亂這麼簡單!簡直就是故意你說說你,天天沒什麼事情,就應該想想怎麼伺候澤霄,怎麼樣才能讓他吃得好穿得好過得好!”
孔令欣連忙說:“好的,我知道了媽媽,以後再也不會給澤霄拖後腿了。”
陳美蘭繼續說:“在家好好呆着,非要去上什麼學……好了,既然你已經上了,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既然身爲孟家的媳婦,就得替孟家着想。你流產之後身體也養了有將近三個月了,什麼時候抽空去做個檢查,可別落下病根導致不孕。”
體檢?
孔令欣頓時有點懵了,陳美蘭讓她去體檢肯定也是去黃院長所在的醫院,沒準她檢查還沒出來,陳美蘭就知道她是個處~女了。
到時候她這個冒名頂替的身份必然會被公之於衆,對孔家會有非常不利的影響。
電話那端的孔令欣遲遲沒有給自己些反應,陳美蘭再次不悅,她那頗爲急躁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跟你說了那麼多,是不是白說了!你怎麼又跟以前那樣似的,就知道低着頭不吭聲了!”
孔令欣就像個受氣小媳婦,急忙回答道:“好的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陳美蘭似乎在思考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又問孔令欣說:“你這幾天除了在醫院陪澤霄,都去哪裡了啊?”
一個大大的問號在孔令欣的腦子裡閃過——陳美蘭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孔令欣謹慎的回答道:“除了在醫院陪澤霄,就是在學校上學呀。哦,今天澤霄安排陪我來上課的秘書,她叫萬思,她家裡有點事情,摔了一跤,我把她送去醫院了,所以稍微晚了一些回家。”
說着的同時,孔令欣立刻想到了昨晚萬思在彭楠家的遭遇,那三個人如果不是盜賊的話,沒準就是陳美蘭安排去找東西的。
孔令欣索性將今晚的事情順帶說出來,反正孟澤霄也知道這事了,說出來陳美蘭反倒不會懷疑。
陳美蘭說:“以後上完課之後就直接回家,要是別人真的需要幫忙,安排司機或者其他傭人接送照顧就好了,不用親力親爲。對了,你媽媽最近怎麼樣了?上次你爸爸的壽宴,家裡客人太多,一時照顧不周,之後想約她出來打麻將的,她都說沒時間。”
聽陳美蘭提到了自己的養母,孔令欣突然有些慌了。
難道陳美蘭查到了那晚盧芳去過彭楠家所在的小區?
應該不會啊,盧芳去那個小區之前,專門戴上假髮化了個裝,別說是陳美蘭就連天天跟盧芳同牀共枕的孔昌東都差點沒認出她來。而且盧芳開的還是一輛在路邊租來的黑車,給了那個車主一筆豐厚的佣金。
孔令欣很堅定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陳美蘭什麼線索都沒有,她現在這些話只不過是旁敲側擊,只要自己穩住就不會讓她抓住小辮子。
孔令欣笑着說:“我上週回家的時候聽我媽媽說,我爸爸公司特別忙,而且我弟弟現在不是正好上初中嗎,十三歲的男孩是最淘氣最難教育的階段,我媽媽的精力都花在照顧我爸爸和弟弟上面了,連自己的娛樂時間都沒有了。”
陳美蘭淡淡的說:“哦,是這樣啊!哎,晚來得子的壞處就在這裡,人已經老了,沒有精力去管孩子的時候,孩子正好進去青春期,到了最需要盯着的時候。你和澤霄得抓緊了,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齡是二十二歲左右,你別以爲自己還年輕就可以肆無忌憚,看看你自己父母對你弟弟管教得有多吃力。別因爲現在自己自私的想法讓以後的自己吃苦頭!”
真夠可以的!這也能扯上幾句!
孔令欣如果沒記錯的話,陳美蘭和盧芳年輕的時候還算是閨蜜,怎麼成爲親家之後還是不能免俗的找到機會就擠兌一番對方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