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小沫的視線落在了那個手機號上便無法再移開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唐爵的手機號一直都沒有變過,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手機號。
手機鈴聲一直響着,似乎是並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溪小沫不知道唐爵是怎麼知道這個手機號的,因爲她自己都不知道軒轅清逸給她的手機號到底是什麼。
夜鳴遠遠的看了溪小沫一眼,在看到她拿着手機發呆後,眉眼間劃過了一絲不屑來。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溪小沫要過了手機過去,卻是又什麼都不做,只是看着那個手機發呆,這到底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想念誰嗎?還是說,她想要給那個唐爵打電話?
想來,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如若溪小沫要是真的想要給唐爵打電話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她應該早在少主給她手機的時候,她就打了。
夜鳴收回了視線來,沒有其餘的什麼原因,她只是覺得這麼看着溪小沫真的是沒有什麼意思。
“溪小沫,你……”夜鳴忍不住的喊了一聲,實際上她很想說,如果你不想接電話的話,你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不就好了嗎。
但是她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原因到底是什麼,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也就在手機就快要再次停止響起來的時候,溪小沫總算是,接通了手機來。
溪小沫深吸了一口氣,繼而道,“喂,您好。”
……
在聽到溪小沫那清冷的聲音的瞬間,唐爵的呼吸再次屏住了。
他聽得到自己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吶喊聲。
唐爵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在房間裡來回的轉動着,他在不斷的給自己找可以讓自己放鬆下來的方法,可是他就那麼拿着手機,在房間裡轉悠了半天,愣是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是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唐爵就聽着那邊,溪小沫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如果你不說話的話,我現在就扣電話了。”
一如既往清冷淡漠的聲音。
唐爵從未聽到過溪小沫如此的聲音。
他不相信溪小沫會不知道這是他的手機號。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什麼勇氣,一遍遍的撥打着這手機號,一遍遍的打着她的手機,即便是在知道她是故意不接電話的情況下,他都能繼續撥打下去。
唐爵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但是在溪小沫的面前,他卻是格外的有耐性。
如若要是放在以前的話,誰能相信,唐爵爲了給一個人打電話,能十幾鞭二十幾遍的打下去,這事兒說出去,絕壁不會有人相信。
但是現在,有了溪小沫後,不會有人不相信了。
唐爵深吸了一口氣後,繼而小心翼翼的道,“寶貝……你怎麼能記不住我的手機號呢?老婆要是記不住老公的手機號的話,要是老婆被人搶走了,老公可該怎麼辦?”
溪小沫抿脣,她從來沒有想到,唐爵再次給她打電話竟然會是用如此的語調說話。
那聲音裡面浸滿了委屈和可憐,甚至她都能夠想象得到,此時的唐爵到底是什麼樣子。
溪小沫的心緊了緊,嘴脣緊緊的抿在一起,沒有說話。
唐爵的心猛地一收,他心底原本不確定的事情,就好似在瞬間就被確定了一樣。
兩邊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溪小沫不知道唐爵要說什麼。
唐爵不知道自己還能繼續說什麼。
也就在溪小沫打算直接扣掉手機的時候,手機那頭的唐爵開口了。
“寶貝,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委屈的聲音裡面浸着滿滿的可憐,“如若你要是覺得我有哪裡做的不好的話,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溪小沫想不明白唐爵怎麼還能做到這一點,難道他是真的和她想的一樣,失去了記憶嗎?
這事兒這麼好笑?他們兩個人都失憶了嗎?不僅僅是她溪小沫自己失憶了,唐爵也失憶了嗎?
“唐爵……”
“你以前都不是這麼叫我的。”唐爵打斷了她,聲音中帶着些許的失落,面色卻是極爲的難看,“寶貝,你以前都是叫我爵的,我說過要不然糖糖和老公都行,你自己看着辦吧。”
“唐爵,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想要說什麼纔對。”溪小沫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她一直都是平的,“所以,既然我們都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也就沒有必要這樣下去了。”
“我知道什麼?不,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不要以爲我都知道。寶貝,我沒有你想想中的那麼厲害,我只知道我喜歡着一個叫做溪小沫的女士,我只知道,我需要給她一輩子的幸福,而我唐爵只要做到這幾點,就好了。”
“我的幸福,並不是你可以給的。”溪小沫狠了狠心,“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失去的那一段記憶,但是唐爵,你如若回憶起來了的話,你會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和你分開了。”
就好似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停止了一樣,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在了一起。
他剛纔似乎是聽到她說:選選和你分開。
“寶貝。”唐爵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是不是軒轅清逸對你說了些什麼?”
對於唐爵爲什麼會知道自己現在是和軒轅清逸在一起的這個問題,溪小沫並不打算去問,既然唐爵都能拿到這個手機號,那他也應該是沒有什麼不知道的了。
也就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了。
溪小沫抿脣,看了看自己身後還在看書的夜鳴,起身,走到陽臺的護欄前,眺望遠方的大海,聲音淡淡的。
“唐爵,孩子,我會送回去的。”溪小沫沉默了片刻後,神色平靜的沒有絲毫波動。
“溪小沫!”唐爵的聲音不覺的有些失控,“你覺得,我費盡了心機得到的電話號碼,就是爲了聽你說這些的嗎?”
“哦?不是嗎?”溪小沫依舊平靜,“如若不是的話,那麼我想,我們現在……應該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