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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用這種態度跟總理說話!是不是想翻臉?”
李德再也無法忍受對方的奚落,氣急敗壞的掄起拳頭,朝着黑衣男子臉上就打。那黑衣男子側過頭一閃,李德的拳頭撲了個空,那人還伸伸小指,做出一個諷刺的手勢。
“總理閣下,幹什麼這麼大火氣?去年我雖然幫您達成了執政的心願,我卻自始至終都沒說過我要對您效忠。您可別忘了,我是共和黨人,民主黨的領袖居然會深信一個共和黨人,這到底是誰的錯呢?而且,我免費爲您服務了四年,您卻一點好處也沒有給我,到今天跟我說要我做共和黨主席,很抱歉,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四年?你那封信也是去年送的,分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你都不會臉紅?”
黑衣男子轉身坐在沙發上,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始終不改臉上的微笑。
“四年前,楊威利元帥的墳墓遭到恐怖份子的轟炸,是誰派人僞造和帝國戰鬥機相似的裝置,投下了小型空投彈?那個時間和舊帝國復辟的時間剛剛吻合,所以主使者就很自然的沒有被懷疑,因爲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反覆闢戰爭上。但這件事,我想您心裡應該最明白,我當時也是看在您會選擇恰當的時機導演出精彩的片斷,才選擇跟您合作。可是再聰明的人,也有昏了頭的時候,朗馬提的僞造恐怖事件,急着想要除掉諾文斯卡婭.楊元帥,就是最愚蠢的做法。”
“難道你就是當年巴拉特軍部負責追查那件事的人?”
“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您就合作一點,跟我出去,當着民衆的面說會馬上釋放楊元帥,並且願意退出政壇。”
“休想!”
李德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槍口直指着黑衣男子的胸口,黑衣男子縱身一閃,那一槍沒有打中胸前,刺眼的光束穿透了他的左肩。
“去死吧!”
李德發狂似的笑着,此刻他已經顧不得什麼了。這個人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如果留下活口,自己的執政地位就再也無法保障,他只想用最短的時間結束這黑衣男子的性命。但就在他還想對黑衣男子開第二槍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一道白熱的光線剎那間從他的後心透過。只聽見李德一聲慘叫,頓時倒在了地上,手槍“啪”的一聲,落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元帥,您怎麼樣了?”
從外面進來一個三十多歲、軍官模樣的人,飛快的跑到黑衣男子身邊,扶住他的身子。
“還好沒被打中要害,去醫院包紮一下就沒事了……阿爾耐德,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哈里斯呢?”
黑衣男子右手捂住正在流血的傷口,吃力的問着話。
“哈里斯被抗議的民衆包圍,黨政大會的代表們知道了抗議的事,都從政務大樓那邊過來了。因爲民衆的激憤,海尼森廣場上幾乎要演變成暴動,還好亞典波羅元帥帶着軍隊趕到,讓暴亂的民衆住了手。但是李德的車子已經被砸破,他的親衛隊想對民衆開槍,於是也跟哈里斯一起被軍隊抓了起來。”
“那……楊元帥有沒有被救出來?”
“哈里斯已經供出了他囚禁楊元帥的地方,相信她很快就能獲救。”
“那我就放心了……”
黑衣男子說罷,忽然頭一歪,暈厥過去。
當諾薇卡踏出那個禁錮着她的房間,呼吸到新鮮空氣,看到母親和楊艦隊戰友們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自由。然而,此刻的她只能倚靠在菲列特莉加的懷裡,掏出手帕,爲母親擦乾熱淚。楊艦隊官兵們的後面,還站着不少民衆,都在爲她重獲自由而感到欣慰。
“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您要聯合各黨派提出召開黨政大會,李德和哈里斯怎麼就把我放出來了?”
諾薇卡這才向母親詢問起情況。
菲列特莉加握着女兒的手說:“原本我的確想那樣做,如果李德硬要扣留你,我們就打算動用兵力推翻他的**,儘管動用兵力不是一種人道的辦法……諾薇卡,其實這次你能提前得到自由,是佐霞和鍾元帥的功勞。”
“鍾泰來?他從阿姆西里回來了?”
諾薇卡不覺大吃一驚。
這時,佐霞走上前來,滿臉抱歉的說:“提督,其實鍾元帥是我瞞着大家特意從阿姆西里請回來的。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被李德和哈里斯陷害。本來我是想去找參謀長,但你也知道參謀長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纔想到找鍾元帥試試。鍾元帥是共和黨人,而且除了參謀長之外,他是唯一沒有在海尼森被民主黨監視的人。鍾元帥並沒有因爲你和他的過解而拒絕我的請求,他爲了救你出來,讓他的手下將你被秘密軟禁的事情散佈到民衆中,激起了民衆的抗議。接着,他又冒着生命危險去跟李德談判,還被李德用槍打傷了。”
諾薇卡望着佐霞誠懇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她知道佐霞不會撒謊,但鍾泰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轉性了?如果他真是因爲想要救自己出來而受傷,即使她再不喜歡這個人,也應該到醫院去跟他當面說聲謝謝。
“對了,李德和哈里斯呢?”
“聽說李德不願意接受民衆的請願,堅持要審訊提督你,還開槍打傷鍾元帥,後來鍾元帥的副官爲了保護長官,也打傷了李德。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李德被那一槍打中心臟的位置,已經死了。哈里斯唆使李德的親衛隊襲擊請願的民衆,也被亞典波羅元帥帶兵逮捕,現在應該在拘留所裡。”
“那民主黨如今是羣龍無首了?”
“是啊,現在大家都提出要讓共和黨重新執政,要楊夫人重新擔任總理呢。”
佐霞的神情很是興奮,也許是諾薇卡的獲救,讓她已經無暇去管任何事,而一直沉醉在喜悅之中。
菲列特莉加上前拍了拍佐霞的肩膀,“佐霞,共和黨是不是要執政,還需要等上幾天才能出結果。黨政大會依舊是要召開的,已經延期在三天後,就討論這個問題,現在還沒確定,大家都別抱什麼希望。不過諾薇卡能出來,倒是皆大歡喜的事,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去醫院看望鍾元帥吧。”
安靜的醫院病房裡,鍾泰來昏迷了差不多半日的時間,終於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之後,他看到的第一種顏色是雪一般的白,周圍的一切都是那種不含任何雜質的白色,若不是看到對面的牆壁上掛着“海尼森國立醫院”的字牌,他還以爲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肩上的傷口已包紮好,只是還能感覺到一點點隱痛,佛雷森不在這裡,他想副官也許是去了洗手間,很快就會回到他身邊。
“我是真的回海尼森來了嗎?”
他注視着醫院的字牌,臉上的微笑一絲也未曾褪去,反而嘴角揚起的幅度更大,到底是不是因爲回到了首都,讓他感覺到分外激動?不過受傷這種事,他好像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了,只記得在某個農莊散步的時候,凱倫不小心跌下了一個小山坡,他用身體爲她做了草墊子。當然,他傷得很重,比這次重得多,但是看到凱倫平安無事,他覺得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失去了痛楚。凱倫就是在那天接受了他的愛,後來和她相處的日子,是他這一生中最難忘、最甜蜜的時光。那天,凱倫也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他說凱倫很像雪的仙女。但是凱倫告訴他,在她居住的這個星球,從來也看不到下雪,雪是如何美麗,她從小到大都不清楚。他於是答應她,等他再次回來這個星球,一定會帶着凱倫去他的家鄉阿姆西里,因爲阿姆西里的雪景是巴拉特最美的,就像他心愛的她一樣。
“元帥,太好了,您醒過來了!”
佛雷森的身影忽然在門口出現,讓鍾泰來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
“阿爾耐德,你不用一副那樣的表情,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楊夫人、敏茲元帥和楊元帥來看望您了。”
“快請他們進來。”
“嗯……是!”
佛雷森看到鍾泰來的反應,開始是有些疑惑,但既然元帥都下了命令,自然應該立刻請人家進來。於是,他重新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來賓”做出一個禮貌的迎賓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