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去吧。”悠瞳擺了擺手,“我帶雨兒回主宅去住幾天。你們去恩愛,我也想恩愛呢。”
初夏抿脣一笑,她臨出發前,孩子忽然掙開了悠瞳的手,猛地抱住了她的腳,眼眶含淚,連連搖頭,似乎是捨不得她離開。
初夏摟了孩子一下,悠瞳在旁邊也笑道:“傻孩子,你爸爸媽媽去一個晚上就回來了,又不是以後都不回來了……”
孩子卻罕有地哭了起來,可憐兮兮的眼淚溼了初夏的褲腳。初夏心一軟:“別哭,雨兒,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去吧去吧。”悠瞳把哭得傷心的雨兒抱住,推了初夏一把,“孩子哭會就好了。”
初夏關上門的時候,還聽見雨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孩子跟仲文一樣,一向隱忍,很少會哭成這樣的,她的哭泣多多少少給初夏的心頭投上了一抹陰影。
他一定會去的,對吧?
Z市在S市的臨近,搭乘高鐵過去只需要一個小時,初夏到達這個久違的城市時,纔剛中午。
如今這個城市因爲原生態的環境保護得好,已經成爲了一個度假休閒所在,可即使有遊客前來,這裡的居民依舊淡定自如地過着自己的生活,只有長了青苔的舊屋才能說明,時光的流逝依舊無情。
出租車停在了狹長的巷道前,初夏步出車外,總算呼吸到了這城市最親切地味道。
安家的舊居如今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偌大的巷道里宛如記憶中一般清冷。鑰匙送入生鏽的鎖孔中,初夏花了不少力氣才推開了門。
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屋裡自然一人都沒有。仲文還沒到,初夏也不急,她沿着安家的舊居樓上樓下地走了一趟,在牆上還找到了當年她刻下的塗鴉。
那張淡淡微笑着的臉龐,在眼前越來越生動了起來。
她笑了,耐心地等待着。根據約定,他們兩人都不能帶手機。今天的一切,誰都不能來打擾,救命的電話也不可以。
她闔上了眸子,感覺着微微的陽光投射在臉上的滋味。
昨天晚上,他親吻了她的脣瓣。那是隔了多久之後的親吻?她也已經記不清了。
她用她的方式,證明着她的舊愛如初,也渴望着他的回頭是岸。一切就要慢慢地好起來了……
陽光一點一點的傾斜,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
半敞的屋門,沒有被任何人推開。
悠然自得的腳步聲經過,沒有一個是他的。
她開始站了起來。她不敢接近大門,她更不敢求證現在是幾點。
他不會來了……他是不是現在在家裡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她渾身冰冷着,身子也越縮越緊。
當天邊最後一抹亮光隱去的時候,屋裡一片黑暗,初夏掩脣哭了起來。她已經把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可她等着的人,等着的愛,卻再也不會來了!
她哭得悽楚,就連掩住了口都止不住她的哭聲。
“噠噠噠!”遠處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門吱呀一
聲被推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喘息着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初夏!”那人喚着,言語急促,“你在哪裡?你是不是來了?”
舊屋的電路早已經沒有了,屋裡一片漆黑,初夏整個人蹦了起來,她撲到了他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你怎麼纔來,你怎麼纔來!”
他身上有血腥的味道,讓她暗暗心驚,她摟得更緊,聽見了他的一聲悶哼。
“你怎麼了!”她驚慌道。
“沒大礙。”他摸索着,抱她坐下,“我搭乘的計程車在路上發生了碰撞,我想打電話通知你,卻發現我們都沒有帶手機,不過我趕過來了,初夏,我……”
他儘量輕描淡寫地,生怕嚇到了她。其實是那輛計程車爲了趕時間,想超車一輛大卡車,結果反而出了意外,整輛車子翻了,他和司機被卡住完全出不來,如果不是有消防員,他還不知道得被困在裡面多久。
他的手臂上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草草地包紮了就趕了過來,在剛進門的時候,他看見一屋的黑暗,還以爲她早已經離開。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能知道,他是多害怕,她內心對他早已經沒有了愛意……
他緊緊地摟住了她,聲音低沉:“初夏,我花了兩個禮拜的時間,我在問我自己,會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我會漸漸放下對你的介懷,我會選擇放手,讓我們彼此得到一個解脫……”
黑暗之中,兩人的心卻像是貼得更緊,她能感覺得到他眼眶的溼潤,她哭着,反抱住了他。
這何嘗不是她這兩個禮拜度日如年的感受?
認爲他恨着,折磨着?
“我問自己,能放手嗎?”他低聲道,“結果,我還是不能。對不起,初夏,留在我身邊吧,我們重新開始吧……忘卻過去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這已經是他的底線。驕傲如他,要用多大的勇氣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別人“有染”的事實?要怎麼樣才能接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只因爲一切情愫早已悄悄在他心底生了根。
他毀了墨壕,把對方徹底趕出了S市,是報復更是遷怒。墨壕不在了,初夏就不會再走了……
是不是?是不是?
他有一千種方法來折磨她,到頭來卻只能折磨在自己的身上……
初夏在黑暗中撫着他淚溼的臉,急切地道:“不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本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她急於澄清自己,“我現在就告訴你,臨雪的死是意外,我很愧疚我救不了她,但我真的沒有推她下水。還有還有,那天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墨壕也會被邀請,本來是若櫻的生日宴會,我被他們灌了幾杯酒,在牀上的時候,我認出了他不是你,就推開他了,真的,我……”
他的脣封住了她的。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他手頭有的證據完全相違,像一把銳利的小刀一般,刺入了他急於隱藏的一切。“不要再說了。”他隱忍地道,“就當什麼都
沒有發生過吧!”
“唔……”她沒有察覺他言語之中的逃避,她只抱緊了他,彷彿抱住了她整個世界。
“咕嚕嚕……”突兀的聲音在兩人之中響起,初夏的臉一紅,身上的人已經笑了:“你一直在等我,沒有出去吃飯?”
她推了他一把:“很好笑是嗎?”
“不敢不敢。”他翻出了蠟燭,勉強點上。屋裡什麼都沒有,他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捧着兩碗熱騰騰的方便麪。
“墊墊肚子。”他輕聲道,“然後回去我給你做吃的。”
她吃了兩口面,拉住了他,吻住了他的脣角:“不要,我今晚要留在這裡。”
“這裡?”仲文苦笑。那些準備好的橋段一個都沒用上,一整天就結束了,這黑燈瞎火的,她還準備留宿?
“要不,去酒店?”他又問道。
很快,他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爲這小丫頭的手一往下,已經揪住了他的……
“唔……”他悶哼了一聲。
“你記得嗎?”她在他耳邊道,“小時候,我來找你,鑽進了你的被窩裡,那天我家裡沒有別人,你告訴我,只要我害怕了,就可以來找你。其實,我當時一點也不害怕。我媽媽告訴我,只要跟一個男生睡在被窩裡,他以後就得娶我了……”
初夏臉紅紅地道。
仲文愣住了:“那時候你好像才七八歲吧?”
她嘟起了紅脣,他忍不住欺身吻了上去,桌上的燭火一晃,已然熄滅。
“今晚就讓我做你的新娘……”她的聲音含糊,因爲她已經再也開不了口了。
拖得乾淨的地面上,衣物灑落了下來,鋪得地面柔軟。初夏的身子被放平在地面上,她的身上覆着那個她愛了一生的男人。
誰也看不見誰,黑暗中的兩人,脣瓣卻更加地火熱。
她緊緊地攀住他的肩頭,念念不忘一件事:“我不要再背向着你,我不要我不要……”
“不會的。”他吻去她急切的淚,“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你。我從來沒有弄錯過。”
有關於女子的一切,都是她給予的體驗,從未有過其他人。
而這種感覺,已經深深地讓他沉淪……
“仲文……”在弓身之後,她緊闔住雙眸,渾身顫抖,“我愛你。說這句話是不是很好笑?”
他吻着她的眼睛:“傻瓜。不好笑,因爲我也愛你……”
她的淚滑落了下來。終於等到了嗎?等到他說這句話了?謝謝老天沒有讓她中途放棄……
任性的初夏宛如蛇類一般,纏在了仲文的身上。兩人不知饜足的,在舊屋的地面上,嘗試了一遍又一遍各種各樣的姿勢解鎖。
她願意成爲他黑暗中唯一**的女人,只要他能拿同樣的愛情與她交換……
昏昏欲睡之中,她被他扶了起來,摸索着一件一件衣物穿上。
“仲文,冷……”她撒嬌地躲進他懷裡。沒有他的懷抱,她只覺得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