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泄憤地一踢再踢,車門已經被她踢得凹進去一大塊了,她蹲下了身去,失聲痛哭着。
雖然訂婚不代表着就完婚,可是她還是替初夏難過着,她抹了把臉,鑽進了車內。
不行了,她要瘋了!再在這個家裡呆下去,她恐怕會崩潰!她踩下了油門,車門變形的車子怪叫了一聲,已經衝入了夜幕之中。
燈光迷離的“紅脣”夜吧裡,無數年輕的身子在音樂聲中搖散了一頭秀髮,酒精、香水,混合成的氣息在這接近密封的空間裡發酵着,讓人更加沉醉其中。
佑蕾狠狠地往口中灌了一大口冰酒,搖了搖,裡面的酒液已經空了。她煩躁地把酒杯推給酒保:“快點上酒!”
一個人走了過來,倚靠在她旁邊的吧檯上,故作瀟灑地一笑:“美女,一個人啊?”
佑蕾一陣厭煩,這已經是她今天晚上第N次被搭訕了。是不是這些男人覺得,她一個女人在酒吧裡落了單,就是最合適的搭訕對象?她連回頭都懶,不耐煩地往後把酒液一潑:“滾!”
對方被潑了滿臉的酒,顯然惱怒了起來,伸手就來抓她的手:“還挺傲!敬酒不吃是準備吃罰酒了?”
佑蕾一下手腕被對方狠狠握住,她疼得回頭瞪着來人,揚手要扇對方,卻手剛擡起,就被人家一把握住。
“夠辣。”對方笑道,“不過我喜歡。”
佑蕾想掙回手,對方卻猛地把她往懷裡一帶,力道的懸殊讓她往前一撲,險些就要撲到人家懷裡去。
糟糕,她似乎遇到的,並不是一般的急色男人,而是一個愛惹事的混混!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酒保,酒保居然身子一矮,彎腰下去假裝拿杯子,估計對方的背景扎手得很,他不敢插手。
佑蕾心裡暗暗叫苦,眼看對方的豬哥嘴已經湊了過來,忽然一個聲音慵懶地在男人背後響起:“你看不到那個美女是不願意的嗎?”
佑蕾眼睛一亮,雖然燈光昏暗,可她依舊看清了眼前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雖然記不得在哪裡見過,但是對方要幫她!
她連忙一跺腳,高跟鞋踩到了男人的腳背上,男人痛呼出了聲,佑蕾已經斥道:“還不快點放開我!保鏢,要是他再敢動手動腳,廢了他的第三隻腿,把它打成肉醬,送給他做留念!”
對方一愣,不過馬上回過了神,竊笑了兩聲,摸了摸腰間凸起的一處陰影:“是,大小姐,遵命!”
對方駭然,要是爲了把妹,把自己性命都交代出去,那就不值當了啊。
他罵罵咧咧的,撐着面子,一邊跑遠了:“小子,你有種別跑!”
佑蕾噗嗤一笑,看向了眼前的人:“真謝謝你,來,我請你喝杯酒。”
對方卻把她往外一拉:“還喝酒?趕緊走吧!對方在這裡有些勢力,估計要去找人來砍死我們兩個呢。快點走!”
佑蕾匆匆扔了張大鈔結賬,就被
他一路拉着從酒吧後門鑽了出去。他一路跑到停車場,佑蕾跟着他腳步,跑得氣喘鬱郁的,直到奔到車前,兩人才是相視一笑。
“剛纔配合默契,不錯。”佑蕾笑道,“我今天夠鬱悶的了,來吧,我帶你去另外一家酒吧,我請你喝酒,表示感謝。”
那人卻笑着看她:“林大小姐,這不太好吧?我會以爲這是示好的表現哦。”
“你怎麼知道我是林大小姐?”佑蕾奇道,“我也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但是好像記不太清楚了……”
對方的五官算得上帥氣,不過比起仲文來說,就暗淡了許多,顯得有些路人。佑蕾用力地回想了一下,硬是沒想起對方是誰來,只能抱歉地笑了笑。
對方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你居然把我給忘了?那剛纔怎麼敢跟我走吶?”看她一臉歉意,對方泄氣地嘆息了一聲,“我叫於子期,我是個醫生,當時我們在仁愛醫院見過的,你帶着初夏一起來做檢查,你還記得嗎?”
佑蕾恍然大悟:“哎呀,對不起,我想起來了。”她哈哈一笑,“當時我還說,哪裡來的醫生這麼帥呢!”
子期苦笑了一聲:“林小姐,如果我真的長得帥,你恐怕就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
佑蕾連忙笑着岔開了話題:“好了,別那麼見外,你是初夏的朋友,還是叫我佑蕾吧。這裡不能喝酒了,我們找別的地方去喝?”
子期一挑眉:“好極。走吧。”
佑蕾伸手要去拉開自己的車門,他一伸手就按住了門把。她疑惑地看向他:“你這車撞成了這樣,等會人家一下就抓我們酒駕了。”她無言一笑,要是他知道不是撞的,是她踢成這樣的,該說她是個暴力女了吧?“坐我的車。我喝得比較少。”
佑蕾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對方還在道:“等會我再送你回來這裡開你的車。別擔心。我有朋友是修車的,我現在讓他過來幫你修一下,保管回來的時候,車子新得晃你眼睛。”
佑蕾笑了,對方的體貼意外獲得她的好感,她坐進車裡的時候,子期還在問她:“要去哪裡?”
她撐住腦袋,想起家裡那堆破事:“煩死了,哪裡能喝酒就去哪裡。我沒有所謂,喝死了,我讓我家司機來接我。”
子期瞭然地點頭:“因爲公司的事情?”見佑蕾詫異,他才道,“我媽媽有買你們的股票,所以近期你們的情況我有些大致的瞭解。”
佑蕾苦笑了一聲:“如果只是公司的事,倒也不至於太堵心。反正就是破產罷了。”她嘆了口氣,“我只是替初夏覺得可惜……”
“可惜?”子期反問道,“這又跟初夏有什麼關係?”初夏有仲文罩着,就算林家破產,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吧?
“我爸爸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來幫助公司解決困境。”佑蕾揉了揉鼻端,“本來聯姻的對象是我,可是對方喜歡的,卻是初夏。所以初夏後天就要跟那個男人訂婚了…
…”
子期猛地踩下了急剎車:“什麼?訂婚?後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仲文怎麼辦?他會瘋掉的!”
“初夏很堅決。”佑蕾咬緊了下脣,淚光閃動着,“她現在簡直是抱着獻祭的想法,我爸爸對她也太不公平了!”
子期連忙摸出了手機:“對不起,佑蕾,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就不能置之度外,我要告訴仲文,讓他去處理!一定要阻止初夏!”
佑蕾右手撐住了腦袋,靠在了車窗上。她默默地看着子期氣急敗壞地打電話,卻完全不想阻止。她反而調轉了視線,看向了車窗外。外面,下起雨來了啊……
路面上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因爲雨天路滑,車輪在地面滑行了一會才堪堪停了下來。“混蛋!”仲文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
前面因爲雨天,發生了一起刮碰事故,兩個車主索性把車子堵在了路中心爭辯了起來,完全不顧身後路面一片喇叭狂響聲。仲文焦急地打開車門,朝前方看了幾眼,按這架勢,估計不堵在這裡一兩個小時是不行的了。
這裡離林家已經不遠,仲文當機立斷,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冒着細雨,快步地前行着。
剛剛接到了子期的電話,他的心都涼透了,顧不上加班繼續處理數據,就匆匆從公司裡趕了過來。
他一直以爲,他的沉默不是退讓,而是在給她時間。過去的種種在兩人心裡多少都留下了些陰影,他知道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消除完畢,他會用屬於他安仲文的方式,來挽回她,來幫助她。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她竟然爲了那個拋棄了她的林家,準備把自己的下半生都給賠進去。
她要和別的男人訂婚?做夢!他絕不會同意!
初夏,你就該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放手,絕不會!
僅僅相隔數個小時沒有見,他卻已經感覺到了物是人非。匆匆趕到林家花園門口的時候,他按下了對講機,用力地一直按住。
保全人員從裡面探出了頭,看見了在雨中淋得渾身溼透的仲文,似乎嚇了一跳,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仲文一邊按住門鈴,一邊大喊道:“我是安仲文,我要見初夏!請麻煩開門!”
說是麻煩,他的口氣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他不管怎麼按門,別說初夏,就連剛纔冒出個頭來的保全人員都一去渺渺,門都沒來給他開。
他憤然鬆開了門鈴,轉而把電話打給了初夏。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初夏!”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開門,我在外面!我要見你!”
“沒什麼好見的。”初夏淡淡地道,“我不想見你。我和你之間早就結束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仲文一手緊握成拳:“你趕我?是因爲你就要嫁給遲墨了嗎?你真的愛他嗎?你就寧願爲了林家把你下半輩子的幸福都給埋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