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安問的非常突兀，看似隨口一說，其實用心很是險惡，將剛剛纔出現的一點親情氛圍破壞的一乾二淨。
“父皇不是喜歡小九嗎？何不立他做太子。”
安柏沒有誠惶誠恐，也沒有找什麼理由推脫，反而用更加隨意的語氣說了出來：“反正立誰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胡鬧！”
李至安呵斥了一句，“太子乃國本，豈能如此兒戲？”
“選小九便是兒戲嗎？”
安柏摸了摸下巴，“那老二如何？他這麼多年心心念念就想着坐您屁股下那把椅子，都是親生骨肉，索性就讓他坐坐？”
“哼！”
李至安頓時不想再說話了，“朕就不該問你，回王府呆着去，御林軍那邊.也罷，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到此爲止吧。”
“我可沒說不願意。”
安柏頓時反駁道。
“怎麼？你還真想做個大將軍？”
李至安的語氣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不想。”
安柏攤開手，“反正我聽您的唄，兒臣告退。”
說完不給李至安這位皇帝絲毫面子，轉身大步離開了養心殿。
外面守着的小黃門此刻已經被嚇到了。
都說大皇子不知禮，現在看看何止是禮，簡直膽大包天啊！
後面的李至安張着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甩臉色了。
老子兒子
心中詫異之餘，一股已經許久不曾出現的情緒在他心中涌動。
“麗妃最近如何啊？”
許久之後，他忽然問道。
一直守在旁邊猶如木頭般的老太監立刻回答道：“回陛下，麗妃娘娘最近迷上了騎馬，前陣子還帶着些人在圍獵呢。”
“她倒是好興致！”
李至安輕哼了一聲，“朕的兒子都被教成什麼樣了！”
老太監擡了擡頭，沒有接茬，不過心裡卻明白，這宮裡怕是馬上要有位得寵的妃子了。
安柏特地拖延了一下時間，等回到秦王府時，已經是宵禁的時候了。
這個點顯然早就已經錯過了邀約，二皇子會怎麼想他沒興趣關心。
草草吃了頓晚飯，安柏重新回到書房，將那根降真香拿了出來。
“殿下.”
陳洪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語氣中帶着些許古怪。
“嗯？！”
安柏皺眉道：“不是說過這個時候不要打擾我嗎？”
“是長公主來了。”
陳洪壓着嗓子道。
安柏眼角一抽，起身推開房門，隨即就看到一身紅裙的豔麗女人，正靜靜的站在走廊上。
“你先下去。”
“諾。”
陳洪躬身行禮，立刻退到了另一個院子，同時自覺地擔任起警戒的任務。
啪！
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
“高陽，你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安柏皺着眉頭道。
“怎麼，我不能來找你？”
李高陽像是來到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本來只有安柏能坐的椅子上。
“腳長在你身上，想來自然可以來，但你不覺得這樣太危險了嗎？”
安柏輕輕吸了一口氣：“若是被人察覺，你就完了。”
“哼。”
李高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改口道：“爲什麼要從御林軍裡回來？你不是已經收服他們了嗎？”
“回不回我做不了主，得咱們的好父皇點頭才行。”
安柏平靜的看着她，“而且我答應的事情也做到了，不要再用相同的理由威脅我，除非你想魚死網破！”
李高陽聽完這句話後，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好似在悲傷，又好似在嘲弄。
“呵呵，果然男人都是這副德性，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坐壁上觀？”
“能不能是我的事。”
安柏直接回懟道：“另外，你的勝算很小，爲什麼非要參與到裡面去？”
“不參與？我只知道拼一把就還有希望，若是什麼都不做，那就不可能贏。”
李高陽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辦法回頭了，就好像我們的關係一樣。”
安柏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的書房裡爲什麼沒有牀？”
李高陽掃視一圈，忽然問了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爲什麼非要有？”
安柏後退了一步。
倒不是他虛，只是這個女人瘋起來就跟個真的瘋子一樣，要不是強化過身體，上次結束之後恐怕就傷痕累累了。
“沒有也沒關係。”
李高陽緩緩起身，紅色的長裙在這個過程中非常神奇的開始脫落，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拔了下來。
“別讓我看不起你！”
“這是你自找的！”
雖然在看到對方那一刻起，就知道事情一定會發展到這一步，安柏卻不想拒絕。
畢竟瘋歸瘋，料是真的有。
況且，他又不是真的原主。
雨水打芭蕉的聲音在晴朗的月色下顯得有些突兀，不過好在只是很小的範圍，並不足以引起什麼注意。
唯一辛苦的，就是還守在外面的陳洪了。
他知道大皇子跟長公主在謀劃着什麼，但因爲某些事情有些過於超出想象，所以他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直到第二天，安柏嘆着氣推開書房的大門。
“殿下，長公主她”
陳洪左看右看，沒有發現李高陽的身影。
“回去了。”
安柏斜了他一眼，“孤要沐浴，去準備熱水。”
“諾！”
陳洪壓下好奇，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遠處。同時心裡還在嘀咕，自己明明一宿沒睡，爲什麼硬是沒發現有人經過？
難不成書房裡還有密道？
是了，若不是密道，也無法解釋兩位殿下爲何會在這小院子裡呆一夜。
秦王的封地在幹國南部，一個名爲岷州的地方。
這裡多山多水，土地非常肥沃，同時還有一個小型的鐵礦山，算是整個封地中最富有的地方。
本來礦洞嘛，出現什麼東西都不奇怪，可這次的情況，卻有些不同。
管事看着手中正在散發着熒光的石頭，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礦奴，心裡隱隱有種預感。
自己怕是要飛黃騰達了。
三天後。
京都秦王府內。
毫無胃口的吃着桌上的飯菜，安柏對點燃那根香的迫切感又加重了一些。
雖然這個身份能夠讓他享受到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榮華富貴，可時間長了，那種無聊感也變得越發嚴重。
“殿下！！”
陳洪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濃濃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