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比以前，咱們要萬事小心，不然被那玩意抓住把柄，可沒好果子吃。”
“哼！拿着雞毛當令箭，不過區區一個代職，就天天整這個整那個，以前沙將軍在時，也沒見這麼折騰咱們兄弟！”
“不折騰怎麼顯出他能耐呢？唉，沙將軍真是可惜了，勤勤懇懇這麼多年，到頭來不僅仙軀不保，還要每日受萬箭穿心之苦。”
“誰讓他老實，又沒後臺呢？要我說，咱們這陛下也忒狠心了，沙將軍可是在封神之前就當職的老人。”
“噓，這事兒是咱們能瞎議論的嗎？小心禍從口出！”
“我還怕這個？能做就不怕人說，沙將軍以前對咱不好還是怎的？就不許替他不平了？”
“唉，陛下太狠了些…”
“沙將軍冤枉，那琉璃盞本就是…本就是…”
“閉嘴！”
啪嗒…
鏡子掉落在地，沙悟淨那張憨厚的臉逐漸猙獰，他開始一下一下用力捶打着腦袋，砰砰砰的悶響傳出老遠。
“玉帝…玉帝…”
沙悟淨扔下擔子，猩紅的毛髮根根立起，原本的憨厚，已經變成了癲狂的殺意。
“爲何要如此對我！爲何…爲何啊！！”
他邊走邊叫，漫無目的，淒厲的吼聲猶如鬼哭，又似狼嚎，讓人一聽就能察覺到那強烈的怨氣。
其實無論是佛門也好，天庭也罷，西行隊伍被衆神矚目，他們每經歷的一場劫難，都早已經被安排好。
但因爲安柏的出現，讓這場關乎接下來一個紀元的氣運之爭，披上了厚厚的迷霧。偏偏因爲某位存在的庇護，祂們只能通過間接的手段來影響。
那滿天的諸神，已經看不清這師徒幾人的未來。
這次的事件，就是一次出手。
“菩薩，我以按您的吩咐，將那師徒幾人分隔開來，只是這…”
木吒欲言又止，他其實想說唐僧師徒幾人都明顯不太對勁，尤其是那孫悟空，身上的妖氣簡直比當初大鬧天宮時還要恐怖。
但考慮到既然菩薩讓自己這麼做，想來是有處理方法的，於是也就沒有將話說出口。
“不急，且看着便是，真就是真，假便是假，天道之下，衆生皆爲螻蟻。”
“木吒領命。”
……
……
安柏的計劃其實並不複雜，在剛進城不久時，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因此便將計就計，提前讓鳥妖翠兒進行佈局。
包括唐玄奘在內，每個人身上被放了種子。
那是安柏根據死神世界靈魂能力，以及那位約德爾人的特殊魔法所形成了產物。
可以照應出目標身上的各種因果。
哪怕得出的結果並不符合預期，也可以進行人工干預。
就比如豬剛鬣所看到的景象，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吳剛，但那個事是真的。
它也的確是被人陰了一手，才成了取經人之一。
另外，沙悟淨就更慘一些，作爲玉帝的私僕，地位比豬剛鬣要低上好幾等，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罷了。
他其實很清楚這一點，只不過無法反抗。
至於猴子，安柏的種子並沒有生效，也不需要生效，因爲那邊乃是翠兒親自負責，唯一動了手腳的地方，無非就是將幾隻被追殺的猴妖以及天兵，挪移到了這裡而已。
換句話說，它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西行之路並不好走，取經人也並不好當。
想到這諸多事情，安柏微微嘆了口氣，他的計劃已經快要成功了，只等最後的結果出現。是認命，還是不甘受其擺弄，奮起反抗呢？
就在安柏思索之際，前方的天空忽然泛起了微光，隨後變成五彩斑斕，充滿佛韻的佛光。
這就找上門了？
安柏凝神靜氣，警惕心拉到最大。
他現在的能力可以分爲三大類，其一是身體方面，經過多個世界疊加，肉身強度堪比修行了八九玄功的楊戩，只不過沒有那麼多神通而已。
另一個就是法力方面，無論是質亦或者量，都堪比大羅金仙，缺點則是不會這個世界的法則，無法施展那些毀天滅地的法術，現在的所有能力，全部靠腦洞。
最後則是元神。
相比前兩者，這個倒是最強的，但也最雞肋，因爲沒有修行感悟，安柏現在就像是坐擁寶藏，卻不會使用，非常之尷尬。
“悟覺，你也是我佛門中人，爲何要阻止西行呢？”
來人並沒有現出真身，說話卻開門見山，直接點出了這一系列行動的目的，“只要到了靈山，身爲其中一員，到時候最少也是阿羅漢果位，與天地同壽，在極樂世界享受大自在豈不美哉？”
“阻止西行？”
安柏一副大受委屈的樣子，“小僧何曾做過這種惡事？”
“不要執迷不悟。”
那光影中伸出一隻手來，“西行是大勢所趨，你的所做作爲，只是螳臂當車而已。”
“冤枉啊！”
安柏大聲叫屈，心中念頭百轉，最後開口試探道：“若您不信，可以將小僧驅逐出去，或是囚禁起來，這西行之路，小僧並不願意走。”
光影沒有搭話，良久後才緩緩道：“你好自爲之。”
言罷後便徹底消失。
安柏負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被發現，卻並沒有人過來阻止，眼下被逼的沒辦法，到頭來依舊想用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術，卻不願意直接動手。
是不想…還是不能？
安柏傾向於後者。
原來這纔是百無禁忌的真正面目。
破壞這次西行，就是他的任務。
不過也不能完全相信別人，得不留把柄才行。
……
……
“玄奘！”
宏大的佛音響徹天地，騎在白馬上，滿臉迷茫的玄奘擡頭看去，就見觀音菩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小僧拜見菩薩。”
他從馬背上下來行禮，可還不等彎下腰，身體就失去了一部分控制。
“別拜！！”
那討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阻止了玄奘的動作。
“伱還記得曾經的初心嗎？”
佛音再次響起，伴隨着甘露灑下，玄奘只覺渾身舒暢，好似回到了母胎當中，充滿了自在於喜樂。
“替衆生取經，將他們解脫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