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紀嫣萌手術的日子,向小園和鍾原焦急地在病房門口等待着。
終於,她們看到了楊月華的身影,她顯得非常消瘦和憔悴,一看到向小園和鍾原她就忍不住哭泣起來。
她身後還跟隨着一個警察,今天屬於特事特辦,雖然沒有戴手銬,但是還是屬於拘留期間。
楊大姐使勁握着向小園和鍾原的手,千言萬語的感謝全部梗在心間,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知道自己在拘留所的時候都是她們在外面跑前跑後,不但要給萌萌籌錢,還要想辦法救自己。
如果沒有她們兩個和衆多的好心人幫忙,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快去看看萌萌吧!”
鍾原拍拍她的後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醫生那裡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
楊月華擦乾眼淚,疾步跑向病房裡面。
“媽媽?媽媽?是你嗎?”紀嫣萌摸索着,感受到身邊這雙熟悉的手。
一直很堅強很樂觀的孩子,此刻大哭起來。
楊月華抱着萌萌,娘倆一起放聲痛哭,小園她們趕緊躲出來。
她擦着眼淚,轉頭看着靠在牆上使勁將頭向上仰的鐘原,突然笑起來。
鍾原轉過頭與她對視着,突然也笑了。
真好,好像身上積壓的那座山頓時移開了,心裡一下子輕鬆敞亮起來。
孫駿急匆匆跑來,滿頭大汗。
“怎麼樣?”他見到小園她們氣都沒喘勻就急着大聲問。
小園笑道:“楊大姐來了,在裡面呢!”
孫駿終於鬆了口氣。
向小園用粉拳捶了他一下:“你小子行啊!怎麼做到的?”
孫駿苦笑一下,又是那種一言難盡的表情。
向小園伸長脖子向他身後看看:“咦?那個COCO小姐沒來嗎?”
一聽到那個名字,孫駿頓時感覺頭都要炸了,他慌忙擺手道:“甩掉她太不容易了,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小園吐吐舌頭,鍾原聽他倆說話跟聽天書一樣完全不明所以。
向小園笑笑也不作答。
紀嫣萌做完手術的前期準備,楊月華也簽完所有的協議。作爲母親,看着手術協議書上的那些可能出現的危險和併發症,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是碎裂的。
紀嫣萌感覺到了她的顫抖,緊緊拉住她的手。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感覺到了緊張與害怕。
“別怕,媽媽就在外面等你,等你睡醒了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媽媽了。”
楊月華說着,眼淚一滴滴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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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別怕!”
“萌萌最堅強了,我們都在這裡等着你,加油啊!”
大家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給她打氣。
紀嫣萌點點頭:“嗯,我不怕!”
然後她還是有些擔心地問:“不過,我的頭髮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呢?”
聽到她的這個問題,一直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許多,大家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
手術室的燈亮着,不知手術何時才能結束。
鍾原摟着瑟瑟發抖的楊月華,向小園拉着她的手極力安撫。
得知萌萌手術的消息,紀一凡和他父親也來到了這裡。
看到小叔子,楊月華有些尷尬地笑笑,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他們只能坐在另一側的等候椅上。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度過,終於等到手術結束紀嫣萌被推出來。
“手術非常成功,不用擔心。”
醫生微笑着安慰楊月華,自己也對這臺手術非常滿意。
不過紀嫣萌暫時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裡觀察二十四小時,如果沒有意外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衆人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術後的修養和恢復了。
楊月華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得到釋放,她掩面大哭起來,小園想上前勸慰,可是被鍾原一把攔住。
這些日子楊月華過的太難了,她是該好好哭一哭釋放一下自己的情緒了。
她哭了很久,終於哽咽地止住。
這些年的不易與辛酸都隨着這些眼淚流走吧,萌萌能夠平安就是對她最大的回報了。
紀一凡的母親拎着水果和補品小心翼翼蹭過來。她早來了,只是一直不敢過來,一直等到紀嫣萌手術成功結束,她才露面。
面對楊月華她又尷尬又愧疚,只是傻笑着不知說什麼。
“你來幹什麼!”
紀一凡的父親“噌”地站起來,衝着她厲聲喊道。
這些年他在外跑出租,家裡家外都是自己的媳婦在照顧,對於這個潑辣的媳婦他一直都忍讓的有些窩囊。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可是有些事情實在是太有悖情理,爲此他不是沒跟她吵過打過,可是最終都本着家和萬事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忍讓了。
對於大嫂他心裡一直都十分有愧,只是自己活得太過窩囊,只能忍氣吞聲裝作眼不見心不煩。
紀一凡她媽求援似的看了兒子一眼,只見紀一凡將臉扭過去不看她。
“大……大嫂。”她滿臉堆笑,低聲下氣地討好楊月華。
“滾!這裡不歡迎你!”
紀一凡的父親大吼起來。
一凡媽真的害怕了,咕咚一下跪在楊月華面前:“大嫂,我知道錯了,你幫我求求情,我不想離婚,我真的不想離婚。”
“大嫂,你別理她!”一凡他爸將他媳婦一把拉開:“這些年我都受夠了!你說家裡什麼事不是你說了算?我知道我沒本事,掙不來大錢,沒辦法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我什麼都聽你的,昧着良心佔了那些房子。但是侄女生了這麼重的病,你怎麼好意思跑到大嫂家去要錢?你的心是怎麼長的?你想沒想過有一天我要見到九泉之下的哥,我該怎麼跟他交代?這個婚我是離定了,真是過不下去了!”
“大嫂,大嫂,我錯了,我真的不想離婚……”她一邊哭一邊抓着楊月華求援。
楊月華嘆了口氣,起身對小叔子說:“你這是幹什麼啊?都過了快半輩子的人了,哪能說離婚就離婚?”
說罷攙扶起妯娌:“你是有錯,可是我也砍了你幾刀,我那時真的是急瘋了,你也別怨我。咱倆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誰也別記恨誰了!”
看到楊月華寬宏的態度,她妯娌抽泣起來,紀一凡走過去拍拍母親的肩。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終究是他的母親,他不是不心疼的。
大家又勸解了一陣,也算給了足夠的臺階。
這些年的積怨總算是化解了,楊月華的心裡也總算輕鬆下來。
小園長出一口氣,然後擡手看看錶。
“啊!”她心裡一驚,拽着鍾原道:“我有事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說罷也不顧鍾原詫異的眼神,轉身跑去……
程浩站在安檢通道前,不住地看着表,四下張望。
要等的那個人,始終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程總……”身邊的助理小張小心提醒他已經到了登機時間。
程浩微微嘆了口氣,罷了,她今天是不會來了。
他知道她一直沒有原諒自己,他們之間被老天設置的層層阻礙慢慢隔開。他需要換個環境去冷靜一下,而她也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
他了解小園的脾氣,心中也自知不該期待,可是還是忍不住最後往大廳的位置眺望一眼。
“走吧!”
他轉過身,走過安檢通道,然後消失在人羣裡。
此刻向小園正坐在出租車裡焦急地拍打着前座的靠背,心緒焦躁不安。
“姑娘啊,你着急也沒有用,堵車堵成這樣我也着急啊!”望着車窗外排成長龍的車流,司機搖着頭,一臉無奈。
向小園尷尬地笑笑,只能強行讓自己安靜下來。
飛機慢慢離開跑道,程浩望着懸窗外的大地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心好像也和飛機一樣漂浮在雲端開始沒着沒落的。
不知道自己這次離開等待他的是什麼,也不知他的決定是對是錯。
向小園跑到機場眼睜睜看着那架飛機越飛越遠,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然後消失不見,她矗立在那裡很久很久。
最終沒有送到他。
也好,其實見了面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應該用什麼樣的身份跟他說再見。
現在她的身份滿是尷尬,心裡一直要放下的東西就是放不下。
其實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清楚自己的情感,她還是愛他的,縱然他十惡不赦,縱然他滿口謊言,縱然他心無定性,縱然他又和別的女人上過了牀,可是她還是愛他。
她覺得其實自己一直在找一個可以原諒他的出口和臺階,讓自己再次放棄那些原則和底線睜一眼閉一眼。
賤!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個字形容自己,可是現在她真的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賤。
小園低聲哭泣着,慢慢走出機場,沒有心情理會旁人異樣的目光。
心疼,受不了的疼,爲什麼拖得久了,不但沒有化解那種情感,反而讓那種情感愈演愈烈幾乎要從軀體裡噴發出來。
好吧,就讓彼此離開一段時間,然後好好想一想究竟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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