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跟我說會兒話嗎?”
不知怎麼,唐淵只想看着她,不管說什麼,心裡就會覺得很安靜。
樂意突然不知道該怎樣拒絕,他的口氣竟然帶着一絲難掩的寂寥。
她只能坐下,兩個人面對面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個……”
不知沉默了多久,兩個人一起說道,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你先說!”唐淵望着她,想聽她到底要說什麼。
樂意突然有些尷尬,結結巴巴道:“其實我想說……你要是失眠的話,我回頭送你一瓶酸棗仁。那是我們秋天的時候自己摘的酸棗,然後留的棗核磨成的粉,治失眠最管用了。”
看到唐淵還是沉默着不說話,樂意趕忙說:“算了,你要是嫌髒,就別要了。也是,你們吃的藥都是進口的,哪會信這土方子啊!”
唐淵趕忙說:“沒有!我挺信中醫的,真的!”
二人笑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樂意站起身:“那我先去睡了。”
唐淵急忙叫住她:“等等!”
然後他有些靦腆的笑笑:“我今天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着要你請客。”
接着他遞給她一張卡:“這卡是無上限的,你拿去吧,喜歡什麼自己刷,就當我道歉了。”
聽到他這樣說,看到這張卡,樂意就像被火燙到一般,一把將手甩開。
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鎖的越來越緊。只是一瞬間,淚水就漫了上來,連聲音都顫抖的不能自抑。
“唐先生,我就算再窮,也不會隨便拿別人的錢!我打了你的東西,賠給你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只是一頓飯,我還是請的起的!”
唐淵也慌了,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拉近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他知道,自己今天讓她請客,對她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除此之外他真的沒有別的什麼非分的想法。
樂意轉身回房穿上外衣,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唐淵急得不得了。
這麼晚了,她回不了宿舍,也無處可去啊。
唐淵外套都沒穿好就追出來,一把拉住她。
“樂意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如果你不高興,就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我把那張卡收回去行嗎?”
樂意狠狠掙開他的手,哭泣着,滿臉的淚將一縷縷的髮絲都黏在臉頰上,顯得更加悽楚。
“原來,你也一樣,和那些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唐淵怔在原地,並不明白樂意言語的意思,只能看着她越跑越遠,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樂意蹲在街心公園的灌木叢邊上哭了一陣,這才慢慢起身。
自己真的是無處可去,躊躇半天,只能去向小園的組長楊月華家裡。
看到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樂意,楊大姐不由嚇了一跳。
這麼晚將人家吵醒,樂意也覺得過意不去。好在紀嫣萌住校,家裡就楊大姐一個人。
楊大姐問她怎麼回事,樂意也不說。楊月華無法,只好先讓她住下來。
第二天上班,向小園就找過來了。不用問,肯定是楊大姐跟她說的。
樂意也必須先跟她串串供,要不實在是無法解釋自己爲何夜不歸宿的問題。
聽完樂意的敘述,向小園沉默半天。
她相信唐淵是沒有惡意的,只是這種感覺會讓人很不舒服。這種感覺她也體會過,她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她還記得程浩對她說過,他們那種人表達情感只會這一種方式。(ps:第一卷172章《換一種方式》)
可能在這個社會,這種方式是最直接,最快捷的。許多女人都愛極了這種方式,並不惜一切代價的撲上去。
可是她們卻對這種方式,厭惡至極。
小園覺得樂意比自己還要討厭這種感覺,那已經不是討厭,而是一種恨……
兩個人嘀咕半天,最後決定說是樂意給紀嫣萌補課,然後晚上就住在楊大姐家了。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解決不了,就是樂意下班後還要去給唐淵當女傭。
小園也很犯愁,她知道以樂意的磨蹭勁,肯定到晚上**點都打掃不完。
“這麼着吧!你一般五點下班,唐先生七點多才能回來。我們大家一起去幫你,爭取他沒回來之前就打掃完,這樣你們就不會碰面了!”
樂意高興的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最有辦法了!”
果然,向小園、鍾原、加上湊熱鬧的田盼盼一起動手,不出一個半小時就把屋子打掃乾淨了。
樂意留了個便籤,就不再跟唐淵見面了。
整整兩天,樂意都沒跟唐淵碰面,再熬幾天他倆的協議就會到期,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週四下午,大家又照例來到別墅,七手八腳的忙活起來。
有了大家的幫忙,果真是輕鬆太多了。
小園跟盼盼不但將地板擦拭一新,還打了蠟,鍾原也將玻璃擦的差不多,只等樂意將衣服洗完她們就能收工了。
正在這時,鍾原突然看見街道上駛來一輛熟悉的車,不由叫道:“慘了!唐淵回來了!”
大家驚慌不已,現在想出去肯定是來不及了。
樂意無法,只好將盼盼藏在牀底下,小園藏在壁櫃裡,鍾原個子太高無處可藏,就躲進了浴室。
大家剛藏好,唐淵就回來了。
看見他,樂意故作鎮靜,強行擠出笑容。
“您回來的好早啊!”
唐淵點點頭,卻不說話。
樂意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心裡卻在怒罵:“這個貨,回來的也太早了!這還不到六點呢!”
唐淵笑笑,脫下大衣。
樂意一把接過來,搶着掛進壁櫃裡。然後衝藏在那裡的小園擺擺手,示意她往裡躲躲。
唐淵還是笑着不說話。
今天的樂意言行舉止都像一個小女人,連說話的聲音都像裹着蜜。
“唐先生……您餓不餓啊?你來看看,今天想吃什麼?”
樂意傭盡渾身解數,想把他往廚房帶。
唐淵用平淡的聲音說道:“我不太餓,不過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你打掃的很快啊!難道是越幹越熟練了?”
說罷,他就要把樂意轟出去換衣服。
樂意這個急啊,要知道牀底下還藏着田盼盼,浴室裡還躲着鍾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