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突然明白這是場好戲,於是也配合道:
“這不是良楚集團的張助理嗎?怎麼了,我和楚小姐交往,你看來很有意見啊?”
說罷,他將楚夢菲往自己懷裡拽拽,楚夢菲有點本能地往外蹭蹭。
“夢菲,他真的不行!”張馳的眼圈紅了,一字一句說道。
這個叫程浩男人,名聲簡直糟糕到極點。他是有名的浪蕩公子,花邊新聞和他的公司業績一樣驚人。
楚夢菲的眼睛裡也噙滿了淚:
“不用你管,我願意,你憑什麼管我?”
這個年輕的男子頓時手足無措,突然間不知要說什麼。
程浩冷冷笑笑,一把摟住楚夢菲,好似要親吻下去。
楚夢菲嚇壞了,掙扎起來,這個年輕的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拽過楚夢菲,揮拳向程浩打去。
程浩卻沒有躲,這一拳重重打在嘴角,血立刻流了下來。
很疼,但是很舒服,至少能夠掩蓋心裡的痛楚。
程浩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中泛着寒光。
“不要!”
楚夢菲擋在他們二人之間,她害怕程浩會報復,她的眼神中充滿恐慌,但還是張着雙臂護着身後的男子。
程浩只是笑笑,點起一根菸。
楚夢菲猛然轉身,衝着張馳大吼起來:
“我用你管嗎?你是我什麼人?你管得着嗎?”
張馳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暴怒的神情,突然說:
“菲菲,我喜歡你。”
楚夢菲怔在那裡,半晌,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句話,她等了太久太久。
爲了這句話,她甚至不惜去接近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的男子。
這是她最後的博弈了,她知道,如果這個男人也像她愛他那樣愛着她的話,一定不會看她好似飛蛾撲火,而不去管的。
這一次,她終於賭贏了。
“夢菲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張馳給她拭着眼淚,自己也在流淚。
他怎麼會不愛她呢?從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他就一直那樣深愛着她。
那時的楚夢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楚家大小姐。
而他,不過是一個被楚老闆資助的孤兒。
他和她之間隔着太多太多難以逾越的鴻溝。
他知道,可能這輩子只能這麼遠遠的望着她,守護着她。
她太優秀了,她是楚老闆的掌上明珠,她是衆多豪門貴胄仰慕的千金大小姐。
而他,從小就被告知:不可以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兢兢業業的在良楚集團做着自己的本職工作,他知道要報答楚老闆的恩情。
所以,他對她的感情他只能壓抑,而她對他的情他也只能漠視。
可是在今天,這一切終於可以不再壓抑,不再漠視了。
只想這樣單純的在一起,哪怕未來要面對怎樣的暴風驟雨。
他緊緊抱着她,感覺她的臉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
程浩將那捧桔梗花扔進垃圾桶。
紅色的花,藍色的花,炫目又美麗。
自己的生日上演了一場好戲,自己有幸當了配角,總算還有點東西值得記憶。
就算這一切是拜小園所賜,他也不想去計較了。
……
程浩一陣眩暈,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不由苦笑。
原來已經不是那天了,原來不是自己不想計較就能不計較的。
自己的生日,她不去;自己的喜好,她告訴別人,他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她怎麼可以賣掉自己呢?
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自己在她的眼裡從來都是一文不值,連賣都賣的那麼廉價……
****
向小園這幾天推說感冒,一直將自己蒙在被子裡。
哭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哭。
一直在跟程浩抗爭的她,就算受了多大的挫折都不曾放棄過,可是現在她實在是扛不住了。
就像一棵堅強的樹,突然間咔嚓一下折斷了。
只因爲,樑靖濤對她說:
“小園,對不起,我可能要和武思濃結婚了。”
那一道閃電劈中了小園這棵樹,讓她一下就倒了。
向小園哭泣着,希望得到解釋,也拼命在解釋着自己。
她說:“靖濤哥,你不要誤會,我很快就會離開那裡,我跟程先生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她哭着解釋,樑靖濤說:
“小園對不起,不關你的事……”
可是小園還是覺得,真的是關自己的事的,有些事,好像是解釋不清的……
這個時候她就會怨恨程浩,爲什麼不讓自己走?難道每次見面都防備着,都算計着,這樣有意思嗎?
他的生活夠豐富了,又何苦拿自己當份調料呢?
他只是拿自己當份調料嗎?只是這樣而已嗎?
小園心裡突然覺得很慌亂,因爲好像這個解釋一點都說不過去。
“以後絕對不去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想到他威脅自己說:“如果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小園覺得更加可怕。
這個貨,說不定會在對面買一棟別墅,然後天天陰陽怪氣的騷擾自己。
她見過韓旭是如何糾纏翟玉的。
這太可怕了,他們不過是心血來潮玩一玩,搭上的可能就是她們的一輩子。
小園簡直混亂極了……
電話鈴響起,向小園看見上面的號碼,立刻掛斷。
電話還是執着地響着,小園怒火驟起,抓起手機衝到衛生間,大吼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姓程的,我受夠了!我不會去了!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就算我欠你的,你說到底想讓我怎麼還?”
小園哭着,將心裡的壓抑一併釋放。
“小園啊……是我……”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薛澄的聲音。
“妹妹,你怎麼了?”
一聽見他的聲音,小園平靜下來:
“橙子哥,怎麼是你啊?”
薛澄嘆了口氣:“我哥生病了,我來看他,順便給你用宅電打了個電話。”
“生病?”小園心裡一緊。
“小園,你沒事吧?”
小園止住哭泣,說:“我沒事,程先生要緊嗎?”
薛澄嘆了口氣:“發燒呢,他昨天睡在衛生間一晚上,可能是喝多了,又受了寒。”
頓了一下他又說:“小園,你今天早點過來行嗎?”
向小園沉默着,半天不說話。
“嗯!”
她用鼻子哼了一聲,就扣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