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身上的軍裝,劍靈把聲音穩了穩,想到一首歌。
“一顆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乾兒壯,守衛着邊疆。 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嘍喂 太陽照的綠葉閃銀光。 來來來……小白楊,小白楊,同我一起守邊防。”
劍靈賭氣一樣唱着,他不是嫌自己唱的好像催眠曲麼?於是就用最大的嗓門,用變調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唱着。
劍靈使勁唱着,用盡最大的力氣唱着,卻沒有發現身旁這個人的目光發生了變化。由一開始的戒備冷厲,變得深沉而溫柔。
圍觀的人羣看見那個女孩跪在血泊裡歌唱,全都被感動了,也一起合唱起來,爲這個受傷的軍人鼓勁,希望他能堅持下去。
在歌聲中,幾輛軍車終於趕到。從車上下來的軍官快步跑過來,衝這個男人敬了個軍禮,也衝趙劍靈敬了個軍禮。
一個年長的,身上帶着將星的軍官,接過他手中的文件。
這個男人如釋重負,癱軟在趙劍靈懷裡,她趕忙將他交給其中一位軍官,失魂落魄地跑向遠處躲開這裡。她使勁跑,使勁跑,跑了很遠纔敢回頭張望。
她看見他和駕駛員被軍隊專用的救護車接走,還看見他艱難地擡起手,衝自己敬了一個軍禮。
趙劍靈現在只想逃離這裡,逃得越遠越好,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鍾,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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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揹着一臺手風琴從衚衕穿過,他的樣子鬼鬼祟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站住!”一聲厲喝,一個身材挺拔,面目俊秀的男子攔住了他。
“這是你的琴麼?”
這個背琴的男人看看對面的年輕男子,做賊心虛地吼道:“你小子是誰啊?用得着你管?”
年輕男子冷冷一笑:“你承認不是你的琴了?”
那個男人爭辯道:“放屁,就是老子的!”
年輕男子點起一根菸,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琴應該是我的一個學生的。你撿的就是撿的,爭辯就沒有意思了。”
背琴的男人一愣,接不上話。
年輕男子接着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麻煩警察也沒有什麼勁。這臺琴,在行家眼裡是個物件,但是對一般人來說比廢鐵好不了多少,你不好出手,是個累贅。”
看到對方眼神慌亂,他知道那人心裡正在權衡利害關係,於是打開錢包掏出三百元現金:“這錢就當你的辛苦費了,我要這琴,不過是還回去討個人情。”
他微笑着,撫摸着衚衕邊手指粗的鐵柵欄,沒看他使勁,那柵欄一下就彎成了九十度。
這個男人慌忙將手風琴放在地下,然後接過三百元錢,頭也不回的跑了。
年輕男子背起琴不由苦笑,那個女孩可真夠粗心,這麼大的琴都能弄丟了。
他知道她這個時間應該在小公園,於是去找她。
沒看見她,擠過人羣卻看見幾輛軍車停在那裡,一羣軍人從一輛撞毀的汽車裡往軍用救護車上擡人。
看見那個人,他的腦子裡“嗡”了一聲,也顧不上去找那個女孩,而是轉身撥打電話。
“琨哥,琨哥,白楊出事了!沒錯,是他,三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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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趙劍靈斷斷續續講完事情的經過,向小園覺得既詫異又哭笑不得,劍靈怎麼總是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這個貨的點一向很背,抽黑籤一定輪上她。就算一起去車站執勤,她也能被隔離。現在好好學個手風琴,也能碰上這樣的事情。
趙劍靈更是覺得窩火,自己簡直就是個破事磁場,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找上自己,還沒有一件是好事。
“我明明是救人,結果一回頭琴就沒有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我是在做好事,竟然也有人趁火打劫!我詛咒小偷祖宗十八代!”劍靈義憤難平,拍下筷子邊哭邊嚷嚷。
周圍吃飯的人紛紛側目,小園趕忙做了個輕聲的手勢。
趙劍靈壓壓火,眉頭緊鎖道:“這個琴特別貴,我都不知道怎麼跟蘇鑫交代。還有,我連琴都沒了,下週還來不來學習啊?”
向小園也嘆了口氣,抓抓頭:“你先跟老師說說,先借別人的琴使吧。”
其實對於蘇鑫,小園覺得劍靈根本是杞人憂天。
估計蘇鑫很快就會再送一臺,到時候趙劍靈再發愁怎麼拒絕才是真的。
劍靈點點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火氣又上來了。
“你說我怎麼就那麼蠢,我怎麼就沒有問問那個傢伙叫什麼名字?我的風衣很貴的!我最喜歡的一件!這些血根本洗不掉,他就應該賠我的衣服!現在可好,連他是誰我都不知道,衣服也毀了,琴也丟了,這不是倒黴催的嗎?我招誰惹誰了?”
說完她一拍桌子大吼一聲:“服務員!要瓶二鍋頭!”
趙劍靈真的要發瘋了,向小園也不敢攔她,估計現在用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類的大道理安慰她,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趙劍靈就着瓶子,很豪邁地仰脖喝了一口。
但是想英雄一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鍾原一樣把酒當水喝。
那酒入喉嚨跟刀割一樣,劍靈劇烈咳嗽起來,嗆得涕淚橫流。
看劍靈這麼難受的樣子,小園也把心一橫,給自己倒了一杯。
“好!我今天捨命陪君子了!”
劍靈看見她端起酒杯,當時就嚇得連咳嗽都忘了。
“別!”
趙劍靈話音未落,就看向小園已經喝下一口,然後白眼一翻,就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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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北京,秋風瑟瑟,道路兩側的楊樹被風吹得枝葉嘩嘩作響,黃葉裹夾着風沙盤旋而下。
樹下的人行道上,一個女孩長髮紛亂,身上只穿着一件起皺的襯衫,一件看不出本色的風衣系在腰間,還透出血跡,她背後揹着一個昏睡不醒的女孩子,累得氣喘噓噓。
如此狼狽的形象卻映襯着一張姣好的面容,她的額上沁着密密的汗珠,小臉漲得通紅。
站在街邊半晌也打不到出租車,趙劍靈只能無奈地繼續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憤怒地吶喊:
“向小園!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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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心水的劍靈mm又遇上事了。破事磁場,黴運女王真不是白叫的。
不過她救的這個軍官到底是誰?誰有撿到了她的手風琴?她的真命天子到底是哪位?
是她摯愛不渝的蘇平哥哥,還是對她癡心絕對的富二代蘇鑫?還有一直心心念念着陌生人的藍少祺大妖孽,現在又跑出個優質軍官白三少白楊。
我的靈靈啊,人生就是這樣,頭一年你還在哭沒人要,後一年爛桃花的就多的用車皮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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