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早上,唐淵剛剛走到窗前,就看見外面有許多人在掃雪,聲音吵吵嚷嚷分外歡快。
他端着咖啡饒有興趣地看着樓下,想起小時候扛着鐵鍬掃帚,在街道上掃雪,彷彿就是昨天的事情。
這些人好像都很自覺,沒有人組織,也沒有人安排,雪一停就都聚到街道路口,揮動着掃把有說有笑。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沒多久,道路上的積雪就被清除乾淨。
唐淵也興奮起來,找了把笤帚下樓,也在自家小區掃了起來。
還沒有掃幾下,幾個保安立刻誠惶誠恐地跑過來,奪走他的掃把,鞠躬道着歉。
堂堂的唐總,怎麼可以幹這麼低賤的粗活呢?
唐淵這個鬱悶啊,他只不過看外面掃雪掃的熱鬧,想活動活動。
自打他成了“總”之後連這些都給他剝奪了,好像他天生就該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似的。
於是他悻悻地走出大門,溜達到單身宿舍門口。
女孩兒們堆完雪人,正笑鬧着互相打雪仗,也沒有發現他。
樂意她們正鬧着,雪球也沒長眼睛,一不小心直接砸在唐淵臉上,打得他“哎呦”一聲叫起來。
衆人嚇壞了,別人還好,要是打壞了這位,可夠大家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在唐淵也沒計較,只是開玩笑說中午要蹭飯,大家心裡不願意也不敢說。
好在他接了一個電話有事,就這麼急匆匆回市裡了,這頓飯也算欠下了。
一回到單身宿舍,向小園就聽見大家正惶惶不安的議論這件事。
小園搖搖頭:“到底是誰這麼不長眼啊?”
躲還躲不急呢,這可好,不是沒事找事嗎?
大家一致指着樂意。
樂意不幹了:“憑什麼又是我啊?”
小園忍住笑,拍拍她的肩:“看看你這人品混的!”
樂意向她揮拳頭,引來一片笑聲。
“對了。”鍾原想起來:“你的羽絨服還了嗎?”
小園苦着臉搖搖頭:“別提了!我一說還,他就把那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裡!是真扔啊!”
想着她就心疼。
大家也發起愁。
劍靈看看她:“那你今天就穿着大衣?多冷啊!”
小園蹲在暖氣邊搓着手:“我也知道冷啊!可是我那個棉衣手肘都露棉花了,補也補不上。”
上個禮拜被摔破的地方還沒修補,小園也不願意打着補丁就出門,女孩子不愛美那是不可能的。
“明天我就去買新的。”小園笑着安慰她。
“那你的羽絨服怎麼辦?”
這個問題還是難以解決。
小園也很發愁,她嘟着嘴站在陽臺上,到底怎麼辦呢?
一擡眼卻發現站在路口等公交車的紀嫣萌。
***
“什麼事啊?”被小園拖上樓的紀嫣萌滿頭霧水:“我還等公交車回學校呢!”
向小園樂呵呵拿出那件昂貴的羽絨服:“穿上!”
紀嫣萌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還是乖乖套在身上。
“真漂亮!”紀嫣萌瞪大眼睛,感嘆道。
大家都笑起來,不出所料,所有人穿上後都是這句話。
“喜歡嗎?”小園笑道。
萌萌點點頭。
小園一揮手:“那就穿走吧!”
紀嫣萌還想說什麼,小園把她推出去:“快走快走!車要來了!你再囉嗦就趕不上了!”
紀嫣萌到底還是小女孩,也沒多問,高高興興就穿走了。
小園目送她遠去,回過頭纔看見劍靈她們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你……就把它給萌萌了?”大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園笑着伸了個懶腰:“既然大家都說是好東西,那當然要給最需要的人了!至於我嘛……”
她話還沒說完,田盼盼就把另一件羽絨服塞給她:“你就穿這件吧!”
小園剛要說話,盼盼就不高興了:“你都說了好東西要給最需要的人!你是不是嫌我的東西不夠好?”
向小園趕忙把這件鵝黃色的羽絨服套在身上:“誰說的?我喜歡這件!”
然後在穿衣鏡前照照:“還是這件的顏色更好看!”
週二一早,小園她們幾個拖着愛賴牀的樂意正在晨跑,就看見一輛車停在她們身邊。
一看見車裡那個人,幾個人就齊刷刷向後轉,準備開溜。
弄得唐淵哭笑不得,只好先和她們打招呼。
“唐先生要回市裡嗎?”田盼盼笑道,她不明白,爲什麼樂意她們見了唐淵就像老鼠見了貓,唐先生也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啊?
唐淵笑着點點頭:“晨練呢?空氣不錯啊!”
這幾個女孩看盼盼正在那裡不知死活的和他說話,也沒法扔下她一個,只好硬着頭皮過來。
“您每天這麼來回跑多麻煩啊!”趙劍靈這是話裡有話。
言外之意是既然這麼麻煩,乾脆您就別住這裡了。
唐淵笑着回答道:“開車到也沒覺得多遠,談不上麻煩。”
向小園趕忙補充:“這油錢也不便宜,每天來回跑,光油錢就不少呢!”
唐淵還是笑道:“還好,沒幾個錢!”
幾個女孩飛快地在心裡算了一下,這一個月沒3000元根本不夠,但是唐淵那真誠的樣子真是讓人想撞牆。
大家嘆了口氣,一起跑掉了。
弄得唐淵莫名其妙,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鍾原看看身邊的樂意感嘆道:“真是溝通無能!我們和他真的是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嗎?”
向小園看了她一眼,心說,這才哪兒到哪兒?要是你們見過程浩,纔會驚呼我們到底是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宇宙空間內呢!
臨睡前,女孩兒們都會坐在一起聊天,又聊到小園的房東送給她那麼貴的衣服上。
“你那個房東到底多有錢啊?”鍾原很疑惑。
小園雖然說他住着別墅,但是住別墅的多了,也沒想過他是個大富豪。
小園想想:“和唐先生差不多吧……”
盼盼一口水差點嗆死:“我的媽!那唐先生可是相當有錢的!”
趙劍靈一拍手:
“我明白了!你們想想,我們一個月也就掙一千多塊錢吧?幾十塊錢的東西我們買來也不會覺得特別貴!可是他們一個月估計要幾百萬、幾千萬的掙,那幾萬的東西,他們可能也不覺得怎麼樣吧?”
大家點點頭,想想早上唐先生輕描淡寫的口氣,這麼解釋還算有點道理。
樂意還是不放心:“我還是覺得有問題,老實交代,他是不是對你圖謀不軌?”
小園被她氣樂了:“瞎扯吧!他就是怕我有藉口請假,我這個不花錢的保姆打着燈籠他也沒地方找第二個了!”
她纔不信他有關心自己那個好心。
說完她又補充道:“再說,他又不是心理變態,我這個樣子,可能有人對我圖謀不軌嗎?”
小園那無辜的娃娃臉,的確讓人很放心。
她這裡說着沒提防,田盼盼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把雙手伸進她的睡衣,在她的胸*前狠狠捏了一把,然後舉着手,尖叫着跑掉了。
所有人都笑倒了。
向小園氣急敗壞,咬牙切齒。
田盼盼這個悶騷型的小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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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園坐在車裡,看着身上的這件鵝黃色的羽絨服,幸虧還有這件。
楊大姐那天還訓了萌萌一頓,要把那件退回來。
小園死活不答應,說因爲有這件更喜歡的,那件放着也是放着,楊大姐這才作罷。
那件羽絨服那麼漂亮,誰會不喜歡呢?
想着萌萌高興的樣子,小園輕輕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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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晚上的課,因爲有實驗,臨時安排在週六上午。
向小園來早了,又不想回望月臺,於是她決定先去看看桑桑姐姐。
等到她來到聶桑桑居住的小區也有六七點鐘了,天已經黑透,沒有月亮,所以家家戶戶的燈光就顯得特別亮。
她還沒有走近,就遠遠看見一個男子戳在那裡,仰着頭呆呆地望着樓上的窗戶。
小園一驚,蹲下來躲在一輛黑色的汽車旁,不知爲什麼她不想打擾這個人,而且她潛意識中覺得,他就是在望着桑桑姐姐家的窗。
燈光打在這張英俊的側臉上,爲他英俊的側臉鑲上一層邊。
他高聳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眸,竟然有一些像程先生,但是比程先生柔和許多沒有那麼犀利。
他的眼神是那樣深情卻帶着幾許悲涼,看着他眼底的淚光,小園心底也泛起一陣傷感。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這樣的眼神,那麼無助與不捨,讓人怎不心痛。
小園傻傻地望着他,沒有發現車窗已經放下來。
“丫頭!上來!”招呼她的竟然是倪琨。
向小園一愣,趕忙溜上車,她坐在倪琨後面有些好奇,原來倪先生也在這裡,不知他在這裡停留了多久。
倪琨望望那個男子,發動汽車,帶着小園離開。
“您認識那個人嗎?”小園有些好奇,倪先生剛纔看那個人的眼神很複雜。
她趴在真皮椅背上,說話的聲音就像晃動的銀鈴,氣息淡淡的,卻吹得倪琨耳朵癢癢。
他沒有回頭,平靜地說道:“他是你桑桑姐姐的男朋友,叫陳波。”
小園張大嘴半天都沒合上:“我都不知道……沒聽桑桑姐姐說過。”
倪琨笑笑:“你桑桑姐姐也不知道!”
向小園覺得他的話邏輯很有問題。
桑桑姐姐自己的男朋友,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倪琨也沒有解釋,小園也沒有接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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