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覺得我就不必要出席了!畢竟有程總這樣的專業人才,我去不去也無所謂!”
倪琨斜靠在老闆椅上,玩着鋼筆,態度傲慢。
程浩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交織着手指。
“哪裡,倪總您纔是這次合作的核心人物,您如果忙,我大不了把記者會往後推。損失雲彤一力承擔,只爲等您一句話。”
聽到程浩這樣說,倪琨一下坐正,睜大眼睛,彷彿不認識一般瞪着程浩。
他習慣了程浩的放肆張狂,現在的項目被程浩攥住,他本來以爲程浩這次到來就是來示威,一定又會夾槍帶棒地攻擊自己。
他做好了一切反擊的準備,卻沒有想等來的卻是這樣謙恭迴應,態度甚至很真誠。
“我希望您再考慮一下,這畢竟是宣傳的一次好機會,我並不希望外界關於我們不合的傳言影響這次合作,畢竟誰都不會拿利益開玩笑。記者的筆是把軟刀子沒事還要捕風捉影,如果您堅決不出席,我怕我真的壓不住陣腳!”
程浩這樣示弱的態度,讓倪琨完全無措,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做迴應。
因爲今天他面對的根本不是平日的那個程浩,這讓以應對。
看倪琨遲遲不表態,程浩起身伸出手:“那我就恭候您的大駕了!”
倪琨也只好握住他的手以示迴應。
“這個混蛋!!”程浩走後,倪琨將老闆桌上的東西全都推到地上,秘書嚇得心驚膽顫。
莫名其妙,一切都莫名其妙。
倪琨做好了一切準備卻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本來想絕對不去記者會,本來想好要狠狠羞辱程浩,本來想好要端足了架子。
憑他對程浩的瞭解,只要跟自己沾邊的事,程浩絕對會反擊,絕對會言辭尖刻,絕對會陰陽怪氣,當然現在已經沒有絕對了。
程浩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去關注倪琨的態度,他只想早點解決這件事,越快越好。
好在這回真的不慢。
程浩背後的經理們,竊竊私語。
他們也很詫異程浩今天的態度,本來已經做好觀摩一場口舌大戰甚至全武行的準備。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二位老總根本就是海水和火焰般不相容,他們搬着椅子對砸起來,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甚至在心裡還有一些暗暗地盼望……
可是就這麼結束了,程浩明顯服軟了!雖然他一直都佔着上風。
大家心裡有一些小小失落……
人的心態真的是很奇怪的……
出了電梯,程浩看見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飄進電梯,她的身姿很輕盈,這種輕盈就像她與生俱來的氣質,不會隨步伐而改變。
漂亮的女人很多,可是被稱作美麗的卻寥寥無幾。
但這個女人絕對是美麗的,因爲那不是浮雲,不會讓人過目既忘。
程浩想起那天在公交車站向小園仰起臉和她交談的樣子,小園笑得那麼燦爛,而這種燦爛卻從未在自己身邊出現過。
這個美人竟然在倪琨的公司,這讓他的眉頭微微一緊。
“桑桑!”看着推門進來的聶桑桑,倪琨小小吃驚一下。
聶桑桑指指懷裡抱着的大衣衝他微微一笑。
倪琨回頭環顧四周,看着滿目狼藉的地面嘆了口氣:“我們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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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桑桑品着咖啡,低頭不語,好看的臉頰帶着一絲緋紅。
程浩拽拽自己破損的襯衣解嘲道:“沒事,沒事!這破衣服不結實!”
因爲剛剛失手撕壞倪琨的扣子,聶桑桑尷尬不已。
誰也不知道看似嫺雅的她,其實是個毛手毛腳的闖禍精。
“那個……你發什麼脾氣啊?”桑桑轉移話題。
“別提了!”倪琨鬱悶地擺擺手:“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一個冤家!”
抱怨完,他簡要地把事情經過說給聶桑桑聽。
“就是那個很高的……假人?我來的時候遇見了……”桑桑一邊比劃一邊問道。
說真的她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那個人很帥,但最好裱起來做成掛畫,而不是真實存在於生活中。
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聶桑桑蹙眉冥想,這麼有特點的人按說見過不該忘記啊……
倪琨還自顧自的說着,沒注意聶桑桑根本沒有聽進去,其實就算聽進去她也不會懂。
倪琨此刻也不想知道對方懂不懂,只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發發胸中的悶氣。
“不想合作,就別合作了唄!”桑桑一點也搞不清他們圈子裡的這些事。
倪琨搖搖頭:“不是這麼簡單的!”
桑桑開玩笑道:“其實你換個角度想想嘛,你還算幸運的!你頂多倒黴一陣子。他太太不是要倒黴一輩子?”
說完聶桑桑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
那個男人的太太,打破頭她也想不出來該是什麼樣的女人。
對於那個冰山估計要有火山一樣的熱力才能融化他,不過在此之前自己恐怕先燒死了。
也是個冰美人?罷了,罷了,難道要改變大氣環流,造第二個南極洲嗎?
可是倪琨並沒有笑,而是狠狠哼了一聲道:“他?他怎麼會有太太?他換女人的速度比換內衣還快!”
不知爲什麼,看到桑桑對程浩刨根問底,倪琨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他承認程浩有種與生俱來的魅力,這種魅力就頑固地植根於他的基因中,那是一種原始的、魅惑的、危險的信號。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就是被這種未知的信號吸引,不顧一切的跳進去。
對於程浩,倪琨覺得實在沒有什麼顏面可留,有多難聽就可以說多難聽,當然這也不算是誹謗。
聶桑桑突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頭腦裡“轟”地一聲,就差血脈噴張了。
“我的一個女朋友,住在他那裡……”
話一出口,連桑桑自己都能感覺到聲音的顫抖。
倪琨只好擰着眉道:“這種人周圍有一羣女人再正常不過了!”
桑桑黑着臉搖搖頭:“不是那麼回事!他只是把房子租給我的朋友罷了 !”
“可能麼?你的朋友有多少錢,能租的起他的房子?你太幼稚了!”
倪琨的表情分明是在同情一個上當受騙的小孩子。
“我雖然不認識你那位朋友,但是我對他可太瞭解了!讓她自求多福吧!”
倪琨的話就像針尖一樣刺痛聶桑桑。
她招呼都沒有打徑直離去,全然不顧倪琨驚異地目光與呼喚。
終於想起來了。
他——就是向小園的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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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段聶桑桑和倪琨的具體的情節,參見《第四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