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很是狼狽。
披在身上的睡袍幾乎都被冷汗浸溼了大半,溼溚溚地貼在身上。
如果不是她逃出房前臨時捉了一件披肩披在身上的話,恐怕現在的樣子更加狼狽。
鍾叔在她幾米前的位置停了下來。
那張平時看起來慈祥和藹的臉,此時陰戾狠辣,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秦小姐,你讓我刮目相看,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猜得是我的?竟然提前逃跑,這份警覺,真是令人驚歎。”
他掂着手中的刀,繼而說:“至於爲什麼要殺你,只怪你命不好,惹了我家小姐不快。”
“你家小姐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她。”
秦深深看着那刀在微弱光線一泛着森冷白光的刀,她的背脊顯得有些僵硬起來。
冷汗,幾乎打溼了整個背部。
“沒錯,你不認識她,但我家小姐認識你,且她對你恨之入骨。”
秦深深揪緊着衣襟,目光泛冷:“我問你,昨天傍晚在院子裡,是不是你想對我動手?”
那個時候,女傭說鍾叔有事找楊小花,當時她沒細心,現在回想起來,估計鍾叔那時候就對她產生殺念,故意支開楊小花。
“沒錯,不過你的反應真是敏銳得可怕,我纔剛剛動殺念,就被你發現了。”
竟然真的是他!
現在看來,這一切並不是那麼地不可思議了。
估計在她回頭的瞬間,鍾叔就竄入一旁的花叢裡,然後將原本躲在花叢裡的大黑貓驚嚇出來……
貓發出的叫聲,以及貓從花叢裡跳出來的動靜,把鍾叔竄入花叢弄出來的聲音全部掩飾住了,讓她以爲,這些動靜都是貓弄出來的,而不是懷疑有人竄入花叢……
秦深深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那麼,午餐的時候,那些菜,是不是有問題?”
“你問得太多了。”鍾叔不耐煩了,“秦深深,有什麼不明白的,下地獄問閻王吧,如果閻王真的存在的話……”
說完,他揮舞着手中的刀,朝秦深深砍來……
“啊……”死亡迫在眉睫,秦深深恐懼地尖叫。
千均一發之際,她背後所抵的那扇堅如磐石的金色大門忽然打開了。
一隻修長的大手將她拉了進去,在刀砍下的剎那,門沒有一絲縫隙地關上了。
男人的氣息,冷魅如冰。
貼靠在她的背後,讓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驚魂未定的她,顫抖得厲害。
“你,你是誰?”
男人沉默不語。
唯有那隻冰涼的手輕撫着她的發,動靜輕柔,彷彿在安撫她驚恐的情緒一般。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呵……”回答她的,是一聲短促的笑音。
聽起來,像是被她的問話逗笑了一般。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男人的安撫起到作用,總之,秦深深沒那麼害怕了。
她膽大地擡手推開男人。
“不管你是人是鬼,總之謝謝你救了我,這分恩情我記下了,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提出,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都會盡力完成。”
如果沒有這個渾身冰冷,神秘得跟鬼魅似的男人,恐怕這會兒她已經死在鍾叔砍過來的刀下了。
這個神秘的男人,救了她的命。
她一直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對方的救命之恩,她會償還他的。
就
在她沉凝的瞬間,男人又靠了過來,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在她剛剛反應過來時就緊緊地將她雙手禁錮在頭頂。
他將她抵在冰冷的牆上,俯身吻住了她的脣……
“唔……”秦深深一陣掙扎。
男人冰冷的脣在她脣瓣微啓的瞬間,更加地深入她,吻得狂野劇烈。
泛冷的手掌,從她的背後繞到胸前……
該死的!
這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她說報恩,可不是出用身體報恩!
秦深深火冒三丈,恨不得咬死這個趁虛而入的傢伙。
男人像是知曉她的想法一般,在她還沒有付出行動,男人便放開了她。
“欠我的恩情,用你的全部的愛來還。”男人低低地說了一句。
“你……”忽然間,秦深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是你,該死的混蛋,你……”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男人的名字,便暈了過去。
男人抱起了她,朝着內間走去。“賀琰,她突然暈過去了,給她檢查一遍。”
五分鐘之後,檢查完的賀琰對男人說:“秦小姐沒麼事,只是她之前聞過那些花,加上剛纔精神極致的緊崩,精神不支暈過去而已,睡一覺就會醒來,到時我再給她檢查一遍。”
男人沉默了一下,接而說:“賀琰,你的催眠術學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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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賀琰看着黑暗中的男人,一陣惚然:“你的意思是,讓我給她催眠?”
“嗯。”男人點頭,“這段記憶對她來說打擊太大,記起來,以她對我都不好。”
“確實。”如果秦深深記得清清楚楚,心裡肯定對這裡的一切心懷介蒂,肯定沒辦法融入真感情。
“我去準備一下,一會就對秦小姐進行催眠。”
“砰砰砰砰砰!”一陣劇烈的槍聲,在別墅內響起。
鍾叔的右腿跟左肩分別中了槍,他咬牙,從窗戶跳了下去。
然而剛剛落地,幾把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他的腦門上。
拿槍的,分別是暗七,方傾,米因,米因的妹妹米曉,五人一臉肅殺,手撐着雨傘,如同奪命的死神一般。
鍾叔看着他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圈套了。
墨御霆跟他最信任的七人組,根本就沒有離開別墅,他們故意放風,就是爲了引他動手……
他們一早就懷疑他是小姐安插在這邊的奸細了。
墨御霆的心思,太可怕!
難怪這個男人能得到老殿主的器重,明明小姐纔是老殿主的血緣至親,老殿主卻打算將暗殿讓墨御霆繼承……
這樣可怕的算計頭腦,小姐肯定鬥不過他的,肯定鬥不過他……
“鍾叔,膽子不小,敢背叛少主,敢殺少主看上的女人,你簡直是找屎。”米曉冷聲咆哮。
如果秦深深在這裡的話,就能認出來,這個叫作米曉的大波浪美女,是當初她跟墨御霆在庭院裡喝茶的時候,她所指的那個胸大腰細腿長屁股翹的美豔女傭。
這段時間,她都沒有現身別墅,是因爲接受懲罰。
當天墨御霆對她私自喬裝成女傭,偷看秦深深違反規則的懲罰。
對於秦深深,米曉的印象很好,在得知鍾叔要殺做秦深深,米曉氣得快要炸了。
他們家少主當了二十七歲的處男,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又恰巧不會令少主噁心反感,尼妹,這多
難得啊,鍾叔這個老不死倒好,竟然要殺秦深深。
這不害少主單身一輩子嗎?
叔可忍,嬸也不能忍啊!
該殺!
“先將人押下去,等候少主的命令。”
第二天。
別墅一如以往井然有序,昨晚驚魂一切,彷彿沒有發生一般,所有人都對昨夜的一切閉口不談。
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別墅少了鍾叔的身影。
取代鍾叔的,是一名來自英國的管家,文質彬彬,優雅如同紳士一般的管家。
賀琰對秦深深的摧珉,很成功。
第二天醒過來的秦深深,對於前一天晚上驚心動魄的記憶完全爲零。
夜晚,星空晴朗。
秦深深滑動着輪椅進浴室,擰到着浴缸的龍頭放水,準備洗澡。
“需要我幫忙嗎?”墨御霆雙手環胸,慵懶地站在門口。
“不需要。”秦深深扯了扯嘴角,橫了他一眼,“墨御霆,進女士的房間之前要敲門,你不知道嗎?”
“秦深深,再提醒你一遍,你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墨御霆勾脣,魅眸略帶戲謔。
“你提醒很多遍了,我又沒健忘,記得很清楚,不過那又怎樣,就算是男女關係,進來也要敲門。”
何況她根他根本什麼都不是,說好聽是‘男女關係’,說難聽點,不過是個協議,彼此都有所需罷了。
“請你出去,我要洗澡。”秦深深不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看來,你並不急於見你的外婆……”
這個混蛋,竟然拿外婆來威脅她?
卑鄙。
秦深深咬牙切齒,她想撕了這混蛋男人優雅的外皮!
“說吧,要我怎麼做?”爲了外婆,她最後妥協了。
“過來。”他看着她,面上沒什麼表情。
秦深深猶豫了一下,關了浴缸的龍頭,滑動着輪椅過去了。
“墨御霆,你,你到底想幹嘛?”
“秦深深,不要告訴我,你就這樣去洗澡?”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話,而是看着她包着繃帶的腳,皺眉不悅。
“對,我就這樣洗澡,你有什麼指教的嗎?”她故意陰陽怪調地說。
墨御霆最近怎麼這麼奇怪,他看起來也不像那麼閒的人啊,怎麼連她怎麼洗澡也有閒功夫來管她了?
“過來,靠近點。”他霸道地命令道。
“已經很近了。”秦深深不動,看着男人冷峻的側臉,秦深深納悶了:“墨御霆,你最近很閒嗎?”
墨御霆斜眼睨她,眼底略帶鄙視,“你哪裡看出我很閒?”
他不僅要自己的公司要管理,還有着一個暗殿在接手,底下一大批人等待他的指令行事,他每天的文件,合約,都堆積成山了。
爲了與她儘可能地多些時間相處,他的每分每忙都是從百忙之中抽出來的。
這個女人不感動倒好,竟然還賺棄他?
“如果不是閒得蛋疼,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女人怎麼洗澡也要管。”秦深深撇嘴,直言不諱。
墨御霆看着她,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一眨不眨,銳利而又飽含某種複雜的情緒在裡面,看得秦深深一陣雞皮疙瘩。
她感到不自在,彆扭地移開視線。
“腳伸過來,踩在我腿上。”墨御霆終於收回了視線,對着她淡淡地出聲。
“哈?”秦深深愕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