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就那樣熱辣辣的盯在他那張帥氣的臉孔上,那眸光,帶着要把他看穿的銳利。
半響,似乎有些失望,終冷哼反問:“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纔算是真實的?”
同樣注視着郝染的楚熠,抿着脣,燈光下掃繪出的輪廓有着絲絲陰翳,眸光裡閃着看不清的漩渦。
“染染,如果我說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信嗎?”
聽完這話,她身子突然抖動,隨之傳來一聲暗啞的冷笑,臉上陡現一種痛心的抽動。
楚熠望着她的異樣,濃眉緊蹙,握在她雙肩的手再次緊了緊,這讓郝染肩上傳來疼痛,止住笑聲。
“楚熠你溫柔的喂着陳靜怡吃東西,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小心翼翼,那個樣子,簡直就是一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小心。這種只有面對深愛之人才會產生的表情,你還想繼續騙我說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嗎?”
“我對她的舉動,並不代表我對你不是真的?”楚熠皺着額頭說。
“呵呵,你這意思是在告訴我你在腳踏兩隻船?”她僵冷瞪住他。
“不,不,染染我只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楚熠抿着脣說。
郝染再次蹙了蹙眉,“楚熠,我不是傻子,你面對陳靜怡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如果我沒看到那個場面,或許我現在對你這翻話,高興的深信不疑,但是看到這些後,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現在說的話嗎?”
楚熠皺着眉,看着郝染,眼睛裡依舊是她看不清的漩渦,冷哼一笑:“怎麼?無話可說了嗎?”
頓了頓又說:“還是不知道在想用什麼理由再圓謊繼續騙我?”
楚熠望着她的神色,臉上瞬間凝重,“我剛纔說的話沒有半點假,信我一次。”
語氣篤定,似乎聽着很真誠。
郝染的眸光在他的臉上打轉着,半響都看不出不對勁,如果沒有看到那幕,或許她會信。
但此刻,她心如明鏡,眯着眸子諷刺笑問:“那陳靜怡在你心裡又是什麼地位呢?”
她肩上的手突然鬆懈了,半響得來的只是一句:“她只是一位朋友。”
“朋友?還真能睜眼說瞎話。”她冷嗤一聲,眸裡閃出辛辣的鄙夷。
接受到她的眸光,他沒言語,依舊凝重着臉色望着她,郝染最終心痛的閉了閉眼:“別再演戲了,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在謊言揭穿就痛快應承,而不是在找藉口繼續欺騙我,我也不傻,是真是假,一目瞭然。”
楚熠繼續沉默。
她張開眸子,望着他依舊還是那副深沉的表情,恨不得當場撕碎。
深呼一口氣,冷笑:““楚熠,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當初面對自已不愛的人,還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心裡會不會噁心?”
頓住,片刻沒有等到迴應,怒極而笑,拍了拍額說:“瞧瞧,我真是傻了,像你這樣爲了報仇,什麼事都可以忍的,又怎麼可能會噁心呢?一如當初你能勾引蘇寧寧神魂顛倒,也沒見你感到噁心,對我估計更不可能,畢竟我還是你孩子的媽,你現在是不是特開心我傻到未婚生子?所以你才能說出那些深情的話,說什麼遇到你是天恩的狗屁話,呵呵......如果你去演戲,一定是最佳男主角。”
她自嘲,但也不忘譏諷他。
楚熠擰着眉宇望着她,那張帥氣的臉除了一些不悅外,便找不到其他情緒了。
郝染氣怒了,用力將他推開她的身旁,“別再碰我,你的靠近,觸碰會讓我覺的噁心,楚熠我也不想裝了,既然一切都瞭然了,就攤開來說,你這樣不言不語算什麼?愧疚的沒話說了?還是一切被拆穿了覺的沒有必要說?
他倒在一邊,眉深蹙,好似欲言又止,可是郝染並不想去猜測他的心思,只是不甘問道。
“你這樣欺騙是爲報復?這報復是因爲我從你婚宴上走掉還是因爲我阿爸害死你母親?”
楚熠坐正身子,但眸光卻沒有從她臉上移動,沒有一點的狼狽,依舊保持着他的臨危不亂的優雅,看在郝染眼裡,更是狠狠一擊。
他用優雅告訴她,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沒有任何關係,因爲他根本不在乎。
突然,傳來他依舊是那句無力的話:“染染,我說過別隻相信眼睛看到的。”
“可是怎麼辦呢?我只相信自已看到的。難道這樣的畫面還不算,是不是要讓我看到你們上牀纏綿你才願意承認?嗯?”她瞪大眸子,逼迫着。
楚熠抿脣,帥氣的臉在燈光下是那般完美,一如一尊精緻的雕塑,任何外界的因素都無法破壞這尊完美雕塑的靜態。
這一切,在她眼裡已經是默認了,再次痛苦的閉上眸子,對他擺了擺手:“罷了,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了,報復的也報復了,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阿爸害死了你母親,你害死了景天還了這一報,你孤苦伶仃,你也毀了我的一生也算是還了一報,所以,從此往後,我們再也無任何相欠。”
一副心死。
這才讓完美的尊顏泛起緊張的之色,扯住她的雙肩:“染染,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相信我一次,好嗎?”
楚熠抱住她,那力氣似乎真的很擔心她會離他而去,在他懷中的郝染瞬間都產生了幻覺,便問:“那麼你告訴我,你昨晚爲何要欺騙我呢?你昨晚一整晚都跟陳靜怡在一起吧,不,還有今景天整天?說你不愛陳靜怡這說的過去嗎?如果不愛的話又怎麼可能表現的那麼深情?這份深情,我在你身上是第一次見。”
“那是因爲她受傷了?”他給了一個讓人不能信服的理由。
“她受傷了?她是你的誰?她受傷了你這麼緊張?別敷衍說她是朋友,朋友不是這樣的。”
“她是......”楚熠說不出來了。
在他停頓的話語中,她失望的痛笑一聲:“呵呵,沒辦法解說了吧!楚熠,別再一心二用了,你還是果斷點,滾到你陳靜怡身邊去吧!你的仇也報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就放過我吧!”
最後一句,她說的是那樣無奈、無力,也是那樣的心死。
“染染,現在我不能給你理由,但你要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他抱着她,聲音是低沉而焦心。
又是這一套,上次蘇寧寧的事是這樣?這次的事也是這樣,楚熠,你究竟有多少秘密?還是你只是爲了欺騙我而找的理由?
只是不管你是何原因,我也不想再奉陪了。
她推開他,一臉決絕,“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玩這種遊戲了,你放手吧,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如果你再糾纏不清,我一定會告訴陳靜怡,到時她生氣了,你的損失就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了。”
楚熠蹙着眉宇,俊臉,此刻掛着濃濃的憂愁,似乎在痛下決心,又似乎在搖擺不定。
這時,郝染沒有看他,而是站起身,往浴室走去,她需要清洗個臉,同時也把心的傷痛洗去。
身後的楚熠,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最終還是嘆了一聲,在她踏進浴室門的同時,離開了她的房間。
聽見關門的聲音,郝染最終還是痛哭出聲。
原來這一直以來的恩愛,都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楚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呢?
你傾盡全力扮演,而我卻在你的扮演中迷失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呢?
......
跟楚熠決裂後,郝染依舊每天接送兒子,一天也不落下,而楚熠也沒有對這事提出要求,而且還特意讓希希跟着郝染睡在一起。
兩人之間也沒有獨自碰面,郝染故意躲開,楚熠也沒有刻意去接近她。
兩人之間的變化,倒讓韓家人歡喜萬分,陸敏珍對郝染愈發熱絡,雖然郝染對她不冷不淡。
......
翠華庭的開盤,終於到了,郝染應韓正岑的要求出席。
她身穿着一身職業裝,頭髮挽起,幹練而清爽。
開盤這天,售樓處人山人海,韓正岑先是上臺講話,介紹設計師時,郝染不得已被邀上臺,和韓正岑一起面對媒體,只是媒體更是把兩人的婚事提到檯面上講。
郝染想着,他們是要離婚的,便一句:“今天是翠華庭的開盤,大家還是問正題吧!”巧妙化解了。
韓正岑這次也很配合,並沒有把婚事提出來講,亦也附和了一句:“我妻子說的對,大家問正事。”
開盤儀式完後,正式開盤,市民選樓。
韓正岑整個過程,都不離郝染,這一切看在跟來的溫晴眼裡,刺痛着心眼。
“表嫂,累嗎?”溫晴走到兩人跟前,此時,韓正岑正在人交談。
郝染睨了一眼溫晴,扯了扯脣:“還好。”
“表嫂,不如去休息一下,這邊估計沒有那麼快結束。”溫晴溫和的說着。
溫晴來到韓家,從來沒有跟郝染正面衝突,一直表現沉斂,雖然郝染對她沒有多少好感,但也清楚溫晴也不像是那種刁蠻耍橫之人。
而且此刻,她真的想離開這兒,韓正岑拉着她處處跟人交談,有着要把她介紹給所有人的意圖,這是她最反感的。
雖然她提了幾次要離開的意思,但都被韓正岑各種理由打消掉了。
所以溫晴這一提議正合了她的心意,於是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想休息休息。”
溫晴笑了笑,然後朝韓正岑說:“表哥,我跟表嫂去那邊休息。”
韓正岑此時結束跟人的交談,轉首朝兩人看去,深邃的眸神在郝染臉上停了片刻,纔對溫晴吩咐着:“那可要帶好你表嫂。”
溫晴臉一沉,嗔道:“表哥,說的我好像是猛虎似的。”
韓正岑扯了扯笑:“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去吧!”
溫晴才轉對郝染笑:“表嫂,我們走吧!”
郝染從韓正岑臉上收回眸光,淡應溫晴一聲,兩人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