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貝婷雖然不糾纏了,卻還嬉笑着說:“放了,放了,你看我多麼聽話?昨晚我就答應你要聽話的。”
鍾火麟一聽十分尷尬,“昨晚……你……”
“昨晚你好狠心哦,不理人家,回到屋裡也……”
“住嘴!”鍾火麟慌了,趕緊制止,但伍忠德和嚴文俊已經聽到,齊齊盯着他,臉上一副又驚奇又很理解的表情。
鍾火麟實在想一巴掌扇死姚貝婷,低沉着聲音說:“走開。”
姚貝婷嘟着嘴巴,“那麼兇幹嘛?”
“你去上班!”
“我想和你吃飯。”
“不吃,走!”
正如姚貝婷所說,鍾火麟罵人的時候很帥,很有氣勢。姚貝婷本來很委屈的模樣,隨即忽然噗哧一笑,“是,我聽話,這就走。”她朝另兩人揮揮手,轉身真的走了。
嚴文俊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下了車屁顛屁顛地靠近說:“火麟,你太man了!佩服佩服!”
鍾火麟不知怎麼解釋,唯有苦笑。
伍忠德也說:“嗯,大有夫綱,大有夫綱。”
嚴文俊還在遠眺姚貝婷的背影,說:“這妞兒不錯啊,你怎麼泡上的?怎麼平時也不說一聲?”
伍忠德皺皺眉頭,說:“好像有點兒面熟……呵呵,不好意思,我亂猜的而已,你別見怪。”
鍾火麟心中暗歎:“當然面熟了,龍騰吧你又不是沒去過,可能還叫她上過班呢。”口中淡淡地扔了句:“走了。”
嚴文俊跟上去不停追問:“別走啊,先說清楚了。”
“沒什麼好說的。”
“說說嘛。”
……
鍾火麟上了車離開,心裡覺得沒趣。姚貝婷這個瘋婆子對他有意思?實在出人意表,也實在不合他的胃口,如果是尤詩詩的話……還算勉強。
“咦?詩詩誤會了我送禮物給她,該怎麼辦呢?將錯就錯?不行,不行的。現在有姚貝婷這三八在搗亂,我……哎呀呀,全亂套了!”
忽然手機“嘀嘀”響,一看,原來是姚貝婷給他發信息:“阿狼,你忙一天了,吃飽點,如果半夜又餓了,我給你打宵夜。”她倒纏綿得很,把“色狼”的稱呼換一換,顯得挺親切。
“暈死了,這三八!”鍾火麟沒有回信息,覺得有些煩躁,卻又有些洋洋自得,畢竟女孩子對他那個那個,是值得高興的。
下了車,他隨便吃了點東西,上樓經過201房的時候,腳步不禁停下。猶豫了幾分鐘,他深深吸口氣,敲敲門。
“誰呀?”尤詩詩果然在,開門露出半邊身子。
“詩詩。”
“哦,呃……是你呀。”
“嗯。”他不知道說什麼了,氣氛陡然就變得沉凝,有些尷尬。
尤詩詩低着頭,過了片刻,輕聲問:“你……有事嗎?”
“沒,沒什麼事,我……經過……所以,打個招呼。”
“哦。”
“我……走了。”雖然說走,但腳步卻沒移動。
尤詩詩看了一眼他,心中忽然一痛,想:“我真傻,他的目的很明顯,我還不知道嗎?”於是勉強一笑,“你等等。”轉身走進房間。
其實鍾火麟根本就沒什麼目的,只見尤詩詩又走出來,手裡拿着一件閃亮的東西,是那條手鍊子。他一驚,“你……”
“還給你。”尤詩
詩把鏈子塞去。
“不,爲什麼還給我?”
“就算你不來要,我也準備還給你了。”
“我根本就沒準備要回……喂喂,喂……”他大喊,但尤詩詩已經快速地關上了門。
“詩詩,詩詩……”
沒人應。
他大急,猛拍門,喊:“你出來啊,我還有話說呢,詩詩,詩詩……”
門“咿呀”地打開一線,沒見着人,只聽到尤詩詩低低的聲音,“什麼?”
鍾火麟趕緊說:“我真不是來要鏈子的。”
“說完了嗎?”
“沒有,還沒呢……”鍾火麟心裡亂了,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急得滿頭大汗。
沉寂了一會兒,尤詩詩說:“鏈子我不適合戴,你送給貝婷吧。”
“貝婷?你知道了?”
“她很喜歡你,你好好珍惜。”
“放屁……噯噯,別關門,聽我解釋。”鍾火麟停了停,整理了下思緒,說:“我和她是根本不可能,懂嗎?”
“……”尤詩詩沒出聲。
“反正就是不可能!”
“……”
“我們要是在一起,天天又吵又打,有什麼意思?”
尤詩詩還是沒出聲。
“噯噯,詩詩,你倒是說話啊,相信我。”
尤詩詩終於出聲了,“相不相信與我無關。”
“這個……”
“她雖然是粗魯點,但人很好,你別對她不起。”
鍾火麟急急分辯說:“天啊,我怎麼對她不起?我對她從未有過感覺。”
“沒感覺就和她說清楚,別害人害己了。”
鍾火麟忽然就高興了,“好,好,我和她說清楚,你……”
尤詩詩立即截口,“說不說是你的事情,就算你們什麼……我……我也不會傷害我的好姐妹的。”
“什麼什麼?”
尤詩詩不說話了,大門又再關上,發出“啪”地一響。聲音很輕柔,卻在鍾火麟心中大震了一下:“她那話什麼意思?什麼不會傷害好姐妹?哦,即使我不接受貝婷,她也不會接受我,免得大家……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好姐妹?尤詩詩,她騙你騙得很慘,知道嗎?”
鏈子有點沉甸甸的,步伐也是沉甸甸的,正如鍾火麟現在的心情。回到401,進了房間,連皮鞋也不脫,他躺在牀上又開始發呆了。
說來也怪,他本來覺得尤詩詩不是理想的對象,比不上方懷玉,陰差陽錯送了鏈子給她引起誤會,他還想着怎麼處理怎麼解釋呢,如今尤詩詩主動退出,那應該是好事一件啊,多省工夫!
但是……可是……
他爲什麼反而不爽了呢?心頭好壓抑,搞不懂!
時間還早,本來鍾火麟是睡不着的,哪知腦袋昏昏沉沉,竟睡了過去。朦朧之間,外邊突然傳來聲響,他一個激靈就醒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到他房門口,停了一會兒,又輕輕地遠離,接着門板輕輕地響一下,之後寂靜。
很顯然,是姚貝婷回來了。她倒真的變了,以往總是肆意走動,肆意發出雜音,現在居然輕手輕腳了。
鍾火麟翻一個身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半。他心中嘆氣,再也睡不着。豎起耳朵聽了二十多分鐘,確定姚貝婷洗澡回房之後,他悄悄地爬起牀,躡手躡腳地出門,下樓來到網吧門口。
透過玻璃窗,他看見尤詩詩正在櫃檯上班。她一手託着下巴,目光定定的,似乎在想着心事,
鍾火麟猶豫了一會兒,推門進去。
尤詩詩擡頭一看是他,頓時愣住。
鍾火麟努力裝出輕鬆的樣子,笑一笑說:“詩詩,你在上班?”這不是廢話嗎?但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
尤詩詩點點頭,嗯了聲。
鍾火麟到處看了看,“我……我睡不着,來上機。”
“嗯。”
“那……我去上機了。”
“嗯。”
鍾火麟覺得尷尬,走到一臺空機前坐下。從顯示器的反射中,他發現尤詩詩在注視着他。他一回頭,尤詩詩趕緊扭開腦袋。
“其實她對我真的有意思,哈哈哈。”鍾火麟暗暗高興,按下了電腦的開關……
接下來的兩天,是鍾火麟過得最鬱悶的兩天。姚貝婷大獻殷勤惹他心煩,尤詩詩又故意避開他,在公司裡無所事事閒得心慌,嚴文俊忙着約會沒空陪他,成人學院的課程還沒排到。他除了吃飯,就等睡覺,睡覺卻睡得不好,真慘!
家裡人喊他回去見見面,弟妹問他要錢,尤其是弟弟,索要的次數越來越密,金額也越來越多。他責怪了弟弟幾次,但兩兄弟之間有什麼好計較的?錢照樣過賬。
各種事情紛至沓來,讓鍾火麟壓力倍增。他終於有了體會,爲什麼都市人老說忙,老說壓力大呢?看看自己,都是些小事,已經頭疼萬分,如果還有什麼夫妻吵架、兒女上學、老人住院之類的話……直接暈吧!
尚幸,總算有了好消息,曾思源打電話給他,李龍一要打球了!
下午一點四十分,鍾火麟急急吃了飯回到公司樓下,橫過側門走進龍騰酒吧。
貴賓七房,李龍一、曾思源、謝曉峰、童保都在,還有電影製作公司的老闆何俊輝,以及他的司機。鍾火麟一一打了招呼,恭敬地站在一旁。
何俊輝呵呵一笑,說:“那天在舞會上見過他嘛,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調酒大師了,嗯,不錯,不錯。”
鍾火麟趕緊說:“謝謝何老闆誇獎。”
曾思源說:“火麟,我們剛吃了飯,你調些餐後雞尾酒來。”
鍾火麟點頭說:“是。”轉身走了出去。
何俊輝說:“李老闆,你手下真是猛將如雲吶,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子,也挺有本事。”
李龍一呵呵一笑,說:“哪裡哪裡,提起‘如雲’二字,你手下才是美女如雲,哈哈。”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
何俊輝忽然嘆氣,“什麼美女如雲,其實真是浮雲。我身爲公司的老闆,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無論多漂亮的女孩子,也就一個看字,遺憾,遺憾啊。”
李龍一說:“窩邊草不吃,外邊也有大把的鮮草,對不對?”
何俊輝聳聳肩膀,“外面的還不是一心想當明星?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長得那個標緻啊!當時顧慮太多不夠大但,後來讓……”
他們談談笑笑,說的都是風月之事,不久後鍾火麟進來,把調好的雞尾酒放下,各人喝了都贊不錯。
何俊輝說:“李老闆,你這酒吧的酒水都是從哪裡進貨的?”
李龍一搖搖頭,“不清楚,酒吧羅經理負責。”
“哦。”
李龍一眼珠一轉,問:“有什麼建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