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霏霏,潘大小姐。她從外國回來,聽從潘興富的要求,與潘高峰一起接掌公司業務。消息傳出,整個公司都震了震。
公司裡邊不乏資深人士,對於潘霏霏的性格瞭如指掌,因此不少風聲便透露出來。
人事部老員工英姐正和幾個同事聊着,她說:“潘大小姐長得可漂亮啦,和電影明星差不多。”
立即有人問:“比起風鈴怎樣?”
薛風鈴,是公司裡公認的大美女。
英姐認真地說:“當然是大小姐漂亮些,她有氣質許多!”
“哇……”周圍立即響起男士們的驚歎聲。
英姐得意地說:“她小時候就已經很漂亮機靈,我抱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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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問:“你抱大的?”
英姐點點頭,“當時我們‘富興’還是小公司,老闆忙得團團轉,老闆娘跟在後面也忙得團團轉,小霏霏無人照料,我們一羣女工就一邊工作一邊輪流照看着。”
“哦,原來是這樣。”大家明白了。
一個年輕點的同事問:“英姐,聽說潘大小姐的性格很辣?”
英姐的臉色一沉,“什麼呢!不是辣,是認真,做事認真!懂嗎?”
那同事眼見英姐表情不爽,不敢再出聲了,另外一個同事卻不以爲意,繼續問:“聽說她的大小姐脾氣比較大?是不是?”
英姐更加不爽,哼一聲,“她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有什麼不對勁了?”
大家不約而同心想:“那就是了,性格辣、脾氣大,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這時不知誰喊了聲:“潘大小姐來了!”
大家立即響應,撲近窗臺、大門觀看。還在上班時間,總不能一窩蜂地涌出去。
潘霏霏果然很漂亮。最要命的是,她的身材好高挑,目測有1.75左右,加上十公分的高跟鞋,隨隨便便一站一走,便風情萬種、顧盼生姿。她的頭略爲昂高,尖尖的下巴翹着,顯示出一種高傲、自信的神態。一般的男士面對着她,無形中就有望而生畏的感覺。
鍾火麟看着心中慨嘆:“我勒了個去,這娘們……”
“大小姐,你好。”
“潘大小姐。”
“潘總裁……”
招呼一個接着一個,潘霏霏淡淡地點頭回應,大步走進辦公室。潘高峰跟着進去,模樣竟乖巧得很。
潘霏霏在太師椅坐下,搭起二郎腿,問:“準備怎樣?有什麼計劃?”
潘高峰說:“沒有什麼計劃。”
潘霏霏輕蹙眉頭,“公司的業績報告我看了,簡直不可思議!我們有二十幾年的基礎和信譽,爲什麼利潤會持續下滑?”
潘高峰聳聳肩膀,懶得多說。
潘霏霏想了想,說:“目前得節省開支,先解僱一批員工才行。”
潘高峰說:“不行。”
“嗯?”
“姐姐,單單靠解僱員工不能解決問題。”
“什麼?你之前不是同意的嗎?”潘霏霏驚奇地問。
潘高峰笑笑,說:“之前是之前,現在我想清楚了,解僱一般的員工,省不了多少錢,解僱老員工,只怕爸爸會反對。”
潘霏霏說:“爸爸這次讓我回來,明說了一切讓我看着辦,你卻來給我擡扛。我一下飛機就趕來公司,連家裡都沒回到…
…”
潘高峰臉色一整,說:“爸爸的意思不是讓你看着辦,是讓你和我商量着辦。”
潘霏霏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不聽我的話!”從小到大,她向來在弟弟面前呵斥慣了,自然而然有一股威嚴。潘高峰心中一驚,張大了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潘霏霏很不爽,“你總是鬧着玩,工作不認真,你看看你把公司搞成什麼樣子了?”
潘高峰囁嚅幾下,說:“我……反正我不同意裁員。”
“你!”潘霏霏忽然站起身來,瞪着眼睛。潘高峰再驚,退了一步。
潘霏霏又說:“好呀,一段時間沒見,你造反了?”
潘高峰有些害怕,不敢出聲反駁。
“我知道了,嘿嘿……”潘霏霏忽然冷笑,“你擔心裁員把你的豬朋狗友裁掉了吧?”
潘高峰一愣,“什麼?”
潘霏霏說:“裝傻?別以爲我沒收到消息,你本來有兩個助理,只有一個是幫忙辦事的,另外一個是跟着吃喝玩樂的馬屁精,這還不算,前幾天又多招聘一個回來。現在什麼時勢?你還嫌公司花錢不夠多?”
潘高峰漲紅了臉,“誰說什麼馬屁精?都是能幹的人。”
潘霏霏攤開雙手,說:“好啊,能幹是不?都幹了些什麼成績出來?”
潘高峰扭開頭,一臉的鬱悶。
潘霏霏忽然一擊掌,“好,裁員,先從你的助理開始。”
潘高峰大聲說:“爲什麼從我的助理開始?你一回來就針對我,到底想怎樣?”
潘霏霏也大聲說:“不是針對你,是公司必須執行新的策略!好,你有意見是嗎?我先從各部門開始,看你多餘的助理還呆不呆得住!”
潘高峰的脖子都粗了,說:“你想解僱哪個?”
潘霏霏說:“每個部門都有副經理,簡直就是冗員!”
潘高峰吃驚地說:“那些副經理都是老臣子了,平均年紀五十多歲,你把他們解僱,不如直接讓他們回家等救濟!”
“沒什麼好說的。”潘霏霏看來下定了決心,拿起桌面上的電話,“喂,餘秘書,給我下通知,所有部門經理級別的員工,立即到會議室開會。”
潘高峰急了,大喝:“不行!”
潘霏霏坐下,喝着咖啡,沒理睬。
潘高峰又說:“喂,這件事情得徵求爸爸的意見。你別忘記了,我現在還是公司的總裁,我不同意,你別想亂來!”
潘霏霏猛地站起來,“什麼?”
潘高峰豁了出去,說:“我纔是總裁,你雖然是爸爸喊回來的,但權力不能凌駕在我之上!”
潘霏霏氣得胸膛起伏,過了幾十秒才蹦出一句:“好,今晚就回去問爸爸的意見。”
潘高峰哼一聲,大步摔門而出,找了葉家俊和鍾火麟,一起離開公司。
當晚,潘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女兒剛回來,自然把潘太太樂壞了,她笑意盈盈,說:“霏霏,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媽親手做的。”
潘霏霏輕輕嗯了聲。
潘太太又說:“看,這條蒸魚多新鮮?還有……”她不停地介紹着菜式,一筷子一筷子地夾去潘霏霏的碗裡。
潘興富說:“行了,行了,堆得那麼高,怎麼吃?”
潘太太不得不放下筷子,但還是緊緊地看着
女兒,滿臉的關切。忽然,她的神情有點緊張,問:“霏霏,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時差的問題?”
潘霏霏掃了一眼潘高峰,說:“沒事。”
潘興富淡淡地說:“下午回公司已經瞭解了情況吧?覺得怎樣?”
潘霏霏又掃了一眼潘高峰,沒作聲。
潘興富說:“高峰,你沒和姐姐交代情況嗎?”
潘高峰說:“交代了啊。”
潘霏霏說:“有什麼好交代的,一個爛攤子。”
潘高峰立即紅了臉,“說什麼呢!”
潘太太終於看出不對勁了,滿臉的擔憂。潘興富哼一聲,瞪着潘高峰,說:“我讓你姐姐回來,就是看着你的,你以後專心點工作,別亂搞。”
潘高峰當然不服,說:“我沒亂搞!我接手才兩個多月而已,公司的業績本來就不理想了,難道全部怪我?”
潘太太馬上接話,“是呀,是呀,興富,你的身體不好,高峰還年輕,所以呢,公司業績的事情不能太急的。”
潘興富沉着臉,說:“我知道。公司的業績能不能改善,不是短時期之內能體現的,但一個人認不認真工作,卻吹糠見米,原形畢露!”他盯着潘高峰,繼續說:“你別以爲我不在公司就什麼都不清楚,你每天的工作態度怎樣,工作效率怎樣,我心中有數。”
潘高峰低着頭,暗自怨怒。
潘興富又說:“既然你無心管理公司,那我就讓你姐姐去試試。”
潘高峰忽然昂頭大聲說:“好了,好了,一切都聽姐姐的行不行?她裁員就裁員,想幹什麼就什麼,我不管了!”
潘興富一驚,“裁員?”扭頭望着潘霏霏。
潘霏霏說:“爸爸,目前的情況,我們必須減少開支,裁員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潘興富臉色不愉,說:“裁員能省幾個錢?以後業務擴大了呢?再重新請人回來?新請的員工能和之前的相比?能有更豐富的經驗和人事關係?”
潘霏霏張嘴想要說話,但潘興富繼續說下去:“如果你要裁員,普通的員工薪酬低,裁掉並無幫助。老員工是我們公司的財富,他們大半生都奉獻給了公司,現在裁掉,無論在人情上還是業務上,都是一種損失。我們爲了一點小錢而影響長遠的利益,值得嗎?”
潘高峰忽然覺得順心了許多,斜着眼睛盯着潘霏霏。
潘霏霏說:“爸爸,當初你讓我回來,講明瞭是我去管理公司的,如果你信不過我,何必讓我回來?”
“你……”潘興富語氣一窒,說不出話來。潘太太說:“行了,行了……先吃飯,菜都涼了呢。”但這個氣氛之下,大家哪裡還有心情吃飯,都是沉着臉。
過了一會兒,潘高峰說起了風涼話:“唉,姐姐有本事,她說裁員就裁員吧。”潘霏霏瞪了一眼他,然後對潘興富說:“爸爸,公司裡邊已經人浮於事,一份工作兩個人幹,還你推我推,根本沒有什麼效率可言。部門裡邊都有副經理,以前生意好,當然是需要的,但現在生意差了,他們不但不想辦法擴大業務,反而得過且過,怎麼行?”
潘興富皺着眉頭,沒出聲。
潘霏霏又說:“另外還有,弟弟居然有三個助理……”
潘高峰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喝問:“你說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