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聲家裡有大把的地方,之前就讓鍾火麟搬過去住了。但鍾火麟不願麻煩他們,自己有兩輛小車的事情也想隱瞞,所以就自己找地方住。
現在這個地方是不能住的了,他打算即使虧了兩千元,也得搬走。至於以後怎麼辦,看情況吧。
當晚他回到出租屋,一打開門不禁心中嘀咕:“天天打麻將?煩不煩?”他目光一掃,發現另外有三個男人在,頓時暗暗警惕。
豹哥坐在阿馨旁邊,冷冷地看着他。他裝作沒看見,徑直進房關上門,想:“這幾個女的應該都是那些人的謀生工具,這段時間他們都沒開工,難道遇上掃黃了?我得小心點,畢竟早上剛剛有衝突。”
外邊一個男的問:“豹哥,就是這個小子?”
豹哥點點頭。
“什麼來路?要不要試探一下?”
“不用,別節外生枝。”
另一個男的說:“斧頭哥走了?事情怎麼辦?”
豹哥皺皺眉,“他搞不定,說要回去搬個猛人來。”
“誰?”
豹哥沒回答,目光深沉。
鍾火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出租屋,唯有繼續住着。到了第六天,終於沒人打麻將了。一回到出租屋,他發現就只有格格一個人在,其他三個女孩不見人影。
格格在看電視,隨口問:“回來了?”
鍾火麟點點頭,“她們呢?”
“今晚開工。”
“那你不去?”
格格掃了他一眼,說:“我不舒服,乾脆不去了。”
“不舒服?沒事吧,要不要看醫生?”
“女人有時候不舒服,是不用看醫生的,這你都不懂?”
鍾火麟愣了愣,懂了,失笑。
格格瞧着他,問:“這幾晚沒吵着你吧?豹哥也沒打攪你吧?”
鍾火麟反問:“爲什麼豹哥這幾晚都在?當然,我不是打聽他事情,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格格說:“豹哥惹了些事,所以在這裡安全一些,不過現在都解決了。”她目光一轉,“喂,你挺行的嘛。”
“怎麼?”
“豹哥是出了名的勇猛,那天早上你居然可以擋住他?”
鍾火麟淡淡一笑。
格格忽然站起來走過去,伸手在鍾火麟壯健的胸膛上摸了摸,“哇,很結實的哦。”她的手指纖長,指甲塗成淡紅色,挺好看。
鍾火麟挺了挺胸膛,更加結實了。
格格不客氣地摸下腹部,輕輕讚歎:“有腹肌啊!”
鍾火麟眯着眼睛,問:“你在非禮我?”
格格“咯咯”亂笑:“別說得那麼難聽行不?你的身材真棒。”
“你摸我,我能不能摸回?”這句話有點挑逗了。
“你敢嗎?”這句話更加充滿了挑逗。
兩人對視着,格格眼裡發着光,手指微微用力,似乎準備再摸下一點了。鍾火麟忽然說:“你不是不舒服嗎?”轉身就走進了房間,“砰”地關上門。
格格愣住,一隻手舉在半空中,隨即喃喃自語:“今天放過你,下次……姐被男人玩得多了,怎麼也得玩玩男人,嘻嘻。”
其實鍾火麟也想玩玩,不過又有些心理障礙,覺得這些女人不值得。他坐在牀上,煩躁不安,不禁想起了其他女人……
莫家聲等人旅遊回來了。就顏雪惠家裡有事,還在請假之中。鍾火麟早想見見她,無奈不
得如願。
接下來,鍾火麟必須離開,不然讓拳館的人知道自己沒工作,非要他留下拳館長期教拳不可。教拳不是他的志向,他得另外尋找有前途的出路。
當晚,鍾火麟提早下班,決定回去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回家。
他回到租住的嘉慶村,順着水泥道走,走着走着忽然覺得不對勁。才九點而已,以往正是熱鬧的時候,有人在打麻將,有人在海侃,也應該有人在玩桌球。現在卻靜悄悄地,氣氛特別不同。
周圍的店鋪依然開着,也有人在坐着,還是那些熟悉的臉孔,但他們的眼神特別緊張,盯得死死的。
鍾火麟在這區也算熟臉孔了,旁邊一家理髮店裡有人喊了聲:“喂,過來。”
那人是豹哥的手下,鍾火麟見過他,卻不知他的名字,問:“什麼事?”
“叫你過來就過來。”
鍾火麟走過去,望着他。
“喂,有沒有遇見惹眼的人?”
“啊?沒有。”
“大道邊上有沒有惹眼的汽車?”
鍾火麟心知出事了,搖搖頭。
那人揮揮手,鍾火麟徑直回出租房,心裡在冷笑:“豹哥真是個大麻煩,整個嘉慶村都是他的勢力,卻還搞得草木皆兵,這次又得罪了哪位大哥?”打開房間大門一看,豹哥果然又在了,另外還有兩個大漢,阿馨等四個嬌娃老樣子,打麻將。
大家互不理睬,鍾火麟做完自己的事情,上牀睡覺,外邊的吵雜聲就當給他催眠。不知睡到幾時,他忽然就驚醒了,這是一種高度的警覺性,是他常年習武鍛鍊的結果。
麻將聲已經停下,卻有人在說話。夜深沉,話音雖然不高,還是輕輕地傳了進來,鍾火麟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男人在輕叱:“你搞什麼?一次還不夠?相隔不到幾天,又來第二次?”
豹哥說:“那小子實在不是人!”
“你是做生意的,這點忍耐力都沒有?”
“哼……”
“現在搞大了,人家不肯妥協。”
“不妥協就幹!”
“啪”地一聲拍桌子響,接着是那人的低吼聲:“你是豬還是牛?就會幹乾乾,幹你孃的!”
豹哥不作聲。
那人又說:“人家老爸是土豪,懂嗎?在你場子裡隔三差五地送錢給你花,你看在錢的份上就不能忍忍?”
“斧頭哥,這氣沒法忍!你不在場而已,在場的話你也忍不了!”
斧頭哼了一聲。
豹哥說:“他丫的那小子是變態的!他花錢找小姐,都他丫的玩暴力,玩也就玩了,把人家一個大姑娘用皮帶抽得滿身的血痕,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斧頭說:“現在生意難做,都是這樣的啦,你要錢他給錢,服務不好怎麼行?”
豹哥的聲音提高了,“人家就是不願意啊!想走走不了,給他硬搞了,其中一鞭抽在臉上,鼻子都歪了……草他丫的!我不出面動手,以後怎麼帶妞出來混?”
斧頭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豹哥的一個手下說:“斧頭哥,那小子喝醉了酒就發瘋,行內都清楚。當時我收到消息去和他理論,他已經基本醒酒了,卻還囂張得很,把上次的事情拿來說。”
“他說什麼?”
“他說我們是垃圾什麼的,上次放我們一條生路,要我們搖尾巴求他……反正就是很難聽,我和幾個兄弟忍不住動手
,被他的保鏢打倒在地,後來豹哥才親自去揍了他一頓。”
豹哥說:“我已經留手了。”
斧頭冷冷一笑,“這小子,真他丫的!”
又是一陣沉默。
斧頭忽然輕聲嘆氣,“這件事真麻煩,真麻煩!”
豹哥說:“反正我拒絕了他的要求,就看他想怎麼樣!”他等了一會兒見斧頭沒搭腔,又說:“要打架我倒是不怕,就怕皇氣!”
斧頭說:“按照和他吃晚飯的情況來看,他不敢出動皇氣。”
“哦?”
“他找女人,虐待,而你只是打他輕傷罷了,真要擺上桌面攤開來談,他理虧。我們這邊也有皇氣,所以他不敢亂來。”
“對!”
“但他也不會罷休!”
“還怕他怎地?只要沒皇氣,我就……”
“笨蛋!就會打,你也不想想,你纔多少個兄弟?怎麼說也是外來的,人家呢?地頭蛇!”
“他是地頭蛇我就是過江龍!”
“你……”斧頭估計氣得半死,不說話了。
鍾火麟想:“這個豹哥果然夠膽量哦,不過既然那麼夠膽量,爲什麼還怕皇氣呢?哈哈。”皇氣指的是公安部門,“皇”字源於香港皇家警察,後來在廣東地區被廣泛引用。
豹哥說:“斧頭哥,我們是兄弟,你支持不支持我?”
斧頭說:“當然支持,現在不是來幫你處理嗎?”
“哼,要我賠錢那是不可能的!”
“唉,人家存在銀行裡的錢也不知有多少,十年八載不幹活也照樣瀟灑,你呢?場子不要了?你有多少存款?”
這回輪到豹哥不出聲了。
斧頭接着說:“現在的辦法,就是從他老爸那裡入手,只要鎮得住他老爸,自然也就容易解決了。老大,你怎麼看?”
鍾火麟一驚,想:“原來還有一個老大在?他那麼久都不說話,果然很有風範。”忽然很有打開門偷偷看一眼的衝動。
只聽一個人說:“暫時不行。”這個聲音很清朗,咬字準確,不急不徐。
鍾火麟陡然渾身一震,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啊!”
靜夜之中,這驚呼聲可刺耳呢,豹哥大喝:“臭小子幹嘛!”
斧頭哥大喝:“誰!”
接着就是門板被捶得“砰”一聲,豹哥又大喝:“滾出來!”
鍾火麟打開門,沒有理會豹哥,只是望着大廳。一個人站着,應該是斧頭哥了,另一個人坐着,翹着二郎腿,很悠閒很鎮定,一雙眼睛閃閃發亮,面容沉着。
他盯着鍾火麟,忽然微微一笑。
鍾火麟也微微一笑。
大家有些發愣了,一時不敢妄動。
那人問:“你怎麼住在這裡?”
鍾火麟回答:“呵呵,方便嘛。”
“哦?什麼時候回來了?”
“回來有幾天了。”
豹哥忍不住問了:“曾大哥,你認識這小子?”
這人當然就是曾思源了,他微笑着說:“是兄弟來的,火麟,過來坐。”
“好。”鍾火麟走過去坐下,其他幾個人都驚疑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以曾思源的身份,對鍾火麟那麼的客氣,那麼鍾火麟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咯,但爲什麼租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曾思源看着鍾火麟,僥有興趣的樣子。鍾火麟也看着曾思源,整個人已經鎮定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