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火麟在車上還問：“志甫，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老處？”
方誌甫臉上一紅，不高興。
“我幫你找個妞破了它？”
“去你的。”
鍾火麟笑得更壞，“據說每個宅男心中都有女神，然後就幻想着擼啊擼，你是不是？”
方誌甫臉色更紅，有些惱怒的樣子。
“告訴我，你的女神是哪個？現實中的還是島國界的？”
“哼！”
車子拐個彎出了龍騰大廈，鍾火麟還想戲虐戲虐方誌甫，卻忽然輕呼一聲，“哎呀，真有女神嘢！”只見路邊站着一個高挑美女，厚短裙黑絲襪，外披黑色風衣，一頭波浪形的秀髮在冷風中飄蕩，十分惹火。
車速故意慢下，鍾火麟急急問方誌甫：“敢不敢挑逗她？”
方誌甫瞪大了眼睛瞧，沒出聲。
“快呀，你逗逗她。”
“……”
“他丫的膽小鬼！”鍾火麟喃喃罵着，其實讓他自己來挑逗也是不太敢。
車子就要經過，那個女孩的容貌更加清晰，果然是個大美女。鍾火麟心中暗歎：“唉，自己泡妞的手段不行，要是德哥在的話，估計便得拿下……”哪知那個女孩朝車裡看了看，居然高興地擺擺手。
鍾火麟又驚又喜，趕緊停車按下車窗，但方誌甫卻有些不安的樣子。
女孩躬身看了看，說：“志甫，這麼巧？”
方誌甫木納地點點頭，“你好。”
認識的？鍾火麟眼珠一轉，喊了聲：“嗨，美女。”
女孩微微一笑，笑容很燦爛。
“在等車？”
“是呀，現在居然沒出租車了。”
“過年是這樣的，沒事，我兜你。”
女孩看着方誌甫，方誌甫點點頭，“上車吧。”
“謝謝。”
鍾火麟扭頭掃了一眼方誌甫，想起“女神”這個詞，不禁暗暗好笑。世情很奇怪，宅男的社交面很窄，但幾乎總會認識個把美女，讓人羨慕不已。
這個美女落落大方，主動聊天：“你們也加班到現在？”
方誌甫只是點點頭，鍾火麟趕緊接過話，“是呀，你也加班？”
“嗯，累死了。”
“你在龍騰大廈的隔壁樓層？”
“是，十五樓信德保險公司，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關照。”
一張淡黃色的名片遞過來，襯托着兩根小巧潔白的大拇指，很好看。鍾火麟接過，一眼就記下了內容，讀着：“保險銷售經理，王水清。”
王水清呵呵一笑，“我是志甫的同學。”
“我早就猜出你們是同學，不然以他的性格，怎會認識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
“你過獎了。”
“也因爲你是美女，所以我更猜出了你是在隔壁樓層工作，因爲我們龍騰根本沒有。”
王水清被贊得“咯咯”直笑，很開心。
鍾火麟來了興致，荷爾蒙急速分泌，口才突然就變得挺好，說：“我猜你們公司很少男的，就算有，也是領導層年紀大。”
王水清點點頭，“是呀，你怎麼知道？”
“因爲那些男的一見到你就爭風吃醋，互相殘殺死光了。”
“啊？哈哈哈。”
方誌甫冷冷地瞅着鍾火麟，眼神挺明顯，似乎在說：“這種爛笑話也能說得出口？”
鍾火麟神氣地回了他一個
眼神，似乎在反駁：“就是這種笑話，怎樣！”
無論什麼笑話，能把人逗笑就成。王水清表現得享受的樣子，一邊笑一邊伸手挽耳邊的髮絲，很有點風情萬種。
鍾火麟在倒後鏡瞟了一眼，又說：“王經理，以後你別等出租車了，隨便往哪輛車子一招手，保準載你。”
王水清說：“要是碰上壞人怎麼辦？”
“多壞的人見到你這個天使，都變爲純情少男了。”
“哇！就怕不是純情少男，而是色鬼惡狼。”
“哈哈哈……”
“咯咯咯……”
鍾火麟又說：“碰上色鬼也不怕，你先朝他拋個媚眼，他就樂暈了。”
王水清故意驚慌地問：“我在車子裡邊呢，他暈了我怎麼辦？”
“那就……你變成惡狼，把他給吃掉！”
“喲！呵呵……”
兩人說說笑笑十幾分鍾，氣氛十分融洽，方誌甫無聊地聽着，一直沒出聲。
其實鍾火麟的口才一向沒有這麼好，和女孩子交談也不是很靈巧，今晚能轉變風格，不外乎幾種原因。
第一，他的腦細胞非常活躍，反應快。
第二，他跟着伍忠德混有一段日子了，多多少少也能學了幾招，用上幾句。
第三，經歷了和陳秀梅的情感波折之後，他對女人有了新的看法，對男女之間的事兒也有了新的看法，心情便輕鬆許多。
第四，王水清身爲保險銷售經理，口才無疑也是極好的，能開玩笑。
所謂的營銷經理，和其他公司的經理定位不同，說穿了就是一個普通的職員，頭銜寫得好而已。她要不停地開保險單從而賺取提成，當然不會放過和任何一個人交談的機會。
又過了幾分鐘，王水清眼珠一轉，問：“你的車看上去很新嘛，剛買的？”
鍾火麟淡淡一笑，“有大半年了。”
“喲，一樣算是新車哦，看來你很有本事。”
“沒呀，我和志甫一樣，乾電腦維修的，才幾千塊工資。”
“所以才說你有本事啊，那麼年輕，領着一份工資就買車了。”
“這車不值錢的。”
王水清的眼珠再一轉，說：“唉，現在滿大街的車，真擠，所以呢，事故也多了，麻煩也多了。”
鍾火麟心念一閃，“小妞兒好壞，兜那麼大的圈子來哄我買保險，哈哈。”
果然王水清接着說：“你開車得小心些，有些人開着車亂闖的……噯，你的車買保險了沒有？”
鍾火麟暗笑，說：“買了。”
“全保哦？全保才真的有保障。”
“是全保。”
“那……人身保險有買嗎？”
鍾火麟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忽然方誌甫冒出了一句：“喂，你開哪兒去？”
車子開在一條大街上，既不是往方誌甫住的方向，也不是往王水清住的方向。鍾火麟沒回答，卻一扭方向盤又拐進一條陌生的小街。
他開車的技術越來越嫺熟，這時興致大發有意賣弄，不理方誌甫的疑問，手臂左右劃弧，車子在小街之間飛速行駛。他的眼力強反應快，每每可以準確地作出判斷，趨吉避凶，看上去似乎有些驚險，其實穩穩當當。
阿冼的教導，可見是十分有用的。
方誌甫嚇得大喊：“喂喂……你去哪裡？你……哎呀，小心對面有車……”
鍾火麟哈哈一笑
，一扭一拐彎，插進路邊的白線內，終於停下。
王水清當然是緊張的，不過兩人不太熟便不好意思責怪。方誌甫惱怒，說：“你搞什麼？這樣開車不要命了？”
鍾火麟聳聳肩膀，“放心，沒事的。”
方誌甫很不爽，“哼！遲早你得闖禍。”
鍾火麟又聳聳肩膀，“已經闖過禍了。”
方誌甫一愣，到處看了看，“你來這裡幹嘛？”
“請你吃晚飯啊，剛纔說好的。”
“不吃！”
“王經理，你賞不賞臉？”
王水清遲疑了一會兒，“既然……來到這裡了，嗯……”望着方誌甫。方誌甫氣鼓鼓地，沒出聲。
鍾火麟說：“那就下去吧，這間海鮮粥真的不錯。”
這是一條食肆集中的街道，兩邊燈火通明，大大小小的桌椅一路排過去，各種各樣的食物都有，倒也還算熱鬧。三人找了個地方坐下，點了一鍋海鮮粥，慢慢等着。
王水清說：“你的車技不錯嘛。”
鍾火麟淡淡一笑，“還不行的，早前纔出了一次車禍。”
方誌甫冷冷地說：“出過一次車禍還不汲取教訓？”
鍾火麟說：“就是汲取教訓，所以纔要練好車技。”
“狗屁不通，只怕你越練越闖禍。”
“錯，這叫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
“胡說八道，滿嘴歪理，照你這麼說，如果滾下樓梯摔傷了，豈不是天天都得練習滾樓梯？”
“你又錯，我是從教訓的根本出發，練習技術避免同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滾下樓梯摔傷，那應該鍛鍊身體，而不是練習滾下樓梯。”
“你！”
“呵呵。”
方誌甫氣得翻翻白眼，無語。
鍾火麟斜着眼睛瞧他，“你怎麼了？今晚心情不好？”心裡忽然一閃念，想：“這小子，九成是因爲我和他的女神談得來，喝醋呢。”
王水清插嘴說：“這檔粥是不錯的，我以前來過，上面還有一家鹹骨粥，也很好味道。”她精通世故，怕兩人爭吵，連忙岔開話題。
鍾火麟說：“鹹骨粥？我覺得調料太多掩蓋了原本的味道，不及海鮮粥。”
王水清微微一笑，點點頭，目光望向方誌甫，問：“喂，過年不回去嗎？”
方誌甫還沒答話，鍾火麟就說：“他不回去了，和女朋友在這兒過年。”
“啊？”王水清一愣。
“什麼！”方誌甫一驚。
鍾火麟嘻嘻笑着，方誌甫又急又怒，“你別胡說八道，我……我……”狠狠地瞪大了眼睛。
這副表情還用多說嗎？鍾火麟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笑得更加壞蛋了。
王水清問：“你交女朋友了嗎？”
方誌甫連連搖頭加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哦？”
“他發神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別信他。”
鍾火麟問：“難道你的狗嘴……能吐出象牙？”
方誌甫差點就想殺了鍾火麟，而他越是這樣鍾火麟就越是逗他，又問：“志甫，十樓的林靈前幾天又找你，讓你幫忙修修電腦，你上次不是修了一次嗎？怎麼還沒修好？”
王水清樂了，“修電腦？通常女孩子有這個請求，可能只是一個藉口而已，志甫……你可要抓住機會哦。”
方誌甫想直接死了算了，憋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