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無語的撫着光潔如玉的額頭,惱道:“你閉嘴!”
凌晨嚇了了跳,不知道老闆娘怎麼會突然大爲惱火,差點又忍不住轉過了身來,強行忍住,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閉上了嘴巴。
老闆娘等了片刻,見凌晨真的不再說話,這纔有些調皮似地把玉足從水下伸了出來,用力一甩,滾燙的溫泉登時潑了凌晨一背!
凌晨被燙的‘啊啊’直叫,伸手拎着背上的溼衣,卻仍舊不敢轉過身來,怪道:“你……你做什麼?燙死我了!”
老闆娘哼了一聲,道:“你老是你,你,你的,不覺得太沒禮貌了嗎?本姑娘想要給你一個天大的好處,不過你這小子接連觸怒於我,這個大好處我突然又不想給你了,不過念在你是初犯……”
凌晨心中暗暗嘀咕:“觸怒於你?是你把我弄到溫泉這裡來的,又是你讓我過來,這一切都是你讓我乾的,幹麼又說我觸怒於你?”
不過他也只在心中嘀咕嘀咕,不敢真說出來,生怕這位脾氣有些刁蠻的姑娘一發火,自己真的見不到哥舒婉了,客客氣氣的道:“是我不好,還請姑娘莫怪……”
老闆娘陡然打斷道:“我就是要怪!你能怎麼着?”
凌晨不敢硬頂,道:“是,是,是,姑娘要怪,不過念在我是你姐夫的份上,還請姑娘原諒……”
老闆娘更怒,再次打斷了凌晨的話,提聲道:“你還好意思說是我姐夫?我姐姐那?嗯?你替我姐姐報了仇沒有?你可曾動過半分要殺死戮力的念頭?”
凌晨心向下一沉,殺死戮力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也不知轉了幾千幾萬遍了,可每次想到要跟戮力動手,凌晨便覺自己肯定會死在戮力手底下!
所以他便想把生前之事統統辦妥了,再去找戮力動手。
雖然他心裡有這個念頭,但他生性內斂,這事絕不會宣之以口,向別人說起。
老闆娘雖然這般說凌晨,凌晨也絲毫不想把心裡的事情告訴老闆娘,是以他默然不語,無言以對。
老闆娘見凌晨不反駁,不狡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中的氣總算是小了一點,道:“也是,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姐夫,而我呢,是你的小姨子。”
凌晨不語,靜等下文。
老闆娘又道:“可你跟我這個小姨子認識了這麼久,卻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這個當姐夫的,不是太沒有禮貌了麼?”
凌晨鬆開了拉到背上衣服的手,無語的撫了撫眉毛,道:“是,是我不好,還請問姑娘芳名?”
老闆娘朝凌晨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我叫安安,對了,我姐姐她姓什麼?叫什麼?”
凌晨咬了咬嘴脣,道:“她姓宛,叫沚水,就是在水之沚的那個沚!”
老闆娘舒服之極的枕在了後面的香木軟枕上,一對玉峰露水而出,不過凌晨自然是看不見的了,她道:“哦,那好,我也姓宛了,我叫宛安安!”
凌晨道:“是,宛安安姑娘,我向你賠罪了,好麼?”
宛安安哼了一聲,道:“不好!賠罪有這麼賠的?所謂賠,就是說要給東西的,你就說一句話,就算是完了?”
凌晨大皺眉頭,心裡已經微微有些生氣,道:“好,那你說吧,你想讓我賠給你什麼?”
宛安安和挑細眉,道:“你的東西,我纔不稀罕,不過看在你這麼誠心給我道歉的份上,我倒有一物相贈!”
她右手‘啪’的一下,打了一個響指,一個ru白色的臉盆突地出現,如同有一個隱形的人在端着一般,在溫泉水池中滔了一盆水,停在了宛安安的身周。
宛安安輕伸右足,伸進了那盆水裡,隨即輕輕的攪了一攪,又把腳縮回了溫泉中。
而那個盛着溫泉水的ru白色水盆,則向前疾飛,攸地一下,停在了凌晨的胸前。
凌晨只聽身後水聲響過,便有一盆溫水飛來,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望着這盆清澈火極的溫水。
宛安安道:“你把這盆水都喝了!”
凌晨‘哦’了一聲,端起那盆,張嘴想喝,陡然停住,問道:“這是什麼水?”
宛安安聲音清脆,極爲明白的向凌晨說道:“我的洗腳水!”
凌晨差點一頭扎進這盆洗腳水裡去,驚道:“洗……洗腳水!”
宛安安更正道:“不!是我的洗腳水!”
凌晨怒道:“你……你……你讓我喝你的洗腳水?”
宛安安枕着雙手,腳丫一下下撩着水花,一大灘一大灘的熱全都濺到了凌晨的身上,她道:“你一見我,就開始調戲小姨子我,還伸手摸我的腳,而且住了我的客棧,吃了我的飯,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連聲招呼都不跟我打,而且連我的芳名問都不帶問的,而且你還膽敢揹着我姐姐,另娶小妾!”
宛安安數落了一大通,鞠了一大捧水,全都潑到了凌晨的頭上,把凌晨嚇了一大跳,這才又道:“而且你這小妾我不但沒有趕走她,沒有欺負她,還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你對我如此無禮,我卻對你有如此多的恩情,只是讓你喝一下我的洗腳水,很過份麼?”
凌晨被宛安安這一頓強詞奪理,說的無言以對,當初離開平安客棧時,自己是到處都找不到宛安安,而且那店小二冷冰冰地,很明顯就是一個死板之極的機器人,明知道跟機器人打聽事,肯定沒戲,便懶的跟機器人廢話了,帶着哥舒婉便離開了平安客棧!
可如今竟然這些事全都怪罪到了自己頭上,凌晨覺得自己奇冤無比,冤枉的都夠六月飛雪的了,可跟這位很明顯就不跟你講理的宛安安講理,那不是自討苦吃?
凌晨低頭看一了眼胸前的這盆洗腳水,雖然這盆水看起來乾淨的很,而且盆裡還散發出絲絲的清香,可一想到這是一盆洗腳水,他便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真的張嘴喝這水。
憋了半晌,凌晨忍不住道:“我……我必須得喝這水?”
宛安安似乎是能看見背對着她的凌晨那苦瓜一般的臉色,笑的都快肚子疼了,不過她雖笑,卻不出聲,她笑了半天,強行忍住了笑,嘆氣道:“不喝也沒什麼,只是你的婉兒恐怕會很傷心,因爲她以後……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凌晨大爲羌怒,拳頭攥的‘咯嘣咯嘣’真響,心裡涌起了一股要揍宛安安一頓的念頭!
宛安安自然看的出凌晨已經極爲憤怒,雙手攥拳,身體不停的顫抖,恐怕隨時都會轉過身來向自己揮拳,她修長的手指在凝如滑脂的身上一滑而過,又說道:“對了,除了讓你見到你的婉兒之外,我還會告訴你,如何殺死戮力!”
凌晨心中一震,道:“你……你說什麼?”
宛安安笑道:“你把這盆水先喝了,然後我就告訴你!”
凌晨心中暗想:“她真的有殺死戮力的實力?”想到平安客棧中這一切都先進無比的科學技術,他倒心中倒覺得宛安安似乎確實沒說謊,沒準宛安安真的有殺死戮力的實力?
凌晨強按下心中怒氣,咬了咬牙,俯身慢慢地向那ru白色的盆處湊去。
宛安安大爲驚訝,一眨不眨地望着凌晨,心中訝然道:“他真喝?”
就在此時,凌晨身形陡地一閃,人已如閃電一般,站到了宛安安身後的香木枕上,伸手握住了宛安安的後頸,把她提了起來,怒道:“你太過份了,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我早一劍宰了你!快說!婉兒她在那裡?”
宛安安正凝神想看凌晨喝洗腳水,全沒料到會有如此變化,而且凌晨身形跟身手都實在太快,她並不會武技,整個人登時騰空,被凌晨給強行拎了起來!
好在她倒也並非全無還手之力,雙手抱住了凌晨的手臂,雙腳連環後踹,又狠又準地接連踢在了凌晨的褲襠裡!
凌晨吃痛,手一鬆,宛安安登時又摔回了溫泉池中!
不過凌晨恢復能力驚人的緊,這痛只是一晃而過,他心中怒氣不息,只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小姨子,不待宛安安跌回池中,身形朝前一躍,已攔腰抱住了宛安安,跟她一起跌進了池中。
宛安安吃驚不小,照着凌晨的眼睛就是狠狠的一拳!
兩人撲地一聲,一起落入了池中。
凌晨身形陡躍,已抱着宛安安從池中躍到了池邊,他怒道:“你還敢打我?”
話音未絕,右眼上撲地一下,又捱了宛安安一拳!
凌晨拳頭一攥,便想還擊,可突然看到自己懷中所抱的,乃是一位膚如白玉,滑如凝脂,曲線誘人的女人,這一拳打到中途,再也打不下去,心中暗忖:“我真要揍她?”
凌晨遲疑,可宛安安已經被凌晨給嚇的失了魂,揮拳又揍了凌晨一拳,右手手指一招,一旁的一塊大有一米的石頭忽地飛來,重重地擊在了凌晨的背上!
凌晨只覺後背巨力如山,抱着宛安安向前疾飛,橫跨過了溫泉池,向池的另一邊摔了過去!
他受傷不輕,五臟六腑如同要翻轉過來一般,一口老血,差點全都噴在宛安安的胸前!
好在他硬生生忍住,又把血給嚥了回去,擡眼看到自己馬上便要把宛安安給砸在下面,他生怕砸傷了宛安安,半空中身形急轉,硬把宛安安給抱在了上面,自己的後背卻重重地砸在了池邊的石頭上!
可不等他緩過勁來,宛安安招來的那塊石頭已如電飛至,撲地一下,如同鐵錘砸雞蛋一般,把凌晨的腦袋給砸了個稀爛!!!
若是真的對敵,任這石頭再快,凌晨也絕對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可此時他並不是真的想跟宛安安拼個生死,一開始只是想稍微教訓她一下,所以處處遲疑,他絕對沒有想到,宛安安下手竟然如此沒輕沒重,竟然對自己下了死手,結果大意之下,被大石頭給砸了個腦漿迸裂!
粘稠的鮮血迸了宛安安一臉,她低頭一看,見凌晨已經被石頭砸死了,心裡這才意識到自己出手沒輕沒重,竟然對凌晨下了死手!
她茫然無措地擡起頭來,臉上的鮮血滴滴嗒嗒,順着下頜直滴到了凌晨的衣服上。
她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靈魂,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那修長美麗的雙手,喃喃道:“我……我竟然殺了他?我……我親手殺了他?我……”兩行淚水,順着光滑的臉頰不住地淌了下來。
“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跟你開個玩笑,洗腳水……洗腳水你不喝也沒事……沒事的,我真的……”
一個悠然的聲音突地從下面響起:“真的嗎?那太好了,能麻煩你一下,把這塊帶血的石頭,從我的腦袋上面移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