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道:“江南魯國,凌家的南宮離蘭……”
南宮執臉色唰的一下就變沒有了一絲血色,驚呼道:“你……你是她兒子?!”
凌晨知道自己這次已經猜的不離十了,這南宮執多半就是凌藝的外公,也就是南宮離蘭的父親!
凌晨微微搖頭,道:“我不是伯母的兒子,伯母的兒子凌華來現在城外大營中!”
南宮執雙手微微有些顫抖,道:“離蘭……小女離蘭她現在怎麼樣了?”
凌晨嘆了口氣,道:“伯母她早已經在一年多之前仙逝了!”
南宮執手中的赤色長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那對蒼老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臉上神色猙獰,咬牙道:“我就說過!我就早告訴她,不要理會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她就是不聽,非要嫁給凌不渡,凌不渡那個小白臉狗屁本事沒有,卻自以爲了不起,嫁給他會有什麼好結果?看吧?看吧?最後落得個……”
凌晨打斷道:“喂!我敬你是個長輩,對你手下留情,你不許這麼說我岳父岳母!”
南宮執道:“你岳父岳母?你……你娶了離蘭的女兒?”
凌晨長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語氣低沉的說道:“是,我娶了離蘭伯母的女兒凌芑,可……可我也是個沒本事的小白臉,沒能保護好她……”
南宮執俯身把風雷破天棍撿了起來,厲聲道:“我跟南宮離蘭早已脫離了父女關係!她的女兒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你想怎樣對付我,就痛痛快快的來吧,我南宮執六十有九矣,難道還怕死?!”
凌晨撇了撇嘴,向滿臉皺紋的南宮執瞪了一眼,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你不認這門親戚,不代表我不認,既然你是凌芑的外公,我怎麼能殺你?你走吧!最好馬上出城,回你們南宮世家的地方去,這東城很快便屬於我寶國了!”
南宮執頗爲意外,拎着風雷破天棍轉身緩緩離去。
凌晨望着南宮執那有些拘僂的,微微有些顫抖的背影,心中暗道:“他雖然說不認南宮離蘭伯母爲女兒了,可是聽到伯母的死訊,心裡仍舊很是傷心啊……”
南宮執快要走到巷子口的時候,陡然轉過一身來,向凌晨說道:“你雖然實力強橫,但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東城,不然恐怕會有性命之危!”
凌晨道:“性命之危?嘿……我不能走,就算是有性命之危,那也只能是我的命!”
南宮執嘆了口氣,沉默了數秒鐘,又道:“那你最好儘快趕到東城的城中心!”
南宮執說完這話,再不回頭,身上青白兩色狂閃,向東城外奔去!
凌晨心中暗道:“城中心?那裡有什麼?會讓我有性命之危?難不成東城中的人想請戮力或者是邪方直的真身過來?哼……就算是他們的真身降臨,我學會了神部三劍,怕他們何來?不過……不過我最好還是立刻去城中央看看!”
凌晨身形向上一躍十米,背後氣翅凝出,向東城的城中央掠去!
東城的城中央處。
一片圓形的,寬有數十米的黑漆漆的地面不停的凸起,凹下,又凸起,又凹下!
就好像是這片地面的下面,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般!
這片圓形的黑色地面的邊緣處,數百名身穿白衫,白布蒙面的漢子團團的坐着!
這些白衣漢子個個左手掐着靈訣,右手指尖下垂,指向正中央那片黑漆漆的地面!
衆白衣漢子的最外圍,一名美婦焦急的走來走去,邊走邊嘟囔道:“還不行嗎?怎麼還不出來?穩重他們那裡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嗎?還在跟那個什麼‘魔王’糾纏?”
離那美婦的不遠的地方,東城隨神正舒服之極的躺在一架搖椅裡,左手輕搖紙扇,右手緩捏酒杯,一對長腿遐意的架在軟凳上,長髮散亂的上官頜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錘着小腿!
東城隨神笑道:“媽,你休息一下好啦!困狗大陣當年連實力直逼真仙的天狗都困住了,區區一個凡人,還不是手到擒來?那小子的實力越強,死的便越快!”
東城隨神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續道:“沒準那小子現在已經被困狗大陣給殺了!這天狗根本不用釋放了!”
東城隨神話音剛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了下來:“天狗?就是這片地面下的那個東西嗎?”
東城隨神一聽到凌晨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氣息一岔,剛喝到嘴裡的酒全都從鼻子裡躥了出來,他整個人也‘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栽到了地上,樣子狼狽之極!
半蹲着正在給東城隨神錘腿的上官頜也是嚇的不輕,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那美婦人仰頭向凌晨望去,驚道:“你……你就是那個……那個‘殺人魔王’?你……穩重他們呢?難道你……”
凌晨道:“殺人魔王?是在說我麼?這外號……”
東城隨神從地上掙扎着站起身來,鼓足了勇氣向凌晨喝問道:“你把我爹爹怎麼樣了?”
凌晨道:“你爹爹?啊……你是說那個白鬍子老頭?叫什麼東城穩重的?他拒不投降,已經被我一劍殺了!”
他低頭向東城隨神問道:“怎麼?你想替父報仇麼?來呀!”
東城隨神緊握手裡的描金紙扇,心中怒火沖天,雖然他心中對凌晨恨極,但他自知自己現在的實力差凌晨太遠,就算是仗着現在的血氣之勇衝將上去,也只是白送了自己的性命罷了!
凌晨道:“天狗?喂,東城隨神,你不替父報仇麼?若是不想報的話,便投降於我吧,我保證,投降的人一概不殺,你投不投降?”
他嘴裡向東城隨神問話,八把長劍那明晃晃的劍尖已對準了東城隨神的要害,只要東城隨神的不字一出口,劍芒立刻便能把他給刺死!
東城隨神全身顫抖,手裡的紙扇握的幾乎都變了形,他要用全身的力量來壓制自己體內的衝動,才能勉強阻止自己不衝上去跟凌晨拼鬥!
凌晨見東城隨神不說話,也不衝上來,道:“難以抉擇麼?我替你抉擇!”
他臉色一沉,道:“立刻命令這些人停止釋放天狗,不然我就立刻刺死了你!我數到三,若是你還不下令的話,身上立刻便會多出八道透明窟窿!”
凌晨神念放出,監視着周圍,免得有人趁亂暗算自己,低喝道:“一!”
東城隨神的牙咬的咯咯作響,卻並不下令停下儀式!
凌晨很快又數道:“二!”八把利劍的劍刃上光芒漸盛,已經有半尺來長的劍芒在劍尖上吞吐個不止!
凌晨冷哼了一聲,剛想數三,那美婦陡地提聲尖聲叫道:“別數了!停!別數了!我們投降!隨神,快向他投降吧!喂,你們快停下儀式!快停手!”
東城隨神聽了母親的話,臉色大爲愕然,古古怪怪的望了母親一眼,也立刻說道:“好,我投降!”
衆白衣蒙面漢子聽了東城隨神的母親說的停下儀式的話,恍如未聞,一個個仍舊坐在原地掐訣唸咒,忙個不停!
凌晨本來以爲這些人停下儀式要費一番功夫,但他等了半晌,見這些人一點要停下儀式的模樣也沒有,立刻知道中計,手中長劍朝東城隨神一指,喝道:“東城隨神,你不要跟我耍花樣,快讓這些人停下儀式!”
東城隨神滿臉無辜的聳了聳肩,道:“你也看到了,我說了要他們停止,可他們根本聽不見!這釋放天狗的儀式一經啓動,是沒有辦法停止的,所以現在只能等天狗釋放出來以後,再重新把天狗封印回去!”
凌晨不信,喝道:“你再下令試試!我告訴你,你要再耍花樣,可有的苦頭吃了!”
東城隨神臉上有表情十分的無奈,他運足的真氣,揚聲大喝:“馬上儀式!”他喝出來的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但這四個字裡蘊含着東城隨神全身的真氣,聲音極響,大半個東城幾乎能能聽見,凌晨的耳朵都被東城隨神這一喝給震的嗡嗡直響!
那些白衣蒙面漢子恍如未聞,仍舊閉目坐在那裡掐訣唸咒!
東城隨神向凌晨道:“你看吧?我沒騙你吧?這個儀式一經啓動,根本無法停止!”
凌晨掃了一眼下面這上百白衫蒙面的漢子,八把長劍微微調節了一下劍尖所指的方向,道:“無法阻止?殺了他們不就能阻止了?”
他體內仙力動轉,八道白色劍芒朝地面一閃,八名白衣蒙面漢子身上已多了八個血窟窿,緩緩地軟倒在地上。
這八名漢子一死,其他的白衫蒙面漢子立刻一起睜開緊閉的雙目,臉上大有恐懼之色地望向那八名正緩緩倒向地面的同伴!
他們一見這八人氣息已絕,全都驚懼之極的大叫了一聲,也顧不得掐訣唸咒了,全都連滾帶跑的向後便躥!
東城隨神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凌公子,我忘記告訴你了,殺了釋放天狗儀式的施術者,會把天狗惹瘋的哦!天狗一瘋,見人便殺!不過它會先殺了你,再攻擊別的人!嘿……告辭啦!”
東城隨神說着這話,跟上官頜手牽着手,身形一躍,已到了那美婦的身前,他隨即抱起母親,跟上官頜一起向遠處逃去!
凌晨見上了東城隨神的當,怒極:“想走?先宰了你再說!”
手中長劍一揮,劍芒向東城隨神的後背上刺去!
東城隨神對直刺而來的劍芒示若不見,大笑道:“你沒機會殺我啦!因爲……”
漆黑的地面這時突地如紙一般破碎開來,一道黑影從地面下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凌晨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