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鴻笑笑，神色有些淡淡的尷尬，畢竟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
燕青爵上前兩步，對蘇巖頷首行禮，後者也笑着迴應：“有勞青尊閣下照顧驚鴻了。”
燕青爵霸道將夜驚鴻摟入懷中，無聲以行動來宣示自己的地位。
那就是他和夜驚鴻比蘇巖和夜驚鴻親密得多，所以輪不到蘇巖來道謝啊。
蘇巖無奈笑笑，對燕青爵的“示威”並不在意，望着夜驚鴻道：“驚鴻，你此次回來是想找什麼嗎？”
夜驚鴻點頭，蘇巖又道：“那你清楚找到那東西之後會帶來的後果嗎？”
夜驚鴻沉默片刻，依舊是點頭。
如果讓碎片在世上隨意蔓延，會給世界帶來厄難。
但如果將碎片集合在一起又無法將其消滅，那麼世界就會徹底被傾覆。
所以放在夜驚鴻的面前其實有兩條路，要麼在厄難、絕望、殺戮和戰火之中緩緩死去，連靈魂也一併墜入深淵。
要麼就是從破滅和隕落中新生，但如果失敗了，就會讓一切加速毀滅，甚至帶來更爲可怕的後果和結局。
無論是那一條路，都絕對不是一條就輕鬆的路！
等待着他們的，或許都是滅頂之災。
蘇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驚鴻，你應該知道，沒有人有資格去代表蒼生做出選擇。哪怕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哪怕你的抉擇帶領着人們跨過了危機、苦難和黑暗，重新奔向了光明，你的身上依舊會有無數的孽障。那些抗爭者的死亡和犧牲，或許到了最後全部都會成爲你的‘惡’，哪怕是這樣，你也想試一試嗎？”
天道就是如此。
在它眼中，沒有情誼，只有準則。
夜驚鴻想要做的事情正好會違背這些準則……
夜驚鴻點頭：“願意。”
她不是一個願意爲了蒼生犧牲的人，但是她願意爲了自己所愛之人努力。
又或者，正是因爲在這異世之中的生活，讓她見識了何爲爲了整個人族和世界而奉獻的大愛，才讓她有了覺悟。
所以她願意。
蘇巖靜靜凝視夜驚鴻許久，最終還是嘆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驚鴻，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所以這裡也不是你的故鄉，你沒必要……”
“院長您錯了，這裡就是我的故鄉。這裡有我敬愛的家人，有我親愛的朋友，有疼愛我、支持我的師尊長輩，還有許多將我視爲偶像的晚輩……還要燕青爵。這裡有我的感情，我的根，我的過去和我的未來，所以這裡就是我的家……”
“謝謝你……夜驚鴻……”
謝謝你來到這個世界，謝謝你願意爲了蒼生而奮鬥。
謝謝你帶給未來的一線生機。
“好！好一個願意！”
兩人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大笑着從暗中走出，此人面容冷峻、氣質冰冷，如同一塊凌立虛空千萬年的冰冷孤石。
這塊孤石只有在看向蘇巖的時候，纔會帶上些許的暖意。
夜驚鴻認得這個人，正是當初在不夜天外的男子。
“夜驚鴻，你不愧是夜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