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目視前方,面容沉靜的司震感受到了她的碰觸。大手將她的手裹地更緊。
“傻姑娘,再也別想開車了。”說着下巴低下來,抵住了她的帶血的額頭。
早知道買車會把她置於危險境地,他絕對不允許她開車。
“司……震……別碰我……髒……”施施嘴裡發出輕微的氣聲來。他不是有潔癖嗎?難道不嫌她髒?
司震慍怒,微微蹙起長眉:“要是受傷的變成我,你這個時候還會嫌我髒嗎?”
尹施施一愣,微微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司震自然而然地迴應道。“別說你不髒,就是真的髒,我也不嫌棄,好好給我打起精神,馬上到醫院。”
“需要縫針嗎?我會不會破相?”
“開玩笑,有我在能讓你破相,真要是縫針,我也會守着你。”
叢光一愣,手一滑,差點沒打錯方向,造成再度撞車。
雖然他及時挽回錯誤,但還是被謹慎的司震察覺,眉心一蹙。毫不客氣地低斥:“想什麼呢,好好開車。”
叢光嗯了一聲,集中精力目視前方。心裡卻是在想:天呢,剛纔說出那樣話的人,真的是司先生嗎?以前的他哪能這麼肉麻。
在濱海醫院院長的安排下,尹施施迅速入住了vip病房。知名醫生爲尹施施檢查了頭上的傷口,估計是之前司震即使給傷口止血,頭皮上不再往外冒血,不過口子又深又長,醫生說是要縫針。
一聽說縫針,尹施施頓時心驚肉跳,這人啊都是有弱點的,尹施施從小就怕到醫院,怕打針輸水,任何醫生別想在她身上動刀動針,所以從小生病儘可能地用藥物代替,身體倒也爭氣,沒有得過大病,吃吃藥也就夠了,只是如今頭皮需要縫針,這對她來說算是有史以來的最嚴重的病。
眼看着大夫拿着器械過來,她聞到了一股子的消毒水味道,身子忍不住顫動了起來。“不,我不想縫針,大夫,開點藥好嗎?”
醫生柔聲說:“放鬆的,沒事的,我先給你打麻藥。”
“還是要打針。”尹施施的眼淚瞬間涌出了眼眶,身體也抵抗地蜷縮成一團。
司震蹙眉,大跨一步,上了牀,將尹施施半拉半拽地扯入自己的懷裡,身手,將她圈入懷裡。困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呢喃。“施施,乖,別亂動,打了麻藥就不疼了。”像哄着一個小女孩一樣哄着尹施施,就差給她一根棒棒糖放進她的小嘴裡了。
一邊看着的叢光,驚駭地瞪圓了眼睛。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做的,只是在他看來,遠不能和現在相比,是經歷過公海事件,司先生更沉穩了,還是,這次,他對尹施施,假戲真做了呢?
尹施施抗拒地搖搖頭,薄脣喃喃:“司震,我怕疼……麻藥……會不會不起效果?”說完緊咬住脣瓣,一雙委屈到極點,掛着淚珠的明眸瞪得大大望着他。
“不會的。麻藥一打,你想疼都不讓你疼。睡覺都沒有問題。”令人意外的是,司震
絲毫不嫌她煩,反而越發耐心地哄着她。
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背脊,讓她放鬆。
如此親暱的動作,足以讓尹施施輕易卸下心中的包袱。
司震的話,和舉動,總能輕易地在最短時間內達到效果。
施施被他哄着,安靜了下來。眼見得醫生把針送到尹施施頭上,司震反應迅速地用另一隻手遮住了施施的眼睛。
醫生的針,順利推入了尹施施的皮膚裡。
接下來縫針就輕鬆了很多。
果然像司震說的那樣,一點感覺也沒有,只依稀能聽到縫合的聲音。
一切結束之後,司震輕柔地將施施放在了牀上,替她蓋上被子,看着她閉上眼睛安心地睡下。
他也下了牀,走出病房門口,卻見王濤立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司震也顧不得解釋,直說道:“欠你一次,謝謝了。”
王濤俊朗的面孔帶笑,調侃地開了口:“客氣什麼,司大少的人情可不好討,這次是我賺到了。”
司震淡淡勾了勾脣,話題一轉一轉:“有時間回g市看看,你爸媽沒少對我爺爺抱怨,說要我勸你回家。”
王濤搖了搖頭,笑道:“那他們真是找錯人了。”
“何以見得?”
“你自己還跑來h市娶妻呢。前陣子翰卓來,對我抱怨一通。說是你爆冷閃婚,咱們幾個發小就通知了我……”
“不用理會,那貨也就外表看起來是個爺們。”
看着司震諱莫如深的表情,王濤呵呵一笑。“聽你這麼說,我就更想黑處女座了!”
兩人又閒聊幾句,王濤帶着笑走了。
他沒有不識趣到讓司震和他去喝兩杯,畢竟他能看得出來,病房裡面的“小嬌妻”,分量頗重,不能讓司震當下和他走。
司震吩咐的下屬,把尹施施的衣物拿了過來,包括睡衣,貼身的衣服。
發現司震微微皺了皺眉,下屬也十分精明連忙說:
“衣服是劉姐給拿的,她說住院的話穿睡衣會比較舒服。”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是不好意思拿尹施施內衣的額,便讓劉姐,也就是花田別墅請的鐘點工拿。
果然,司震的眉心舒展開來。“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病房裡也只剩下了頭上纏着紗布的尹施施,司震拉開被子,將尹施施身上帶血的衣服給剝掉,趕緊爲她穿上了睡衣和睡褲,這樣她就能睡得舒服了。
過了一會兒,護士送來了液體,說是營養液以及抗菌藥物,爲的是防止傷口感染,促進癒合。司震便主動地從被子裡面拉出了尹施施的手腕,交給護士。
冷眸睨着護士。“她怕疼,你輕點。”
語氣是不容人反抗的凌厲。
護士心知這樣的男人不好惹,連連帶頭。“好的,先生您不用擔心。”
暗自擡頭看向司震,想知道這樣兇巴巴的男人是何嘴臉,可這一看,小護士的臉驚訝地面色通紅,男人俊美地
彷彿天神下凡,她所有的詞彙都難以形容眼前的男人,什麼太陽後裔宋鍾基,跟眼前的男人比起來簡直弱爆了,更難得的是,男人王者的氣勢,輕易能夠讓人折服。忍不住羨慕起牀上的女人,據說他們是兩口子,能征服這樣一個男人中的男人,這女人一定是女人中的極品女人。
“動手啊?”司震不耐地催促。難道讓他扎針不成?雖說扎針也難不住他。
他以前在劍橋留學時,和幾名醫學院的學生住在一間宿舍,扎針對他這等聰明手又利索的人來說自然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基本的護理知識,該用哪些藥他也知道。
這也就是爲什麼公海事件發生後,他爲了躲避襲擊他的那幫人,沒有選擇去醫院,而是讓尹施施買藥自己解決的原因。
“嗯嗯嗯。”護士連忙小心翼翼地給尹施施扎針,完了放下藥品,又拼命地多看一眼病牀前的大帥哥,帥是帥了點,但的確是太冷了,也不知道牀上的女人是怎樣把他征服的?無條件地聽話和服從?這樣的日子也不好過呢!
護士走後,叢光把一疊文件交給了司震,司震坐在看護的牀上看了起來。
“司先生要遠程操控司氏集團很不容易,現在股份都在慢慢地回到了我們手中,您是不是要回g市,正式出任董事長公開主持司家大局呢?”
司震看文件的眸光一滯。“時間還不到,急什麼?”
他預計的是在一年,那就真的只能一年嗎?叢光瞥了一眼病牀上的尹施施。
“司先生這邊是不是又什麼顧慮?”
果然,司震手中的文件放下,也瞥了一眼病牀上的尹施施。
回過頭,他雙眸一凜,嚴肅道:“我以父親的身份主持大局,對方表面不說,他們心裡一定在懷疑,觀望,只是礙於我和爺爺沒有公開父親的死訊而不敢輕舉妄動。雖說股份基本上回來,集團內部定然存在他們的內應,必須弄清楚其中的絲絲縷縷的牽連,方能公開事實,免得在我出手時,他們裡應外合相互勾結,反將我一軍。”
叢光今天總算聽到了司先生內心掩藏的想法,也因此安下心來。
看來,司先生的一年並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經過周密計算的。反倒是他,有點操之過急了,這也就是主從的區別。
至於感情的事,叢光一直以爲司先生理智地可怕,所以無論司先生最後選擇了哪個女人,尹施施或是別的女人,他都不擔心。
因爲司先生選擇的女人,一定會司家和他本人都最需要的。
這樣想着,叢光發現司震拿起文件不時地朝着懸在尹施施頭上的液體看去,知道他是擔心當前的液體滴完而沒有換別的瓶子,危害到施施的身體。
便說:“您看文件,我幫忙盯着液體。”
“我看着。叢光,天不早了,你回家去.”司震淡淡道。
不用他盯着?叢光又是有些吃驚。
是不放心別人盯着纔對吧。
爲了尹施施,連他也不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