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笙壓低嗓音。“尹小姐要清楚你和司震的關係,那份協議我是看過的,我不想提醒你和司震只是合約關係,讓你難堪,但看現在的情況,不這麼做是不行了。
你和司震終究要回歸到各自生活中去,各自結婚生子,有了任何牽扯對你們將來的生活都沒有益處,而且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即使爬上阿震的牀上也不能改變你們的關係。
阿震這孩子,十六歲戀愛,你懂吧,他各方面向優秀,從來只有他辜負女孩子,爲他流淚要死要活的不知有多少……你們是契約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幫了我們,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尹小姐能理解我老頭子這番苦心嗎?”
豪門世家出身的人都這麼懂得說漂亮話嗎?連奚落人都打着爲別人着想的旗號!
尹施施強忍住心裡的委屈,同樣認真地審視司錦笙凌厲的眸子,脣角彎了彎。“司爺爺放心,我有喜歡的人,不至於對司震產生感情。”別說他們司家不肯接收她,就算肯,她也未必同意。
司錦笙一愣。又將眼前的女孩子打量了一番。一瞥旁邊的叢光,對施施說:“今天叢光也在場,希望尹小姐不要忘記自己對司家的承諾,好嗎?”
施施微微一驚。這就算對他承諾了?豪門就是豪門!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對司震和司家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如今她只希望,一年的期限趕緊結束。
主臥的門打開,一襲清爽家居服的司震跨出房間,目光落在司錦笙的身上。“爺爺逼迫施施做出承諾之前,爲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
司錦笙充滿褶皺的手握緊了沙發扶手,他沒想到司震在裡面聽到了他的話,臉上有一絲的尷尬,嘴角抽了抽。“胡說,我哪有逼迫她,是她自己承認,她對你沒有意思,認得清你們的僱傭關係——”
司震英俊的面容轉向施施,幽深的眼底明明掠過一絲明顯的失望,灼灼的目光盯着尹施施,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憂鬱。
施施只覺得呼吸快滯住,是錯覺嗎?司震深海一般的眸子讓她感到一絲濃濃的不安和心痛。
有名無實的婚姻,這結果難道不是他希望的?怎麼他卻顯得哀怨呢!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避開司震的目光。
司震嘴角噙起一絲諷刺,直勾勾地望着司錦笙。“現在說這些爲時過早。”
“阿震,你這是什麼意思?”司錦笙越發地不悅。
“意思是,她說的不算!”司震一字一頓道。
施施猛地擡起頭。
司震沉着面容,一瞥她。“尹施施是我的女人,結婚契約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打算和她進一步發展。戀愛,結婚,生子也未嘗不可,無非補一張結婚證。”
施施身子僵住,一雙杏眼瞪地圓圓的。他在說什麼?以前她以爲,他在說笑!現在,他來真的?
“你……”司錦笙握着沙發扶手起身,司家的孩子是有家教的,從來對長輩唯命是從。他沒想到司震爲了一個女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反抗了他這個爺爺
。
走到司震面前,激動萬狀:“我看你是瘋了!若知道你這麼容易接受一個女人,當初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陪你到悉尼歌劇院演那齣戲。”
可倒好,讓尹施施這個女人趁虛而入,當初看尹施施一副單純的模樣,哪裡想到她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覬覦整個司氏帝國。
冷哼一聲。“女人,你先前不是沒有過,爺爺不信你和這個H市的女人能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別忘了那晚公海上發生的一切,你現在身上的責任重大,我不希望,她的存在影響你的判斷!”拋下一句,轉身離去。
叢光趕緊去送司老爺子出門,這邊尹施施還在回味着司錦笙的話,禁不住揚起小臉。“公海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我救你那天嗎?”
司震薄脣抿了抿,手指撥開她額前的一縷碎髮,露出她光潔的額頭。“是。”
施施凝眉思索,又問:“也是你和我契約結婚的原因?”
司震眯了眯眼眸,很理性地告訴她。“施施,剛纔我對爺爺說的很清楚,契約不影響你和我之間的發展。”
尹施施無語。他明顯在轉移話題!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司震就是司震,輕而易舉地繞開她的話題。
垂下的眸子深深睨着她,喉嚨裡發出一個充滿磁性的嗓音。“我願意給你機會,讓你真正做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
司家的人都是這麼自大,尹施施嗤笑一聲:“也就是說,司先生在考覈我?”
“這是必經的階段,司家沒那麼容易接受一個陌生的人。”
“司家人都這麼傲慢,以爲自己可以隨便主宰別人的命運?”
司震挑眉審視她。“說得好聽些,是司家人習慣佔據主動權,難聽些,這就是現實。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會面對現實的吧?”
“無所謂!我不在乎!”施施忽地吼了一聲打斷他。慌亂不安的眼睛閃爍着:“我只要和司先生履行合約!”冷淡地拋下一句轉身要走。
手腕一把被司震扣住,他強迫她回頭望他的的眼睛。“無所謂?這麼隨隨便便?”
施施呆愣了片刻,口是心非地啓開脣。“對。”
司震望漆黑的眼眸眨了眨,眼底眸光暗沉。
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躋身進入司家,可以說,她得到這樣的機會比中一億的彩票更難得,他賺幾個億隻需要幾秒鐘時間,考慮和她在一起卻花了一夜的時間。她居然敢不屑一顧,他,不允許。
沒有人可以忤逆他!沒有人!她拒絕他,爲了韓啓京?一想到此,他面上攏了一層陰雲。
“那麼,我也用不着客氣了,繼續把你當牀上的女人,直到契約結束的那天!”
“你……”施施啞口無言,忽然發現,自己和司震這婚,是結錯了。“騙子!奸商!不講誠信!”
“現在明白,晚了——”陰惻惻地拋下一句,司震轉身回到臥室,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啪嗒一聲,牆壁上的油畫被他生生地砸
裂開來,掉落在地上。
低頭望着地面上一分爲二的畫框,但凡面對尹施施,他發現自己根本平靜不下來,也耐心不下來。
本是一場契約婚姻,他這是怎麼了?
聽着房間裡的巨大的聲音,尹施施莫名其妙。他這脾氣發的莫名其妙啊!
是她說了什麼惹得他發火?
想想看,她也只不過說了事實,他們兩個是契約關係,然後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生了關係。
她不當真,也不讓他當真,好給他減少負擔,好讓司爺爺放心。
他不感激她反而衝她發火。
真是難伺候!
一年,也就是一年,一年說快也快,她很快就不用伺候這大少爺的脾氣了!
這樣想着,施施的心情平復了些,回到書房,收拾起桌面上的稿件。
昨晚,她把終稿發到了尹如夢的郵箱中,今天卻發現電腦郵箱裡有一封退稿郵件。
尹如夢在郵件說,她的稿子語句不通,重點不明,根本沒有辦法刊登出去。
換做以前施施可能要重新審視自己的問題,但這篇稿件發給她時,她怕出問題,專程發給了lofe的幾位資深編輯,大家知道施施是司震的太太,都全心全意出謀劃策,給了她許多中肯的意見。到最後發給尹如夢的稿件經過數次修改,絕對不會有問題。只能說明尹如夢以公謀私,故意針對她。
尹施施忙給尹如夢迴撥電話,尹如夢聽到她的嗓音,像受了刺激般冷冰冰開口:“什麼事?咳咳!”她的嗓音沙啞,咳嗽很厲害。
尹如夢生病了?尹施施本想關心她的病情,卻聽她冷嘲熱諷地繼續說:
“如果是關於退稿的,郵件裡我已經寫的清清楚楚,你的幾個問題提的毫無新意,讓讀者如何產生共鳴?重新想幾個大衆關心的問題,再採訪一次喬治,ok?”
尹施施也不慌,燦然笑道:“喬治是國際設計師,怎麼可能爲了一家雜誌一而再再而三接受專訪?反正我是沒有重新採訪的能力,尹編輯要是認爲有人能勝任,大可以把他派過來。”
說完掛斷了電話。在這個圈子,有時候該硬氣的時候就是要硬氣。
“你……”尹如夢咬牙切齒。“你的稿件沒辦法用。”
“愛用不用!”施施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說實在的,和司震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學到了他身上狠戾果敢的一面,雖然她只學到了皮毛,皮毛也就夠了。
h市的攝影棚,尹如夢聽完電話,氣地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尹如夏剛拍完一組雜誌圖像,走了過來,看到面色難看的尹如夢。“怎麼了?”
“尹施施居然專訪到了喬治!”
尹如夏大吃一驚。“喬治連你的邀約都拒絕,竟然接受尹施施?”
“多半是司震幫了她忙!”想到司震專門爲了尹施施專門跑去H市她就惱火。“最可笑的是,自從搭上司震,她一天比一天囂張,剛纔,我讓她改稿子,她居然掛我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