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重重的吐了口氣,強行壓下心頭因怒火引發的殺機。
自從修煉成《絕殺九式》的第一式開始,傲狂漸漸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這些現象說好不好說壞不壞。自己沒了對別人的抱怨,不滿等等嗔念,也就是七情中的惡。雖說莫名其妙的少了一種感情,但平常之時並不會出現什麼反常的現象。
可是一旦動怒的時候,自己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任何使自己生氣的人。好像被賦予了高傲無比的優越感,只要膽敢觸犯自己,心中都會升起將其置之於死地的殺機。平常人動怒會產生抱怨,不滿等等的負面情緒,而傲狂心中卻只有一個字,殺,殺,斬盡殺絕。清晰的感覺自己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變化,而傲狂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剋制心中病態的優越感,儘量在動怒之後壓制不留餘地的殺機,從而尋找化解與調節的可能。
這一會,已經寒了心的傲狂敢發誓,若不是此時的人太多,而這些人又牽連甚廣。自己絕不准許宋遠橋活到現在。
心頭猛然爆發出的殺心被隱藏在骨子裡後,強自露出一個不是太難看的笑容對武當衆人道:“各位叔伯,我與韋蝠王到來的時間不短了,再不走就有可能被朝廷侍衛發現。兩天後行動展開時,我們一起殺出去。”
略帶生硬的語氣說完這句,傲狂轉頭對渡厄,空聞等少林門人,笑嘻嘻的道:“我走了,這兩天照顧好自己,兩天後讓你們看看我如今的功力到達何種,讓你們望塵莫及的狀態。哈哈,就算以一對三,五十招後打的你們毫無還手之力。”
“小子,幾十年來沒人敢這麼跟我這麼說話。狂妄。”渡難臉色一擺,有些氣憤的迴應道。
抖了抖肩膀,傲狂對這句話理都不理,轉身就走。到樓層臺階處時傲狂轉身向周芷若道:“少林七十二絕技冠絕古今,不是說笑的。有空向渡厄他們請教一些武學,放心,以他們的佛法涵養傳授武道經驗與感悟,是不會分門戶之別的。”
“住口,我峨眉弟子何,”話語說到一半,滅絕鐵青的臉色猛然僵持住,看到少林一方投來的目光,滅絕只得惱怒的看着傲狂將剩下的半句憋在腹中、“小子,你先前不是很狂的說一對三嗎?現在安排一個女娃娃讓我們傳授武道,你莫不是想讓他們探探我們的底?”渡劫有些叫囂的話語傳出。
逐漸在衆人視線中消失的傲狂,頭也不回的道:“好心提醒你們一句,一對三絕不是狂妄。到時候期待你們別輸的太難看。對了,既然賭鬥就要有個彩頭,我贏了要你三瓶‘大還丹’。呵呵,三位的真氣雖然深厚精純無比,但始終比了罡氣。若是我輸了,就送你們一本修煉罡氣的秘籍。”
“哈哈,小子這個賭注你明顯吃虧了。不過我就呈你這個人情,賭了。”渡厄眼中欣喜與心動的神色不停的閃爍。
“好,一言爲定。”最後一句說完,傲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佛塔十一層當中,從上到下,每一層的侍衛視傲狂二人如無物,身後的韋一笑由衷的暗歎道:“這《魔音功》雖然不是什麼頂級武學,但用來蠱惑人心卻一等一的厲害。”
“前幾日我遇到了一個修煉《奼女旋羅》的女子。跟她相比我這控人心神的手段實在算的上是小,”看着佛塔外更加嚴密的守衛,傲狂話音一轉的驚訝道:“大爺的,不至於這麼離譜吧。這,這他孃的連個蒼蠅都別想逃出去。”
聽到傲狂的叫罵,韋一笑伸頭觀望後,無語至極的迴應道:“狂少,我想我們這是進的來,出不去了。”
看着外面燈火通明的寬闊廣場上三步一人,五步一陣的站滿了刀槍雪亮,鐵甲黝黑。身形壯碩神色彪悍的士卒,四周的圍牆上又到處聳立着大型弩弓,微微掃視,僅僅是處於明處的箭臺就不下二百座。嚥了口唾沫,傲狂輕聲問道:“韋蝠王,這怎麼出去?硬打,憑我們的功夫是有三四成的機會,但是在此地與朝廷的人交鋒,佛塔裡的武林人士就百死無生。”
低頭半響後,韋一笑無奈道:“要不,我們回地下室,等再有人來取秘籍的時候。趁機躲起來被擡出去?”
怪異的看着韋一笑,傲狂道:“來的時候那些侍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是最後一次擡送秘籍。想,繼續想……”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韋一笑苦着臉,兩手一攤的沮喪道:“沒辦法,除非我們會飛。”
韋一笑用以自嘲的話語,卻讓傲狂隱隱抓住了些什麼。看着外面的衆多火把。再想到高十八丈的塔身。傲狂拉着韋一笑轉身向佛塔第二層而去。
聽到韋一笑的詢問,傲狂急忙道:“此時正是月掛正中的時刻,從底下看外面的被火把照亮的如白日。但是佛塔本身高十八丈。如實猜測的不錯,底下的火把再明再亮也照不到佛塔的頂端。”
片刻後,只聽疑問聲道:“我們輕功再好也不是會飛。就算跳下去沒摔死,不還是一樣要被那些守衛看到嗎?”
“誰說讓你直接跳出去了,我們不會飛,就不能做一個會飛的東西出來嗎?”傲狂懶得解釋清楚的迴應道。
一口氣跑到十一層,只聽渡厄等人驚愕的迴應道:“怎麼了?”
稍微停頓下來道:“外面太嚴密了,想不被發現的逃出去難入登天。所以準備從塔尖上飛出去。”
“飛出去?”衆人驚異的詢問道。
一邊走入第二層,一邊迴應道:“做個風箏飛出去。”
站在十二層的窗口向下看,大概測量出侍衛守護範圍。指着地面前方三四百米的距離,傲狂向韋一笑:“韋蝠王,你看底下雖然敞亮,但上面卻是灰濛濛的,只要能前進三四百,恩,二百米就可以了。”
“哈哈,天無絕人之路,當真,”
韋一笑的話還沒說完,傲狂面色凌厲神色一閃,剎那間刀芒閃過指着身後的角落陰影道:“閣下隱藏氣息的功夫當真了得,可惜身上的水粉花香卻遮掩不住。”
話音一落,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韋一笑警戒小心的望着傲狂刀尖所指的方向正要出招試探之時。只聽嬌媚的幽怨聲道:“好你個負心漢,奴家爲了你甘願違背看守佛塔的責任,而你卻拿刀指着人家。”
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傲狂微微皺着眉頭,低聲沉穩殺機隱浮的問道:“你到底是誰?再說一句廢話,這裡便是你葬身之地。”
“好狠的心,好狠的負心漢。枉費奴家對你一片癡心你卻要殺奴家。”
這句話音一落,傲狂體內的罡氣瞬間遊走入‘惡脈’,身形剎那間帶着一縷紫色凝結如實物的罡氣斬向前方的陰暗處。
只見紫色的線條如同將灰暗的十二層佛塔分成兩半,不給對手留下絲毫逃生餘地的狠辣殺機欲要撕裂蒼天。僅是氣勢便足以摧毀,大多數人的心理防線。
恰時,一道弱不可聞的驚慌聲,在刀刃將要劃斷咽喉之前,傳入傲狂的耳中。只聽面前女子道:“我是媚兒,是我。”
火勁在肩頭突然升起,照亮眼前的陰暗,看到這女子白皙妖媚誘人心魂的容貌,傲狂將已經劃破肌膚緊貼在咽喉軟骨的長刀收起,冷淡的問道:“你爲什麼會在這?”
不顧頸部傷口處,那滑落的血跡,媚兒驚魂未定的慌張迴應道:“丞相決定相助你,所以就動用權職,將我安排在少敏郡主身邊。自從你殺了蘇赫巴魯,也就是負責看守佛塔的人。這佛塔便沒找到合適的人員負責守衛。而我的到來加上有丞相的支持,就頂替了蘇赫巴魯的職位。”話語說到這裡,媚兒慌亂的心境有些些平穩,只見它撫摸着頸部的傷口悄然問道:“我剛纔若是不表明身份,你當真要殺我?”
看着隨意一個動作都顯得嬌媚,妖豔,讓男人爲之着迷的媚兒,傲狂依然冷淡的道:“是。”
“爲什麼?我哪裡做錯了?你竟然狠辣的直接想至我於死地。”媚兒此時分不清是裝作生氣還是真氣憤的,幽怨問道。
實在想不透,媚兒在此時爲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的傲狂,平靜,理所當然的道:“我警告過你不要說廢話。”
“你,”氣呼呼的說了一個字,面容上盡是要垂淚的幽怨。
對此,傲狂走到韋一笑的身邊道:“韋蝠王,我去找些木材,你找些衣物過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狂少,你這又是那裡招來的風流債?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聽到這有些怪異的話語,傲狂實話實說的道:“沒有風流債,我跟她就見過一次。至於她的身份,簡單點來說,就是汝陽王的政敵左丞相的屬下。而我便是通過她跟左丞相取得一絲聯繫,從而互相利用各取所得。”
剛要趁着這些時間,向他解釋一番自己的用意,卻看到韋一笑明顯不相信的神色。傲狂無奈的輕‘哼’一聲,從佛塔牆壁上硬生生扳下塊木板,運指成刀將其切割成適合的木棍。看到傲狂的作爲感覺到無趣的韋一笑,轉身走下佛塔十一層,尋找一些布料。
片刻之後傲狂聽到身後越來越大的哭泣聲,實在忍不住的回頭道:“別哭了,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跟你只見過一次面,你怎麼就表現出像是被丈夫拋棄,受盡屈辱的女子模樣?你到底想做什麼?”
傲狂不說還好,一說媚兒的哭聲更大,同時也越加的委屈,幽怨。心中暗罵自己一句,最是見不得女子哭泣後。傲狂柔聲道:“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不哭,我盡力去辦。”
“你欺負我,你不喜歡我,還要殺我。”有些奇怪的話語,在媚兒梨花帶雨又透漏着妖媚的面容下,加之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與之原本就讓人憐愛動聽的語音。只讓人感覺幽怨,柔弱,委屈到了極致。
恰巧此時韋一笑抱着一堆髒兮兮的衣物走上十二層高聲道:“狂少,你看看這些布料行不行。唉,真不知道那些六大派的人這幾個月是怎麼活過來的,又臭又髒的讓人噁心。”
一轉頭,看到媚兒此時極像受到莫大羞辱的委屈樣子。韋一笑信以爲真不問對錯的向傲狂張張嘴後道:“狂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姑娘挺好的,”
不等他說完,傲狂出聲道:“夠了,韋蝠王,我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我遇到一個修煉《奼女旋羅》的女子。你都這把年紀了,什麼風浪,什麼人情世故沒見過。可如今這女子一句話也沒對你說,你就眼巴巴的反過來訓斥我。”
聽到傲狂的話,韋一笑再次看向媚兒的眼神瞬間有着明顯的變化,警惕的看着媚兒向傲狂道:“厲害,厲害,厲害。這就是《奼女旋羅》的威力?果然不愧是邪道至高絕學,當真厲害。”
看着一口氣說了四個厲害的韋一笑,傲狂輕聲道:“她如今纔是頂峰境界中層的高手。相傳是一名身爲女子的絕世高手,晚年整理一生心得感悟之時,才創出了這門蠱惑人的至高絕學。”
腦海中回憶起關於《奼女旋羅》神功的種種傳說,韋一笑目不斜視兩耳不聞的專心幫助,傲狂製作兩隻碩大的風箏。
一炷香後看着面前的傑作,傲狂很有閒心的笑道:“真臭。來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那些囚徒身上的衣物這麼臭呢。”
乾咳一聲,韋蝠王接道:“不光臭,也很醜。”
掃視擺放在地上的兩個,手工粗糙,用着破破爛爛布條綁織,骨架不成比例的大風箏。傲狂只得無奈的苦笑。回頭看了看身後眼眶微紅,帶着淚痕笑嘻嘻,看着自己與韋一笑二人的媚兒,傲狂心中竟然升起一絲讓自己奇怪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