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狂的目的不在於肖恆山一人,看着仍然還有些猶豫的其餘分壇壇主,心道:看來還是不夠。既然做都做了,再狠一些又何妨。
一念至此,傲狂冷笑道:“拱手?難道你在外持政多年,連本教教規都忘了?”
此話一出,就連胡青牛等人的面上都閃過一絲不忍。肖恆山聽到傲狂所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之極。而傲狂就趁着他猶豫的一瞬間,出手如雷霆,按住其肩頭。渾身勁力噴涌而出,‘啪啦’‘咔嚓’一聲,肖恆山身不由己的跪在傲狂面前。
雙腿膝蓋狠狠的撞擊在地面上的石板,一擊之力,震得石板產生密密麻麻的裂紋。聽着骨骼碎裂與重擊石板的聲音同時傳來。看着肖恆山因疼痛而猙獰的面容,傲狂擡起壓制在他肩頭的右手道:“記住了,這纔是下屬遇到上位者應用的禮節。”
當肖恆山的身軀越加顫抖,傲狂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向一旁伺候的僕人道:“肖壇主,奔波數日,年邁之軀早已勞累,來人將肖壇主扶往客房好生伺候。”
在大廳死靜死靜的氣氛中,兩名丫鬟一左一右的攙着肖恆山慢慢離去。當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時,傲狂乾咳一聲道:“各位壇主,有的對明教一如既往的忠心,有的因一些誤會而散落多年。今日你們尊號令,共聚一堂,實乃大喜之事。論輩分我不如各位,這次營救六大派之事還要多多仰仗各位壇主相助。”
話音落下片刻,各壇主先是畏懼的看着傲狂,而後沉默的打量着身旁衆人的表情,終於,在傲狂周身氣息越加恐怖之時,一名壇主先一步向前,跪地對傲狂行禮道:“屬下錢楓,謹遵少主之令。定當盡心盡力聽從吩咐。”
有一人帶頭,剩下的壇主紛紛效仿,跪地揚聲道:“屬下‘白髮老嫗’謹遵少主之令,必定盡心聽從調遣。”“屬下‘雙頭蛇’爲少主馬首是瞻。”
“屬下‘空心蛟’謹遵少主之令,必定聽從吩咐。”
“屬下‘穿山甲’願效犬馬之勞。”
“屬下‘過地鼠’”
…
“屬下‘笑面虎’謹遵號令,盡心盡力萬死不辭。”
看到十四位壇主已有十三位表態,傲狂看着拎着兩把斧頭呆頭呆腦站着的‘餓虎陳’道:“你是認爲,我不足以號令你?”
話音一落,跪在地上的‘笑面虎’焦急的伸手扯着‘餓虎陳’的褲腳。
感受到異樣,‘餓虎陳’直接上前走到傲狂身邊道:“俺不是不服,只是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三招的,你只讓俺打了一招。”
聽見這話,傲狂好懸沒被一口氣嗆住,看着跪在地上的各位壇主,傲狂揚聲道:“都起來吧。”
“謝少主。”
剛剛起身的‘笑面虎’立即恭敬上前,不等他說話,傲狂後退一步衝着‘餓虎陳’道:“剛纔有事耽擱了,還差兩招,我現在接着,你別理你哥哥的擔憂勸阻,我雖不是君子,但也算不上小人。不會爲了這事,日後找機會刁難你們兄弟。”
傲狂一說完,‘笑面虎’的表情明顯一鬆,而剩下十多人的神態卻是各不相同,整齊的保持沉默,觀看傲狂與‘餓虎陳’。
兩把斧頭往地上一仍,‘咣噹’一聲斧刃深陷地中半尺,‘餓虎陳’朝雙手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掌心。一邊撿起兩把開山斧,一邊試探道:“少主,俺知道你的武功高,那你再讓俺一招怎麼樣?”
還沒等傲狂詢問,一旁的‘笑面虎’開口解釋道:“少主,這《開山斧法》一共只有‘開山’‘天崩’‘地裂’三招。”
“哈哈,你是想拿我當免費的陪練。啊哈哈,好,我答應了。”傲狂笑道。
“俺,來了。開山。”
隨着大吼之聲,‘餓虎陳’右手中的斧頭攔腰向傲狂砍來,招式雖然慢,卻是沉穩厚重到極點。給人避無可避的感覺。一瞬間左手手腕翻轉,掌中斧頭直攻丹田。
與‘餓虎陳’的氣勢雄厚不同,傲狂輕描淡寫的瞅準時機,右手往身前一放封死從不同角度而來的兩把斧頭。剎那間,兩股銳利氣息試圖撕破衣物防禦切割傲狂的身體,不等氣勁展開,體內罡氣一震,使得斧刃竟然發出‘嗡嗡’顫抖聲響。
此時不由自足後退的‘餓虎陳’,顫抖着雙臂緊緊盯住傲狂立於胸前的手臂。片刻後等他氣息平穩一些,在衆人不可思議的震驚目光中‘餓虎陳’指着傲狂身上的衣物道:“你耍賴,我要是沒看錯,你這身衣物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至寶烏蠶絲,所編織而成的。”
看着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隨着‘餓虎陳’的話語變成若有所思,傲狂伸手將袖口上挽直達手肘道:“接下來兩招,要是還傷不到我,你就應該心服口服了吧。”
“哼,你以爲你是鐵打的不成,只要你敢赤手空拳的接俺的斧頭,俺就能劈了你。”
聽見這氣洶洶又不知所謂的話語,傲狂只得輕笑提醒道:“橫練功夫也分多個等級,將一本上乘的硬功夫練到極致,比鋼鐵要強的太多。”
“哼”
扔掉左手中的斧頭,雙手緊握斧柄聚氣凝神,腳掌一跺地面,兩米有餘的身體躍上空中,一斧當頭朝着傲狂的天靈蓋劈下。
這一招與先前一招截然不同,快,至少比剛纔快上十倍不止。招式未到大氣沉穩的氣息瞬間凝固而成,當真如天塌下來了一般,讓人毫無閃躲的空間,只得硬拼。
此時傲狂只感覺處身於危險重重的黑暗之中,伸出右手食指,自下而上如閃電劃破天際。破了‘餓虎陳’的氣勢壓迫之後,傲狂大感舒心。食指指尖與劈下的斧刃相觸,紫色的罡氣簡直若同實物,‘鐺’欲刺透耳膜的尖銳之聲,令人心神盪漾。趁此機會指尖凝聚的罡氣立刻爆發而出,就如同石錐打雞蛋一般,整個食指擊碎前端斧刃,直直的沒入斧面之中。
‘咔嚓,嘶,嚓嚓’隨着聲音的出現,以傲狂手指爲中心在斧面上擴散着細小緊密的裂紋。在‘餓虎陳’驚愕的目光中,傲狂一直彎曲的中指,輕微彈動而後碎裂的鐵塊,如雨滴般不斷的脫離斧面落在地上。
看着手中只剩下一截半尺長的鐵斧柄,‘餓虎陳’雙膝跪地,張口急迫,憨厚的說道:“俺要學,就學你說的,橫練功夫。教教俺,俺做牛做馬也要學。”
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着傲狂一陣無力,轉頭求救般的看着一旁老神在上的胡青牛。
輕微的咳嗽一聲,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之後,胡青牛向跪在傲狂身前正要拜師的‘餓虎陳’道:“傻小子,你不做牛做馬也要聽他的吩咐。少主跟我學了多年的醫術,他的性子我瞭解。別人跟他耍狠耍橫,少主就比別人狠上十倍,橫上百倍。呵呵,你要真的想學就做出些功績出來,到時候再提拜師也爲時不晚。”
“俺就要現在拜師,俺要學這比鐵還硬的橫練功夫。”執着倔強,絲毫沒有聽出胡青牛話語中意思的道。
一旁的‘笑面虎’不禁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後,‘餓虎陳’連忙對傲狂磕了三個頭道:“俺磕過頭了,現在俺沒有功績,等下回再收俺,俺再正式拜師。”
聽着這沒頭沒腦卻又有些連貫的話語,傲狂苦笑道:“還有一招,還打不打?”
“不打,不打,俺不打了。”說完這句,‘餓虎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少主,你剛纔那一指,真的就是橫練功夫?”看到傲狂點頭之後,只聽他繼續道:“看來俺沒有弄錯,俺要學就是橫練功夫。”
心中苦笑道:這人不是真傻,就是大智若愚。呵呵呵,有趣,當真有趣。
此時過後,大廳內的氣氛越加融合,各位壇主對傲狂更加恭敬非凡。商議過營救六大派之事後。看着他們一個個告辭回去休整。
傲狂從座位上起身,向胡青牛夫婦與周顛等人道:“老倔牛,王姨。所有的準備已經齊了,你們今晚就離開大都吧。還有啊,僅僅是一味的強硬,霸道的態度是不行的。周顛你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安撫這些壇主應該沒有問題。待會你去跟他們碰個頭,好好安撫,收收他們的心。”
“放心吧,狂少。我周顛可不是真瘋癲。我從‘笑面虎’‘餓虎陳’‘過地鼠’等人入手,有他們在,收心不難。”
“說的沒錯,你不是真瘋癲,只是有時候偶爾犯渾。那個‘餓虎陳’看起來憨厚呆傻,可仔細想想,他的所作所爲,可比肖恆山等人聰明的多。”傲狂頗有感慨的說道。
“狂少,你怎麼把跟那個一身蠻力的傢伙相提並論。我周顛好歹也”
看着越來越起勁的周顛,傲狂不等他說完,連忙制止住道:“你不是真瘋癲,人家就一定的是真的憨傻嗎?”
一語過後看着思索中的周顛,傲狂向胡青牛夫婦道:“給我‘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我現在就去探查萬安寺,要是有合適的機會我就把解藥送進去。”
從胡青牛手中接過一件上衣,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縫滿了小口袋與胡青牛有些自得的神態,隨意從一個小口袋中掏出一顆解藥,傲狂道:“多穿一件衣服雖然顯得臃腫一些,但總比揹着包裹引人注目的要好。老倔牛你得意什麼?這方法一定是王姨想出來了。跟你沒關係。”
眼看着胡青牛就要擡槓,怒罵。傲狂連忙跑出大廳,消失無蹤。
三個時辰後,夜幕悄然。傲狂看着前方燈火通明的萬安寺以及緊密巡邏的侍衛。餓着肚子坐在草地上無聊的數着星星,期待能看到一個機會。
不由感嘆,這萬安寺的防禦比上次要嚴密許多,三個時辰內自己沒看到絲毫,能無聲無息溜進去的機會。耳根一動,回頭一看。遠處一道黑影快捷隱秘的向萬安寺的方向而來。看此人的輕功,傲狂內心震驚,好像鬼影一般搖擺不定,在這黑影的身上絲毫看不出他下一步要前進的方向。暗自看着此人忽隱忽顯的詭異身法,腦海中不禁思索着,若是與之對敵應如何破解。
半盞茶的時間,當這敵友不明的人處於傲狂右側二百餘米的距離之時,傲狂右手搭在腰間,隱藏身形隨時準備出刀制伏他。平心而論此人的輕功與自己不相上下,而讓傲狂忌諱的是他那神出鬼沒,看不出任何軌跡的步伐。經過推算,傲狂得到一個讓自己震驚的結論,若是與此人對敵,就憑他這身輕功,自己要緊守身軀四周的所有空間,以防他可能來自任何角度的攻擊。
一炷香的時間內,這人圍繞着萬安寺走動五六圈。明顯是在尋找什麼東西,此時他再一次出現在傲狂右側,這一回他距離自己只有六十餘米。
看着他在黑暗中左顧右盼,傲狂越加警惕。突然一道特出的音波傳入傲狂的耳中,這特出的音波根本就是無聲無息,可它的的確確被傲狂清晰的撲捉到。此時傲狂雙眸先是不可置信,而後變得猜疑,思索。最後以罡氣用特出的秘法刺激咽喉,發出同樣無聲無息卻又可讓人接受的音波。
回覆之後,右側六十米外的黑影頓時向傲狂而來。人道身前十餘米只聽小聲傳音道:“狂少,原來你在這,既然看到我怎麼不叫我?可是讓我好找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傲狂理直氣壯的傳音道:“我事先又沒收到你要來的消息,我怎麼知道會是你?再說你這輕功變得這麼詭異,我根本沒想到會是你。”
傲狂的話音一落,已經來到身前的黑衣人笑道:“呵呵,老蝙蝠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然會有如此奇遇,使得輕功大進。哈哈,說起來還要多謝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