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處境,傲狂比誰都清楚。從自己決定追擊渡厄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不管所取得的效果如何。自己都沒時間躲避從背後而來的三根鐵鏈。傲狂這是依仗着《琉璃金身》以傷換傷。
招式變換隻是瞬間,傲狂的換招雖然快捷,但還沒到以至於讓渡厄反應不來的地步。此時渡厄竟然側身左右同樣的曲折,不同於傲狂是攻擊,渡厄卻是將其護住心口。
‘碰’一招相觸後,緊跟着傳來一聲‘咔’骨頭斷裂的聲音。渡厄此時的摸樣當真是悽慘。擋在心口的左臂被傲狂硬生生的打斷骨頭。原本便以深陷的腳掌,更加的沉墜已經將要沒入膝蓋了。嘴角忍不住的流淌下一絲血跡。面色一陣的蒼白。
緊接着‘叮’‘叮’‘叮’一連三聲鋼鐵交鳴的聲音自傲狂的背後傳開。同一時間受此三擊。傲狂忍不住的被一股大力推着不由自足的向前。與此同時,一道剛猛,一道陰柔,一道剛柔並進的真氣,在自己的體內交纏,爆開。
傲狂咬着牙,一瞬間集中所有的心神,按照《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將這三種真氣,順着自身的經脈運送到手臂上。與此同時再借用背上傳來的距離,擡手握拳,在虛空中劃過一連串清晰的殘影,攻向渡厄纏繞着鐵鏈的右掌。
傲狂曾試探過,這鐵鏈不知是何種材料做成的。若是一般的材料,莫說是鐵就是精鋼,自己也能擊碎。可這三根鐵鏈,自己試探的時候也微略的大概瞭解了下。以自己的功力短時間內也乃它不得,但只要自己的功力再強上一分,或者多給自己一些時間,也未必破不了。自己雖然如此猜測,但渡厄三人在打鬥中根本不給自己實際的機會。此次藉着三股精純深厚的真氣與自己的全力爆發的一擊欲要直接擊碎它。
‘咔’趁着渡厄受傷心神混亂之際,傲狂如願以償的擊打在了鐵鏈上。此番震的傲狂的拳面一陣的痠麻疼痛。但當聽到這聲斷裂的聲音,一絲微笑掛在嘴角上。身形剛剛一動正要準備對一旁的渡劫施展‘七式連環’這記殺招的時候。渡厄忽然一腳踹向傲狂的腹部之上。
渡厄的這一記頗爲精明。封死傲狂前去渡劫的方向。要是傲狂不願放棄攻擊渡劫的打算,那就不得不硬抗這一招。要是閃躲將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傲狂拼着硬挨渡厄三人的攻擊,所爲的不就是爲在接下來的攻擊時,爭取更多的時間嗎。如此,傲狂會放棄嗎,顯然是不會。
可是要麼硬抗這一腳,要不然就是閃躲繞過去。兩種選擇,一個勝在節省時間,一個沒有危險。面對擺在眼前的兩種選擇。
傲狂不得不佩服渡厄的大局觀。竟然被他看出了自己的用意。這看似是兩種選擇實際上卻是一種。自己要是繞道而行,渡劫,渡難的攻擊也會緊接着封死自己接下來的近路。若是自己如此,那自己此番除了將渡厄打得吐了口血,並沒什麼實在的傷害外,一番算計便到此打住,想要繼續,那要面對渡厄三人更加緊密的防守。
不捨得,放棄現在的主動權,只有硬抗了。‘撲’一聲悶響,傲狂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腳。如此在渡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腳步急轉更加迅捷的衝向渡劫。
有了防備的渡劫那裡會讓傲狂近身,傲狂人在路上,便感覺一縷勁風直往自己面門而來。雖不知到底是爲了,但心中猛然覺得危機。側頭躲過,那一縷勁風擦着臉龐而過,如此傲狂的臉龐上依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剛一躲過,又是一縷勁風迎來,與此同時傳來了渡劫的聲音:“我這無形無息,無相無色的,無相劫指如何。”
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渡劫還有這一招。如此好不容易爭取的時間就被,渡厄的一腳與渡劫的兩指全耽擱了。場中的節奏又是回到原先的情況。
渡劫的傲狂不得不退,根本不給傲狂絲毫的時間。渡厄三人的攻擊也隨之到來。
壓制傲狂,徹徹底底的壓制。渡厄三人此時招招狠辣壓制的傲狂不能上前一步。場中就是如此的過了二十餘招。
一百五十招的期限一到。小昭便焦急的大聲的喊道:“三位大師一百五十招的期限到了。不要再打了。”
聽見小昭話,渡厄三人的招式稍微的停頓一下。這時傲狂揚聲道:“打,繼續道。即將分出真正的勝負,豈有不打之理。要打就打個痛快,非要看看最後的結局。”
與話語同出的還有傲狂的招式。趁着渡厄三人停頓的片刻,傲狂身形一閃來到渡難的身前。又是‘羣星耀’這招。
可渡難的反應大大的出乎傲狂的預料。死死的將鐵鏈纏繞在右手上。而後雙掌運起須彌山掌,此次不在是攻擊拳影。而是以極快的出手速度對準傲狂便是一陣的猛攻。
看到渡難如此,傲狂此時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倒不是爲自己擔心,而是擔心渡難。自己有《琉璃金身》護身,而渡難卻不同,自己這一拳可是凝聚了十層的火勁啊。怕渡難硬抗自己一拳有身死的危險。說真的傲狂雖然對渡厄三人傾盡所有手段,甚至在停頓之際也趁勢猛攻,但只是爲了求勝,從沒想過傷害三人的性命。
這一戰打到這裡,渡厄三人若說沒有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三個愛武癡狂的武癡,加上對勝負的追逐,以及對手的壓力。打鬥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緊張,激動兇險的氣氛,種種的加在一起,而後在此時聽到一百五十招的期限已到。導致種種的原因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爆發出來,使得渡難絕對的瘋狂起來。
莫說渡難,就是傲狂也同樣的如此。但傲狂因爲算計三人的招式,還有一些理智停留。便是這絲理智讓傲狂在這一瞬間盡最大的努力收回了三成的火勁。
二人對招,電光火石之間。‘砰’‘砰’‘砰’‘砰’雙掌打在傲狂身上的悶聲連綿不絕。一瞬間,渡難承受傲狂七成火勁的一拳,吐血倒退三步,才化解其中的勁力。而傲狂因爲承受不知多少,渡難打出的須彌山掌。再加上自己臨時收回三成火勁的反彈。雙腳在摩擦着地面一路爆退在地面上劃過兩道足有半寸深五米長的痕跡。
剛剛停下,渡難便似瘋似狂的吼道:“爲什麼收回內力,爲什麼?打,痛痛快快的打。哈哈,出手啊。”
看着渡難如此的癡迷,癲狂。狼狽的面容盡是執着。傲狂的心性也被徹底的點燃爆發,大聲吼着迴應道:“好,爲一戰百死無怨,今天拋開生死的死戰一回又何妨。狂少我怕什麼,由何懼之有。在此我只求大師一件事,明教可以散,可以滅亡。但懇求大師儘量保存他們的性命,哪怕是囚禁少林度過殘生,只求大師留他們一命,不知可否?”
渡難與傲狂兩人的變化,也引起了渡厄,渡劫二位武癡的執念。渡厄在傲狂的話音剛剛落下便空聞道:“這件事我做主了。此一戰不管結局如何不管誰死誰生。少林都不可插手再剿滅明教的事情。若是這位傲狂施主身死,凡是我少林一脈弟子的,要力當儘可能的全力保護明教的教衆,帶回少林看管。若是我們身死,少林也萬般不可尋仇。都聽見了沒有。”
話語中的堅決,讓空聞震驚不已。空聞明白三位師叔顯然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繼續戰鬥。一想到這空聞揚聲大吼道:“師侄明白,不遵守師叔所說的,不管何人一律逐出少林。”說完轉頭看向身旁站着的其餘掌門。再無原先的慈祥隨和,眼中的精芒直刺人心,讓人望而生畏。
緊接着空聞的話,以空性,空智兩位爲首帶着一衆少林弟子齊聲道:“自當遵守師叔的話語。若有爲承諾,廢除武功逐出少林。”一衆話語悲痛莫名,在山谷中盤旋久久不散。
這時,空聞不顧其餘門派的臉色如何。獨自盤坐餘地,雙手成佛禮念着往生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隨着空聞的作態一衆少林弟子也緊跟着盤坐,念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聲音由小到達,漸漸的充斥在這整個山谷中。
而明教一方,看到此處。以楊逍,韋一笑,殷天正爲首,衆多教衆齊齊的同聲念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爲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明教的聲音在另一處響起,與少林的往生經相合,絲毫的不顯得凌亂,兩道聲音出音明確,各持一方,卻又相合同聲。兩個同是爲死者準備的經文自有相通之處,以至於此時的氣氛凝重,悲痛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