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鋒芒

一個月之後便是神器第三次開啓的時間,各族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這件大事,而關係比較好的幾族也都開始互相走動,想要將更多的歷練者團結在一起。

在第二次歷練中,柏侯夕把三個名額全部讓給了妖靈中交好的靈猿族和石精黃家,所以這次柏侯夕並沒有再送出名額,而是安排三個天夕城精英二代弟子參加。這其中就包括必方族昆玄一脈的昆烈,妖靈族二代弟子厲虎,以及凡淞的師弟凡星。

上界的仙人修爲等級分爲剛飛昇的真仙、登堂入室的天仙、漸入佳境的金仙、實力超凡的玄仙以及至尊象徵的太仙。本來天夕城選出的三人的修爲均是玄仙前期,而代替師弟參加試煉的凡淞,這個天夕城主二弟子卻只是個天仙后期的煉器師,自從修練到了天仙后就再也沒把精力放在修煉上,篆副、陣法、手印、法訣、禁制、武技的研究耗去了他大量的時間,因此凡淞仍舊只是個天仙。

凡淞是上界的孤兒,據他師尊柏侯夕說,在三千兩百年前,天夕城創立後,他在一次巡視的時候發現的凡淞,之後凡淞就成爲了柏侯夕的第二個徒弟。柏侯夕有三個徒弟,大弟子凡乾是上界的散修,資質過人的他被柏侯夕收爲入室大弟子,在凡淞入門時凡乾便有了玄仙修爲。而三弟子凡星則是柏侯夕的獨子。相比於柏侯星,凡星更喜歡自己的道號,這讓他覺得跟兩個師兄更加的親切。

師兄弟三人平常各有所好,煉器、修行使得他們相聚的時刻少之又少,但是三人感情可比親兄弟,因此兩千三百年前凡乾凡界歷練失敗身死,對凡淞、凡星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也正是因爲凡乾的事情,第二個一千年的歷練,柏侯夕將名額全部讓給了妖族的朋友。

如今,當凡淞得知師弟凡星獲得這個名額後,他直接找到了師尊,將這個名額要了過來。凡淞知道,凡星去絕對是送死,而自己早在千年前就開始做足準備,柏侯夕也是知道的,所以最終他將這個名額給了凡淞。

凡淞天仙后期的實力,跟師弟的玄仙級別足足相差兩個境界,但是他在天夕城的地位卻是僅在柏侯夕四兄弟之下的。這不僅僅是因爲凡淞的師兄參加凡界歷練身死後,他成爲了城主首座弟子,主要是因爲他讓昆氏煉製的仙器更加有價值,更因爲凡淞有實力,他手中有兩張王牌,這使得他能夠輕鬆擊敗金仙后期之人,憑這一點,想要嘲笑他的人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資格笑凡淞。

這兩張王牌之一便是那被封印的頂級神器黑煉,另一個他從來沒展露過,這更爲低調的凡淞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而且,衆所周知,如果不是凡淞研習煉器,三千年內達到玄仙后期巔峰也是非常簡單之事。以凡淞的天仙修爲達到準玄仙實力推算,當凡淞達到玄仙后期,絕對是準太仙的存在。

對凡淞來說這個歷練可以讓天夕城的實力更穩固,同時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如果到了太仙境界,便可以藉助黑煉施展出和火鳥族浩劫天火同級的黑元業火。同時,凡淞如果不去,他的師弟就要去賭命,經過了前面兩次的歷練,死亡率之高已經衆所周知,凡淞可以不去爭取這個名額,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唯一的師弟死在了歷練中,自己將永遠活在愧疚中。

黑煉被封印的三日後,天夕城的三個歷練者聚到了一起,太仙昆玄的侄子昆烈、天夕城護法齊勇的弟子厲虎以及聚會的發起者凡淞。厲虎本體是血虎,和昆烈都修妖者,實力達到了玄仙前期,相比來說凡淞修爲確實低的不能再低了。由於凡淞自己煉製法寶、幫昆玄設計兵器都是保密的,只有少數人知道,所以在厲虎和昆烈看來,這個凡淞雖然可能有金仙后期的實力,但是他那天仙的修爲讓他們對凡淞有些輕視。看在凡淞師尊的面子上,他們表現的還算友好。

“多謝兩位兄弟賞光,隨便坐吧。我這次請兩位來就是想商量下這次歷練的事。兩位兄弟對凡間瞭解嗎?”凡淞伸手一引讓兩人入座,他知道宗仙勢力派出的三人肯定一條心,而魔族原則性非常強,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刻內訌,妖靈族更是族羣生活,團結性也是很強的,天夕城歷練者的團結無可厚非的落在了自己頭上。

“凡界之人壽命極短,碌碌無爲。對我們歷練沒有什麼影響,修真者不能干涉我們歷練,而且居住的區域也不同。”昆烈漫不經心說到,他覺得凡淞的問題很低級。

厲虎立刻反駁道:“我覺得凡界之人很奸詐,有幾個墜入輪迴的仙人就是被凡人害死的。”厲虎生性耿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既不想討好誰,也不怕得罪誰,昆烈倒也不介意,等着凡淞的下文。

“兩位有沒有想過到了凡界,仙元力被封,需要靠進食來維持體力,這些開銷要從哪來呢,就算帶上金銀,能夠帶多少,又夠用多久呢。”凡淞笑了笑,不置可否,轉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不過似乎還沒談到主題。

“這個凡界的所謂的錢確實很麻煩,確實帶不了多少,又不能用儲物法寶,凡淞兄弟有話你便直說吧。”凡淞話音剛落,厲虎就緊接着說道,昆烈看着不由得笑了笑,厲虎還真是急性子。

“小弟已有準備,這是凡人界天華大陸兩國用的銀票,這陰刻章,寫着樑的是樑王朝全國通用的銀票,這陽刻的,寫着東周的是東周全國通用的銀票。我們到凡界不一定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所以我兩種都準備了。”凡淞將準備好的兩疊銀票交給兩人。

“還有就是這個,這種煙花即使在白天也可以醒目的標識出你的位置,一刻鐘纔會消散。我們一到凡界發出煙花,據我估計,如果我們正好在方圓百里內的同一區域,便可以看到彼此的信號,找尋對方彼此照應。”說着凡淞給了兩人幾個信號彈,對凡淞來說,做幾個非仙法控制的煙花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如此多謝凡淞兄弟了,凡淞兄弟想的真周到。”厲虎也不客氣,接過東西看了幾眼就收到了戒指中。昆烈也說了句多謝,他接過銀票卻發現了一件非常驚訝的事情,這些銀票新舊不一,但是有一個共同的特徵,整張銀票中右下角最舊,每張銀票都有從中間折過的痕跡,這些能說明什麼呢?難道這是從凡人手中“拿”來的嗎?

看到昆烈疑惑的表情,凡淞解釋道:“昆烈兄弟,這銀票一般是商賈、家族經商用的,每次交易都是大筆銀票過手,收藏則是對摺後貼身放置。這些銀票是我根據凡界的行爲習慣做舊的,同時編號也是特意打亂順序複製的。因爲如果你拿出一疊嶄新的銀票去花肯定會惹來許多麻煩。”凡淞看昆烈不解的端詳銀票,便出聲解釋到,厲虎聽了以後重新把銀票拿出來,觀察過後,對凡淞佩服的笑了笑,再次收入戒指中。

此刻,兩人對凡淞有了些敬佩,即使凡淞的實力比自己低了很多。然而凡淞凡界準備還沒有結束。最後凡淞取出兩張絲質的天華大陸地圖,上面詳細的標着兩個王朝的城郡、山川、河流,還有偏遠地區紅色標註的凡界修真者山門。這都是從一些由凡界飛昇的真仙處收集的情報,而銀票則是凡淞請他師尊通過幻神鏡用仙識查探的。幻神鏡畢竟是神器部件,而且經過近千年的沉寂已經基本可以使用了,柏侯夕借取了神器少許的力量便幫助凡淞完成了此事,只是查探兩種銀票的樣式並不難,隨便找個大城便可以輕鬆查到。

昆烈看着桌上的地圖,對這個凡淞,他又有了新的認識,似乎鬆壑雲、昆玄、敖緒和柏侯城主對這個凡淞特別好也許是有原因的。凡淞如此聰明,修爲卻這麼低,他平常都幹什麼呢,同是他又想到近兩千年,每次昆家接到煉器訂單前後幾年凡淞都必在昆家,想了想昆烈把佩刀拿在手裡,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裝作毫不在意的向凡淞問到:“凡淞兄弟,我這把刀的刀刃上刻着幾條螺旋紋,刀柄部分刻的極深,幾乎鏤空,似乎有些妙用,兄弟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那個啊,注入仙元射出刀芒時附帶鎖敵和加速效果,火族在刀上凝聚浩劫之火還有減少仙元消耗、少許增幅的功效。”凡淞正在看着地圖思量是不是該定個地方讓三個人在下界匯合,彼此也好有個照應。聽到昆烈發問,凡淞也不擡頭看昆烈的劫火刀,想也沒想就隨口答上了,自己設計的東西,難道還要再研究嗎?

昆烈看的心裡一震,當時他伯伯昆玄給他這把劫火刀的時候說這把刀有兩大功效,都在這螺旋紋中,一個是在此刀中注入浩劫之火(達到太仙境界就是浩劫天火)比一般的兵刃消耗仙元要少的多。另一個要他自己慢慢體會,要用心去體會才能完全發揮這刀的功效。而凡淞根本沒看劫火刀便說出來了,昆烈心裡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這個凡淞就是大伯昆玄的傳人,昆玄把家族的煉器秘法外傳了,他經常找大伯就是學習煉器。

“凡淞兄弟居然能設計出如此玄妙的仙器,兄弟真是十分的佩服。”昆烈開始證明自己的猜測。

凡淞隨口道:“也沒什麼,試驗的時候浪費了昆玄伯伯不少材料呢,即使是普通材料,失敗了四十幾把也是不小的數目呢。嗯……我看以十年爲限,大家儘量趕到樑都去,如果有事趕不過去,以後第二十年、三十年依此類推,我覺得這歷練沒什麼難的,咱們一定能夠相遇。”凡淞說着說着也覺得不大對頭了,這昆烈要探自己的底啊,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凡淞並不習慣在人前顯露,而且自己的煉器全是昆氏的不傳之秘,此刻讓昆烈這些二代子弟知道昆玄傳了自己煉器之術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凡淞轉而開始把話題轉移到凡界之事上。

凡淞顯然不想在煉器的話題上再談下去了,他轉移話題的水平相當高強,昆烈的心思馬上就從煉器的事轉移到了地圖上,看起了天華大陸的地圖。凡淞此次準備的相當充分,在三人看來,樑都地處天華大陸中部,西南有連綿山脈,東西交通發達,確實是理想的集合地點。當三人走出凡淞書房的時候,已經是四個時辰之後了。隨後的日子兩人也經常來找凡淞聊天,凡淞的核心地位也體現了出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開啓歷練的這天,四方的太仙級高手雲集在天夕城,爲他們的精英子弟送行。凡淞強烈要求自己和厲虎、昆烈最後進入歷練,柏侯夕略微安排,便實現了凡淞的要求。凡淞默默看着逐一進入凡界的人,天華仙宗、赤霄劍宗、紫陽仙宗的三個六代弟子挑釁的看了凡淞一眼,也進了傳送法陣。終於只剩了凡淞三人,廣場上四方勢力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三人身上。

“師尊,三位伯伯保重,我們這便去歷練了……兩位兄弟,我們走吧,易形幻相!”凡淞先向四位長輩一禮,然後招呼兩人準備進入凡界,凡淞輕喝一聲,本來一米八的身高縮到了一米七五,及肩的黑髮變成了銀白色,而厲虎與昆烈也略微改變了自己的體型相貌。

三人相對一笑便消失在了傳送陣中。衆所周知,化形只需要在開始時和結束時提供仙元力,即是說三人到凡界會維持當前的面貌,仙元被封的他們只是無法變回本來面貌,卻可以維持此形象在凡界進行歷練。

廣場上的一時間鴉雀無聲,片刻後昆玄囂張的笑聲響了起來,繼而柏侯夕三人也大笑了起來,似乎比柏侯夕得到幻神鏡的那次還要高興。三仙宗的人臉色有點難看,赤霄太仙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帶着自己的人就走了,隨後其他兩宗也帶人離開了,他們三人心情都不太好,因爲他們被修爲僅有天仙后期的凡淞擺了一道。

受世仇影像,三宗的人跟天夕城一脈會暗中敵對,如果在凡界碰到天夕城的人會實行報復。可是如今就是凡淞跟自己的三個歷練弟子對面而立,他們也認不出凡淞了,反過來,凡淞要想暗算三宗弟子,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三人心情很差,他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一千年後了,對於這次歷練他們已經不看好了。

沉默了兩千年的凡淞,終於開始釋放他的光芒,但是,究竟是一閃而逝的流星,還是照耀萬物的烈陽,沒有人知道,凡界之路,天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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